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和李隊到了醫院外邊，買了一串橘子瓣的糖葫蘆，然後又到旁邊小超市買了兩盒好煙，沈浩把其中一盒塞到李隊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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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隊一愣，“沈主任，這怎麼好意思。”
“別客氣，是你的跑腿費，上了我這只船，就算你踏上一隻腳，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好處。”沈浩拍拍李隊。
李隊看看手裡的煙，也笑笑，“商會的人都說你這人大氣，確實是。”
沈浩掏出支菸，遞給李隊。
李隊立刻接住，沈浩給他點著，自己也點上一支，“李隊，在外邊混都不容易，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如果何廣亮出來了，我一定會向他說你的好，他也一定不會虧待你。”
李隊眼睛一亮，剛吐的煙立刻憋回去，“何老闆還能出來？我聽徐濤說，他的事是板上釘釘，怎麼也得判十年八年，鬧不好就得一輩子蹲大牢。”
沈浩一笑，瞅瞅李隊。
李隊脖子伸長，像一隻被拎起的鴨子。
“李隊，聽我的還是聽徐濤的，你自己選。你是聰明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沈浩拍拍李隊，掉頭走了。
李隊看看沈浩的背影，又看看手裡的煙，暗暗嘟囔，這小子一像神頭鬼腦，連袁總最後都服了他，八成有譜。
見沈浩已走遠，李隊緊跑兩步追上去。
到了長椅前，張亮也已經拿著手機下來了，幾個人吃完冰糖葫蘆，又隨意聊了幾句，回了病房。
再回到病房，李隊的態度就和從前不太一樣，沈浩說什麼，他都點頭稱是，明顯恭順很多。
沈浩去洗手間，李隊也不跟到裡邊，就在外邊等著，還向沈浩解釋，“沈主任，不是我非要跟你，萬一徐總回來看到，我總得有個交代。”
沈浩笑著點點頭。進了洗手間，往外看看，李隊正站在門前左顧右盼，他是擔心徐濤突然出現在樓梯口。
沈浩哼一聲，進了隔板，給柳眉發個資訊。
很快柳眉電話打過來，“沈浩，剛才陳梅香告訴我，廣運公司一個叫張光遠的副總應該知道楊慧母子的詳細情況。”
“張光遠？”沈浩一愣。
“對，就是他事先知道了劉美蘭會帶人來霸佔公司，提前把公章執照藏起來交給了陳梅香。”柳眉道。
沈浩點點頭，想想，陳梅香說過這件事，只是當時沒提到張光遠。
“張光遠因為阻止劉美蘭，被劉美蘭的人打了，劉美蘭還放話威脅他，他現在不敢露面。陳梅香已經聯絡他了，他的電話我一會兒給你發過去。”
電話掛了，很快，一條手機號發到沈浩手機上。
沈浩一握拳，太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聯絡張光遠，透過他找到楊慧母子。
沈浩正要撥電話，咚咚咚，外邊傳來急促腳步聲。
沈浩忙把電話放下。
隔板門隨即被人重重敲響。
“沈主任，沈主任。你在裡邊嗎？”是李隊的聲音。
“幹嘛呀，正拉屎呢。”沈浩沒好氣道。
“徐總回來了。”李隊聲音更急。
“回來回來唄，拉屎他也管。”沈浩起身一按馬桶，繫好褲子打開門，看到李隊滿臉慌張的樣子。
沈浩把手裡煙直接塞到他嘴裡，“你慌什麼？”
“沈主任，一會兒徐總問我跟沒跟著你，你可千萬別說漏嘴。”李隊慌慌道。
沈浩瞟他一眼，“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落水。”
看著沈浩從自己身邊走過，李隊長出一口氣。
剛出衛生間，迎面看到徐濤走過來。
李隊忙笑著迎上去，“徐總回來了。”
徐濤冷冷看一眼李隊。
李隊一哆嗦，低聲道，“我一直跟著沈浩，連上廁所我都跟著他。”
徐濤推開他，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原地看著徐濤，“徐濤，你也要和我一起上廁所，我已經上完了，等下次吧。”
徐濤面無表情，眼裡寒光如劍。
沈浩臉上的笑也隨即消失，兩人對視著。
站在一旁的李隊，心裡直打鼓，看樣子兩人要動手，現在自己腳踏兩只船，到時候該幫哪一頭？
對視幾秒，沈浩先開口，“徐濤，有什麼新指使你直接說，別這麼激情四溢地看著我，我不喜歡。”
“好。”徐濤冷笑一聲點點頭，“那我讓你看個你喜歡的。”
徐濤一轉身朝病區僻靜處走去。
沈浩笑笑，跟在他身後。
