狗臉看到沈浩看他，一哆嗦，轉身就要跑，矮胖子一把攔住他，“哪去？”
狗臉看看矮胖子，又看看沈浩，呲牙一笑，“幾位大哥，何老闆的事都是徐濤和馬小兵他們幹的，我只搭把手。”
“你放屁，你小子拿了多少好處。”馬小兵急了，朝狗臉喊道。
兩個人開始狗咬狗。
“都別吵了。”白玉厲喝一聲，兩人忙閉嘴，但還是互相不服不忿看著。
沈浩瞅瞅他倆，轉身又看向劉美蘭，
劉美蘭一擺手，“這事和我沒關係，我只是後來才參與進來，前邊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白玉在沈浩耳邊低語幾句。
沈浩點點頭，指指馬小兵、狗臉和劉美蘭，“咱們裡屋談。”
幾人互相看看。
沈浩已經轉身向裡屋走。
“走啊。”白玉催促一句。
馬小兵幾人跟著沈浩進了裡屋。
大家各自坐定，看著沈浩，沈浩點支菸，“說吧，你們想怎麼辦，我先提一個條件，何廣亮的事必須說清楚，他不能蒙受不白之冤，冤有頭債有主，誰挖坑誰買單。”
沈浩冷冷掃一眼眾人。
馬小兵等人互相看看，誰也不說話。
狗臉一伸脖子，“讓徐濤買單，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反正他死了。整個事本來也是他策劃的，他是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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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沒說話，看看馬小兵和劉美蘭。
劉美蘭兩人都點點頭。
沈浩冷笑一聲，“就算徐濤買單，現在這事誰向公安去投案？”
“這。”三人都沉默了。
沈浩站起身，“這事你們都三人份，我給你們半個小時，你們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總而言之一句話，冤有頭債有主，何廣亮不能背這個鍋。”
沈浩轉身出屋。
“沈浩，我也要留下嗎？”劉美蘭站起身。
“你說呢？”沈浩冷冷看她一眼。
劉美蘭頹然坐下。
沈浩到了外邊，白玉湊過來，兩人找了一個無人地方坐下。
白玉問，“怎麼樣？”
“讓他們自己商量。”沈浩點支菸，朝白玉一笑，“今晚的事多虧你，謝了。”
白玉把臉上的狼頭面具摘下，接過沈浩遞過的煙抽了一口，“不用謝，欠你的我還你了，現在你該想想以後怎麼還我們。”
沈浩瞅一眼白玉。
白玉又是一聲笑，“狼牙幫不做賠本買賣，自從你離開秦州之後，你的事我們都清楚，這次你解決了何廣亮的事，當秘書長肯定穩了，我再找你，就是你就幫我了。”
白玉此話一語雙關。
沈浩看看他，“你們一直在盯著我。”
白玉點點頭，“你是我們的一根線，我們能鬆手嗎？”
沈浩笑笑。
白玉也笑笑，拍拍沈浩，“不過我幫你還是有情義在裡面，覺得你這個人可交。”
“謝了。”沈浩嗯一聲，“白玉，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當初出賣你們狼牙幫的人到底是誰，我事先也有個準備。”
白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連我們老大都不知道，但他肯定在商會裡，而且還活著，等你當了秘書長，你有機會知道。”
沈浩看看白玉，白玉目光內別有深意。
沈浩點點頭，“看來我是擺脫不了你們了。”
“沒有必要擺脫，我們也會幫你。”白玉又拍拍沈浩。
沈浩沒說話，眼睛只看著前邊的夜色，等第二天天亮，這個世界不知又會是什麼情景。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小時很快就到了，沈浩剛起身，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白玉立刻把狼頭面具戴上。
馬小兵三人走過來。
沈浩看看三人，“商量好了？”
三人點點頭。
“說吧。”沈浩盯著三人。
“我去自首。”狗臉先道，“這些事我來扛。”
沈浩沒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我倆答應給他一筆錢，再想辦法在外邊幫他運作運作。”馬小兵補充道。
沈浩嗯一聲。
狗臉罵句髒話，“媽的，這裡邊就我沒錢沒勢，反正也跑不了了，我認了。只是我那些兄弟怎麼辦？”
“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你分給他們，他們能跑跑多遠，被不被抓住，那就是他們的命了。”馬小兵頓頓說。
沈浩嗯一聲。
“行。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那就這麼定了。”沈浩點點頭。
三人不再說話。
“狗臉，有件事我還要和你說說。”沈浩朝狗臉招招手。
