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秘書長推薦的事，商會會議室裡分成兩派，吵嚷不停，最終馬振宇和何大喇叭乾脆撕破臉皮，互相攻擊。
眼看雙方誰也不相讓，再爭下去必定會動干戈，王會長一拍桌子，“都別爭了。聽我說兩句。”
馬振宇和和何大喇叭還互相瞪著牛眼。
周邊人趕忙低聲勸勸，雙方才目光收回，但表情依然是不服不忿特別是馬振宇重重抽著煙，臉黑的像鍋底。
王會長咳嗽一聲，馬振宇才把煙掐滅。
“剛才大家對推薦秘書長都說了各自的理由，我認為大家說得都對，都是為商會好。咱們商會確實不是政府，就是政府也講究不拘一格降人才。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些規矩既然設了就有設的道理，不是說破就破。”
王會長這是和稀泥，兩邊各飄揚兩句，誰也不得罪，不過這個時候，和稀泥是最好的辦法，否則矛盾還得激化。
“我看這樣吧。”王會長看向袁總，“袁總，兩個推薦人是你提出來的。”
“是。”袁總立刻尷尬地笑笑。
“大家對這兩個推薦人有意見嗎？”王會長掃一遍會議室。
沒人回應。
等了一會兒，王會長道，“沒人說話就說明沒意見，我也覺得袁總說的兩個推薦人非常合適，他們誰當秘書長，我都滿意，但是秘書長只有一個。在新的規定沒有出來之前，這件事只能再議。”
“袁總。”王會長又看向袁總。
袁總立刻答應一聲。
“這段時間秘書長還是由你來幹。等我和幾位會長，還有何老闆這些商戶代表商討完秘書長的任職新規則，你再辭職吧，辛苦你一段時間。”王會長一字一句道。
“我。”袁總剛想回應，王會長死死盯他一眼。
袁總只能點點頭，“王會長，我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不過不能時間太長。我公司那邊。”
“放心吧，耽誤不了你公司的事。”王會長不耐煩一擺手，“如果你實在忙不開，可以讓徐濤、柳眉還有沈浩多幫幫你，這也是給他們一個鍛鍊機會。”
徐濤和柳眉都表示沒問題，沈浩也笑著向袁總點點頭。
王會長一擺手，散會。
眾人呼嚕嚕地走了。
沈浩剛走到辦公室門前，身後被人拍一下，沈浩回頭一看，是徐濤。
徐濤滿臉陰沉。
沈浩也冷眼看著他。
徐濤盯著沈浩一會兒，看看四周無人，冷笑一聲，“行啊，沈浩，看來你是要藉著風頭上勢，剛從災區把命掙回來，就想當秘書長，你野心也太大了吧？”
沈浩也冷冷笑笑，“徐濤，你怎麼知道我去災區差點把命丟了，難道災區那些事是你安排的？你那麼做就不怕出事？”
徐濤愣愣，“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你明白，只不過你不敢承認。”沈浩往前邁一步，和徐濤幾乎臉對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借風頭上勢。”
徐濤往後退一步，立刻又站住了，迎著沈浩的目光，咬著牙，“沈浩，你不可能永遠那麼幸運，這次秘書長我保證你當不上。”
“那就等著看結果。”沈浩一笑，轉身進了辦公室。
徐濤恨得牙根發癢，狠狠對牆踢一腳。
手機響了，一接是馬振宇的電話，讓徐濤立即去一趟他辦公室。
徐濤咬牙牙，下樓趕往馬振宇辦公室。
沈浩回到辦公室，坐定，心裡還沒平靜，聽到有何大喇叭說話的聲音，趕忙追出去。
何大喇叭正和幾個商戶往電梯走。
沈浩三步並作兩步到了何大喇叭面前，叫聲何老闆。
何大喇叭笑問什麼事？
沈浩說想與他單獨談談。
何大喇叭點點頭，讓其他商戶先進電梯，自己和沈浩到了走廊吸菸區。
沈浩給何大喇叭遞上支菸，並點著。
何大喇叭抽一口。“沈主任，怎麼這麼客氣，有什麼話你直接說。”
沈浩笑笑，“何老闆，剛才謝謝你推薦我。”
“就這事？”何大喇叭一晃腦袋。
沈浩點點頭。
“沈主任，別看我何大喇叭平時說話沒譜，但關鍵時候我從來不掉鏈子，心裡特別透亮，我推薦你不是因為咱兩交情好，是因為你做的事我佩服，我就認為你適合當秘書長，比那個袁胖子強多了。”何大喇叭不由聲音又提高了。
沈浩忙咳嗽一聲，讓他小心隔牆有耳。
何大喇叭笑笑，往四周瞅瞅，把聲音放低，“沈主任，你不用擔心，就算袁胖子聽到了，他也不會生氣。”
沈浩愣愣，裝出一臉茫然樣。
“既然你把我叫過來，我也認可你，我就和你說實話吧。”
何大喇叭的聲音放得更低，沈浩要把耳朵貼近才能聽到。
何大喇叭關鍵時候還真不掉鏈子。
“昨天我和袁總見過面，會上有些話他也知道，只不過他不方便說也不敢說，怕得罪馬振宇，所以我來說。”
沈浩一聽，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袁總是把何大喇叭當炮使了。
