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疑惑間，一個馬仔端著一盆涼水出來。
沈浩隨即明白了，馬仔是要把涼水澆到他身上。
沈浩只穿著內衣，上身還赤裸著，一見忙道，“徐濤，你這過份了吧。”
“過份。”徐濤眼一瞪，一拍桌子，“昨天晚上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差點在雲湖被凍死，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挨凍的滋味。”
徐濤一個眼色，馬仔又向沈浩近一步。
沈浩厲喝一聲，“想找死你就過來。”
馬仔端著臉盆一愣。
徐濤轉身把手裡的煙又向趙樂梅臉上貼近。
趙樂梅嚇得又是一聲尖叫。
沈浩立刻喊道，“徐濤，你別碰她。”
徐濤回身獰笑道，“這事你定。”
沈浩無奈搖搖頭，“行徐濤，今天你厲害。澆吧。”
徐濤看眼馬仔，馬仔走到沈浩身邊，一盆涼水從頭澆下。
沈浩下意識地打個哆嗦。
“哥。”趙樂梅急喊。
沈浩擦擦臉上的水，看向趙樂梅，“在那別動。”
趙樂梅慌慌嗯一聲。
“哥哥妹妹叫得挺親啊。”徐濤坐回到沙發上，抽口煙，看著抱著肩不停發抖，如落湯雞般的沈浩，笑問，“怎麼樣，挨凍的滋味不好受吧，需不需要再來一盆讓你好好清醒清醒。”
沈浩搖搖頭，“徐濤，差不多就行了，昨天晚上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並沒真想害你，否則我也不會把手機留給你。你現在不是生龍活虎坐在我面前。何廣亮的事還沒眉目，咱兩還得合作把事情解決，你難道真想現在就和我成為敵人。”
“你說過咱兩永遠成不了朋友，不是朋友，自然就是敵人。”徐濤冷冷道。一個眼色，馬仔拿著盆又進了洗手間。
“徐濤，你還真沒完沒了,你就不怕事後我找你麻煩。”沈浩的臉也沉下。
“既然我敢來，我就不怕。”徐濤冷笑一聲。
沈浩點點頭，“好，那我就無話可說來，你隨便來，不過我提醒你，我可以陪你玩，但你敢動她一下。”沈浩一指趙樂梅，“下次我就不僅把你丟在雲湖，還要把你扔進湖水裡，真正凍死你。”
沈浩看著徐濤，雙目如刀，一字一句道。
“你他媽不想活了。”一個馬仔揮刀向沈浩怒喝。
沈浩冷冷瞥他一眼。
馬仔被激怒了，拿刀正要衝向沈浩。
徐濤一擺手，馬仔站住。
徐濤抽口煙，笑笑，“挺有種啊，都這個時候說話還這麼衝。”
沈浩也笑笑，“你不是很瞭解我嗎，應該知道我從來不認輸。”
“如果我廢了你呢。”徐濤面色一變。
“哥。”趙樂梅慌得急喊。
沈浩笑笑，“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咱兩打交道不止一兩次，我現在還不是全身全影地站在你面前。就他們幾塊料能得手？”
沈浩用輕蔑的目光掃一遍屋裡的馬仔。
徐濤也看看身邊人，頓頓，“行，那咱們就談談吧。”
沈浩點點頭。
“我可以放了這個妞，以前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就當昨晚是個玩笑。但你必須告訴我，陳梅香暗中和你說了什麼，你現在手裡掌握了什麼？”徐濤逼視著沈浩，一字一句道。
“徐濤，這兩天咱倆始終在一起，所有的事你都看到了，我沒有隱瞞你。”沈浩手一攤，一臉無辜狀。
徐濤冷冷笑笑，“沈浩，你還是沒說實話，那對不住了，我只能按我的方式來。”
徐濤迅疾站起身，又要對趙樂梅下手。
“別。”沈浩立刻擺擺手。
徐濤回身冷笑著看著沈浩。
沈浩無奈搖搖頭，“你贏了，我說。”
徐濤點點頭，坐下。
“能給我支菸，這水太涼了。”沈浩哆嗦一下，向徐濤伸手。
徐濤向身邊馬仔看一眼，馬仔上前把一支點燃的煙遞給沈浩。
沈浩美美抽一口，輕輕說聲舒服，又擦把臉上的水，慢慢道，“陳梅香手裡有授權書，我事先知道，是她偷偷告訴我的，所以我才同意你的決定，讓陳梅香和劉美蘭協商，因為我知道只要有那份授權書，陳梅香不會吃虧。當然為了萬無一失，我提前通知了唐老二，結果讓我猜對了。”
“就這些？”徐濤不相信。
“就這些。”沈浩點點頭，“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陳梅香。”
徐濤冷冷一笑，“你早和她串通好了。”
沈浩一搖頭，“徐濤，你總不相信我，懷疑我，咱兩就沒法繼續聊下去。如果不是你當眾讓我出醜，又在車上安監聽器，昨晚的事不會發生。”
徐濤抽口煙沒說話，盯著沈浩，心裡盤算。
沈浩也看著他，琢磨徐濤在想什麼，自己下邊該怎麼說。
屋裡靜了一會兒，徐濤又問，“何廣亮的事，你現在還掌握了什麼？”
沈浩沒有立即回應。