狗臉和沈浩到了一個僻靜處。
沈浩看著他。
狗臉很艱澀一笑，“沈哥，還有啥事，我可都扛了。”
沈浩點點頭，一拍他，“這事你做得像個爺們。何天你知道嗎？”
狗臉一愣，“知道，怎麼了？”
“到了裡邊，不該說的別說。”沈浩盯著天。
“沈哥，何天是你的人？”狗臉警覺地問。
沈浩笑一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這對你有好處，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浩的目光驟然變冷。
狗臉迎著沈浩的目光看一會兒，忙道，“沈哥，我心裡有數了。”
沈浩點點頭，“謝了，等這事徹底過去，以後有機會我會謝你。”
狗臉慌得點點頭。
看著狗臉轉身走了，沈浩點支菸，不禁輕嘆一聲。
一抬頭馬小兵走到沈浩近前，“沈老師。”
沈浩看看他，沒說話。
“謝你最後給我一個機會。”馬小兵輕聲道。
沈浩搖搖頭，“別謝我，我已經早不是你的老師了，否則你不會想害我。記住答應狗臉的事踏實辦了，別讓自己再進去，以後那玩意別碰了，掉腦袋。”
馬小兵嗯一聲，繼續看著沈浩。
“還有事嗎？”沈浩問。
馬小兵搖搖頭。
沈浩擺擺手，馬小兵轉身離開。
沈浩剛抽口煙，白玉又到了近前，看著馬小兵，“沈浩，你為什麼把他饒了，他可害你不淺？”
沈浩瞥一眼白玉，“馬振宇就一個兒子，如果他陷進去，我和馬振宇就徹底翻臉了，秘書長還有戲嗎？”
白玉頓頓，“你小子想得夠深。”
沈浩把手裡煙一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扛包的，就有甩鍋的，各是各的命。”
白玉點點頭。
兩人都不在說話，只是看著夜色越來越濃。
一個小時後，一輛車開過來，停在院子外邊。
白玉立刻把槍掏出來，“什麼人？”
沈浩把他的槍按下。
馬小兵走過來，“送錢的人來了，我去取錢。”
沈浩點點頭。
馬小兵一溜煙出了院子，車開走了。
“這小子要跑？”白玉急道。
“不會的。”沈浩搖搖頭。
等了一會兒，狗臉也過來，“馬小兵讓我去外邊接錢。”
沈浩看看狗臉。
狗臉立刻笑笑，“我肯定不跑。”
沈浩也笑笑嗯一聲。
狗臉轉身也出了院子。
沈浩看一眼白玉，白玉悄悄跟在後邊。
等了一會兒，白玉先回來，朝沈浩一笑。沈浩也笑笑。
隨後狗臉拎著一個小箱子進了院子，到沈浩面前拍拍箱子，“我先給弟兄們分了，然後我就跟你們走。”
沈浩點點頭。
白玉進了屋裡。
過了一會兒，老五的人從屋裡出來，一陣風似得作鳥獸散。
劉美蘭帶著她的馬仔和徐濤幾個馬仔到了沈浩近前，“我也跟你們走嗎？”
沈浩點點頭，看著劉美蘭。
“放心吧，他們我都安頓好了，該怎麼說，他們有數。”劉美蘭指指身後的馬仔。
馬仔立刻點點頭。
“好。”沈浩站起身，“那我們走吧。”
“徐濤和劉豹就留在這了？”一個馬仔問。
沈浩瞥他一眼。
“你怎麼這麼多嘴。”劉美蘭隨即喝道。
馬仔趕緊閉嘴。
沈浩不再說話，轉身向院外走去。
到了院門，上車前，白玉過來，“沈浩，我們哥倆撤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決吧。”
沈浩笑著點點頭。
白玉也笑一聲，一轉身和矮胖子上了另一輛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心裡輕嘆一聲，上了車。
“沈老師，直接去市裡嗎？”馬小兵問。
沈浩想想搖搖頭，“我的車呢？”
馬小兵和狗臉互看一眼，“你的車還在飼料廠。”
“先去飼料廠。”沈浩道。
馬小兵點點頭。
車子開向飼料廠，到了飼料廠，找到沈浩的車，狗臉輕聲問，“進裡邊嗎？”
馬小兵看看沈浩。
沈浩搖搖頭，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馬小兵。
馬小兵接過鑰匙，遞給開車的司機，一指沈浩的車，“你去開那輛車。”
司機立刻下了車，跑到沈浩車前。
幾輛車重新啟動，離開飼料廠，等到了市區，天色已經放亮，車子直接開到公安局門口。
沈浩和馬小兵都不說話，只是看著狗臉。
狗臉重重抽著煙，臉色忽明忽暗。
“狗臉，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肯定都辦到。”馬小兵盯著狗臉。
狗臉把煙一按，“走了。”
一推門下了車，走了兩步，回頭朝沈浩兩人笑笑。
沈浩和馬小兵也笑笑，看著狗臉進了公安局。
“沈老師，你覺得狗臉能抗住嗎？”等狗臉消失了，馬小兵突然回頭問道。
沈浩冷冷瞥他一眼，“先把你承諾的都辦到。”
馬小兵尷尬地嗯一聲。
沈浩已推門下車。
劉美蘭也從車上下來，看到沈浩要上自己車，趕忙迎上來，“沈浩，雲麗已經在家了，一點事都沒有，現在事情已經解決，咱們的事。”
“再說吧。”沈浩拉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