沈浩立刻點點頭，“何老闆，那我更得謝謝你。你不怕得罪馬振宇？”
何大喇叭哼一聲，“在商會，有兩個半人不怕馬振宇，你沒聽說過？”
沈浩搖搖頭，這他還確實沒聽說過。
“一個田雲生，一個是我。”何大喇叭指指自己。
“那半個？”沈浩一愣。
“王會長。”何大喇叭一笑。
沈浩點點頭，琢磨一下，是那麼回事。
“田雲生為什麼不怕，你應該清楚。我有自己的生意不靠馬振宇發財，都說馬振宇手狠，我沒做生意之前，也是外邊混的，唐老大知道吧？”何大喇叭問。
“知道。”沈浩點點頭。
“那也是我哥們，你的事他沒少和我講。”何老大詭異一笑。
沈浩暗道，真沒想何大喇叭和唐老大還是哥們，這世界真是蛛絲密佈，說不定哪個人身後就藏著一顆雷，千萬別小看任何人。
“那您和田老闆？”沈浩小心問。
何大喇叭一擺手，“我和馬徵宇，田雲生都沒什麼直接瓜葛。我只站在商戶角度說話，誰能為商戶辦事，為商會爭光，我就支援誰。沈主任，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誰找我替你說情，我也不會推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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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嗯一聲，再看看何大喇叭，陡然間覺得何大喇叭充滿正氣。
沈浩又鄭重說聲謝謝，最後仍不禁道，“何老闆，不過您還是小心點，要防著馬振宇。”
“放心吧，我有數。你好好幹，別讓我們這些商戶失望。”何大喇叭笑著拍拍沈浩，說他還有事，昂頭走了。
沈浩目送他進了電梯，心裡道，這也是個硬漢子。
正想著，手機響了，一看是柳眉電話。
柳眉在商會對面街角的車上等他。
沈浩匆匆下樓，出了商會到了對面，看到柳眉的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前，沈浩立刻上了車。
柳眉看一眼沈浩，“沈浩，剛才會上的事，你覺得意外嗎？”
沈浩點點頭又搖搖頭，“袁總推薦出兩個人我沒意外，但他把何老闆當槍使，我有點意外，這袁總心眼還挺多。”
“我也是這種感覺。”柳眉點點頭，“看來這秘書長的位置一時定不下來。”
沈浩嗯一聲。
“馬振宇和徐濤的臉色你都看到了吧？”柳眉問。
“是。徐濤剛才還威脅了我。”沈浩應道。
柳眉立刻看向沈浩，“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陳詞濫調。”沈浩不屑地一擺手。
“沈浩，實在不行你就把秘書長讓給徐濤吧？”柳眉點支菸，抽了兩口，突然說。
“為什麼？”沈浩看向她。
“我擔心災區的事還會發生，你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萬一。”柳眉突然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低頭看看她的手。
柳眉輕輕把手拿開。
“你是為我擔心？”沈浩輕聲問。
“我是覺得不值得，不就是一個秘書長嗎，什麼都不如命重要。”柳眉聲音放緩。
“柳眉，其實你心裡還是希望我當秘書長，對吧？”沈浩追尋著柳眉漂移的目光。
柳眉終於把目光定下，輕輕點點頭，“可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沈浩一笑，“柳眉，謝謝你說這些話。我不會有事的，其實有時候有些東西比命還重要。”
“什麼？”柳眉目露疑惑。
“別人對你的信任，剛才我和何大喇叭聊過，他是因為信任我所以才硬頂馬振宇推薦了我。你，包括袁總，儘管他有些滑頭同時推薦了兩個人，但畢竟其中一個是我，說明你們對我也有信任，我不能辜負這份信任，這個秘書長我當定了。”
沈浩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像是再做一個莊重的誓言。
柳眉靜靜聽著，陽光打在她臉上，她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最終一笑，燦爛明媚。
“這個問題我以後肯定不再問了，我支援你。”
沈浩也笑了。
“我們其實現在應該見的是袁總，讓他趕緊把那三百萬打過來，夜長夢多。”沈浩道。
柳眉點點頭。
忽然柳眉往窗外一看，“沈浩，你聽。”
沈浩立刻也往窗外看，隔著幾米遠停著一輛車，司機正敞著車門聽廣播。
斷斷續續沈浩聽不清說什麼，但好像和災區有關。
柳眉已經把收音機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