“說。”押著趙樂梅的馬仔將手裡的刀往下一按。
趙樂梅一哆嗦。
“朋友，別亂來，我說。”沈浩忙擺擺手，“我現在查到何老闆廚房白粉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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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從哪來的？”徐濤一激靈。
沈浩看看屋裡幾個馬仔，“徐濤，咱兩能單聊嗎？”
徐濤頓頓。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動手，現在咱兩是搭檔。”沈浩朝徐濤笑笑，“你應該相信我一次。”
徐濤猶豫片刻，站起身，指指趙樂梅，命令馬仔們看好她。
沈浩笑笑，“這就對了。”
說完，沈浩向自己屋走去。
徐濤正要跟上，一個馬仔忙道，“徐總，小心這小子使詐。”
徐濤搖搖頭，看看趙樂梅，“有她在，他不敢。”
幾個馬仔嗯一聲，看著徐濤進了沈浩屋。
徐濤進了屋，看到沈浩正背對著他，拿著毛巾擦身上的水。
徐濤站在門口沒動，手探進腰間。
“拜託你把門關上。”沈浩道。
徐濤頓頓。
“我說這話是為你好。”沈浩接著說。
徐濤隨手將門關上，貼門站著，槍從腰間拔出來，指向沈浩。“把手舉起來，慢慢轉過身。”
“你拿槍了？”沈浩問。
“對，你如果敢耍花招，我一槍打死你。”徐濤冷冷道。
“徐濤，你還是不相信我。”沈浩笑一聲。
雖然沈浩背對著徐濤，看不清沈浩的臉，但透過笑聲徐濤能感覺出沈浩臉上的輕蔑。
“別廢話，照我說的做。”徐濤喝道。
沈浩點點頭，將手裡的毛巾扔到床上，舉起雙手，慢慢轉過身。
徐濤上下看看，沈浩身上除了一個大褲衩，一無所有。
徐濤這才鬆口氣，輕輕晃晃槍，“說吧，白粉是從哪來的？”
沈浩點點頭，“馬小兵的酒吧。”
“馬小兵的酒吧？”徐濤神色一變。
沈浩盯著他，捕捉到他表情的變化。
徐濤很快恢復神態，一笑，“沈浩，你在誆我，這事不可能和馬小兵有關係，他的酒吧我最清楚，做的是正經生意。”
“正經生意？”沈浩一聲冷笑，“誰信呢，你以為我是雛兒，你在江城從頭到尾問一遍，有哪家酒吧、夜總會完完全全做的是正經生意，就算是也會掛羊頭賣狗肉。我的線索絕對可靠，有人看到馬小兵的酒吧裡賣白貨。”
“誰告訴你的？”徐濤愣愣追問。
“一個道上的朋友。”沈浩淡淡道。
“唐老二？”徐濤隨即問。
沈浩搖搖頭，“我不能說，說了他也會殺了我，這是規矩，你應該懂。”
“你不怕我殺了你？”徐濤咬咬牙，手指輕觸扳機。
“怕，但我相信你沒這個膽量。”沈浩往前走一步。
“站在那別動。”徐濤立刻一聲喝。
沈浩站住。
“徐濤，你是挺狠，但你不是以殺人為生，你是堂堂的徐總，商會副秘書長，在江城前途無量，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你的一切就都毀了，自毀前程的事你不會幹。如果你想殺我，你也只會借別人之手，比如劉隊。”沈浩盯著徐濤一字一句道。
徐濤的神色隨著沈浩的話語不停變化，拿槍的手微微在抖。
沈浩知道見效了，又笑笑，“徐濤，我只是懷疑並不確定，而且白粉出自馬小兵的酒吧，和你沒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這是你倆一起幹的，你要殺我滅口。”
“放屁，這事我壓根不知道，我相信馬小兵也不會那麼做。他的酒吧是有些擦邊生意，但從不碰白貨，這一點馬總管的很嚴。”徐濤隨即反駁。
沈浩笑笑，想想，“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或者這條線索是錯的，有人知道我和馬總的矛盾，故意往馬小兵身上引，或者白貨就是從馬小兵酒吧流出來的，但馬小兵並不知情，酒吧只是被別人當做了一個交易場所。”
沈浩邊說邊看著徐濤。
徐濤一直不說話，似乎在想什麼。
沈浩笑笑，“徐濤，把槍放下吧。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我之間現在沒必要這樣，咱們還可以做搭檔。”
徐濤一愣，似乎剛從思緒中會過味，“下一步你想怎麼辦？”
“想聽？”沈浩笑笑。
“別廢話，趕緊說。”徐濤又把槍一晃。
“徐濤，你如果再用它指著我，我沒法往下說，因為我下邊的話是為我們共同考慮，你如果把我當做敵人，我很難開口。”沈浩無奈搖搖頭。
徐濤盯著沈浩想了片刻，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