李隊猶豫片刻，也跟上去。
到了僻靜處，兩人重新站定，徐濤把手機掏出來。
沈浩一見，笑了，“又要讓我看那段影片，我沒興趣。”
“是新影片。”徐濤冷臉點開手機。
沈浩笑笑。
徐濤把手機往沈浩面前一舉，“這個人你應該熟悉吧？”
沈浩探身看看，影片是一段監控錄影，地點在凱越酒店大廳，正是就是昨晚沈浩離開的時間。
沈浩走出大廳的樣子出現在監控裡。
“徐濤，原來你不是去見馬振宇，是回凱越調監控，怪不得你會單獨把我留下。有我在你不方便，對吧？”沈浩笑道。
“別說沒用的。”徐濤把手機往回一收，到了沈浩近前，逼視道，“昨天晚上你根本沒醉，你耍我，你幹什麼去了？”
沈浩冷笑一聲，“我必須向你彙報？”
“對。”徐濤一瞪眼，“我是負責人，你的行蹤我必須知道。”
沈浩上下看看徐濤。
徐濤滿臉怒容。
“徐濤，你得健忘症了吧？”沈浩笑道。
徐濤一愣。
“早晨在酒店咱們可說好了，現在咱兩是平起平坐，你已經沒資格和我這樣說話。”沈浩臉也沉下。
“沈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別逼我。”徐濤的手向自己包裡摸去。
“徐濤，我的忍耐也有限度，你也別逼我。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了，我是囚犯嗎，上個廁所也有人在旁邊守著。我告訴你徐濤，如果不是為了商會，我早把你的腿打斷了。你還想跟著我，先去治腿吧。”沈浩的話比徐濤還狠。
兩人的眼裡都充滿血，徐濤的手已完全伸進包裡。
“徐濤，我知道你包裡有槍，你敢殺人嗎？”沈浩瞟一眼徐濤的手，“如果你敢在這開槍，你會比何廣亮還慘，他頂多是坐穿牢底，你直接就是死刑。到時候，你計劃的一切都成了狗屁。”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徐濤往前一步，“你昨晚耍我。”
“那是你自己不聰明。看來你今天還要犯糊塗。你一直想殺我，想好了好多次，可惜你一直沒有成功過，這次你會輸的更慘。”沈浩冷笑一聲。
徐濤咬著牙，臉在變形。
“徐總，不能在這殺人，這是醫院。”李隊忙上前，小心道。
徐濤一把把他推開。
“李隊，別攔著他。”見李隊還要上前，沈浩喝一聲。
李隊僵在原地。
“徐濤，從現在開始，咱兩的搭檔徹底了斷，你如果再跟著我，別怪我不客氣。”沈浩掉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徐濤在身後一聲厲喝。
沈浩停下腳步，沒回頭，“徐濤，你如果有膽量，就朝我背後開槍。沒有膽量，以後就不要再說這說句話。”
沈浩揚長而去。
徐濤氣得渾身哆嗦，放在包裡的手往出探，李隊趕忙按住他的手，“徐總，不能啊，這樣你就栽了。”
徐濤掙扎兩下，定定神，狠狠罵句髒話。
“徐總，下邊怎麼辦，他真走了？”李隊往樓梯口探身看，沈浩已經消失。
徐濤從包裡去車鑰匙，“去追他。”
李隊一看沒敢接，“徐總，我還跟他，我看沈浩真急了，我怕他對我動手。”
“瞧你那慫樣。”徐濤瞪李隊一眼，“把車鑰匙給他，告訴他我不和他計較。”
“徐總，你什麼意思？”徐濤的臉變得太快，李隊沒明白過來。
“快去呀。”徐濤踢了李隊一腳。
李隊不敢再問，接過車鑰匙，一溜煙跑了。
徐濤朝著樓梯口冷笑一聲。
沈浩剛到樓下，李隊呼哧帶喘地追上來。
沈浩看看李隊，“徐濤又讓你跟著我？”
李隊立刻搖搖頭，“沈主任，徐總說不和你計較，讓我把車鑰匙還給你。”
沈浩看看車鑰匙，“他真這麼說？”
李隊連連點頭。
沈浩一笑，把車鑰匙接過來，“你告訴徐濤，我也不和他計較。”
李隊又點點頭。
沈浩剛要轉身，李隊小心問，“沈主任，你要去哪？”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
李隊立刻一抽自己的嘴。
沈浩笑笑，走了。
李隊看著沈浩上了車，重重吐口氣，媽的，這腳踏兩只船也不好玩。
沈浩離開醫院，走了一截，醫院已經甩出很遠。沈浩放慢車速，往後看看，後邊沒有車跟著。
前邊有個岔路，沈浩一拐完，把車停下。
在車裡仔仔細細摸了一遍，副駕駛下邊摸到一個東西。
沈浩一笑，又來這一套。
正想把座位底下的東西拽出來，猶豫片刻，收回手。
坐回座位上，重新發動車，一邊往前開，一邊掏出手機給柳眉打電話，“柳眉，我回家有點事，你照顧好陳梅香，兩點之前我會回來。記住，徐總如果有什麼事，你和他商量著辦。”
電話那邊嗯一聲。
沈浩笑笑，掛掉電話，又給柳眉發條資訊，只有兩個字，尋張。
隨即，把手機扔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