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和趙樂梅到西餐廳坐定，趙樂梅讓沈浩點菜，沈浩看一眼趙樂梅，也沒客氣，點了兩份牛排和披薩。
沈浩心想，如果趙樂梅錢不夠，這頓飯就自己請了。
沈浩點完，趙樂梅又要了份沙拉，和一瓶紅酒。
沈浩一聽趙樂梅要喝酒，忙道，“趙樂梅，喝什麼酒，這酒不要了。”
服務生疑惑地看著他倆。
趙樂梅一擺手，“聽我的，我想喝。”
服務生朝沈浩一笑，似乎覺得趙樂梅比沈浩霸氣。
沈浩只好點點頭。
菜和紅酒很快上來了，趙樂梅拿起酒瓶就給沈浩倒酒。
沈浩把杯子往後一撤，“我不喝酒。”
“沈老師，我請客你不給我面子。”趙樂梅撅撅嘴，“如果是柳校長讓你喝酒，你也會不喝嗎？”
沈浩一聽頓頓，趙樂梅現在有意無意都在和柳眉比。
“沈老師，就喝一杯。”趙樂梅見狀又撒起嬌，聲音甜的像奶油。
沈浩往周圍瞟了一眼，剛才那個服務生正站在吧檯前往這邊瞅，一遇到沈浩的目光，服務生立刻把頭轉過去。
“沈老師，人家都看咱們呢，你不喝，別人還得看。”趙樂梅又撅撅嘴。
沈浩無奈地點點頭，把酒杯往前推推。
趙樂梅笑著給沈浩倒上酒，又給自己倒上。
正午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映在紅酒杯上，如同晶瑩的紅寶石。
“真好看。”趙樂梅端起杯對著陽光轉了一圈，“沈老師，咱兩先喝一下，恭喜你。”
“恭喜我？“沈浩不解其意，現在自己有何喜？
“沈老師，你是不離職了？”趙樂梅探身看向沈浩。
沈浩盯著趙樂梅，“張老師通知班裡了？”
“還沒有，不過有人已經告訴我了，而且是幸災樂禍的告訴我。”趙樂梅點開自己的手機，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是馬小兵發給趙樂梅微信，並且時間是昨晚。
沈浩笑笑，把手機推回去，怪不得趙樂梅會偷偷從學校跟自己到這裡。
“沈老師，你被學校開了，是不現在心裡特難過？”趙樂梅看著沈浩。
沈浩點點頭，“有點。”
趙樂梅嗯了一聲，“我估計下午一上學，張老師就得公佈這個訊息，到時候張凱他們肯定會去找柳校長說理，最後一起要求你回去。沈老師，你絕對不能再回明玉了。”
“為什麼？”沈浩問。
“因為我希望你離開明玉。”趙樂梅輕聲道。
沈浩愣愣，陽光照在找了趙樂梅臉上，將她白潔的皮膚映襯如同一張薄薄的紙，一吹既破。
“真的。”在沈浩的注視下，趙樂梅加重語氣，“沈老師，我一直盼著這一天，盼著你離開明玉，盼著你不再是我的老師，本來我以為至少還要等一年，我的願望才能實現，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你說我是不應該高興。”
趙樂梅說完，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兩團紅雲隨即飄上了她的臉頰。
趙樂梅摸摸自己的臉，嫣然一笑，“喜酒就是醉人，才喝一杯，我就有點醉了。不過我醉的高興。”
趙樂梅又給自己到了一杯，“沈老師，你是不覺得我也在幸災樂禍？”
沈浩看著她沒回答，趙樂梅的心思他明白。
趙樂梅一轉身從包裡取出一張紙，放到沈浩面前，“沈老師，我不是馬小兵，我不會幸災樂禍，我已經決定我下一步該做什麼了，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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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的目光從趙樂梅的臉上慢慢挪開，停留在那張紙上，紙上的標題立刻讓他一驚，退學申請。
“趙樂梅，你要退學？”
“對。”趙樂梅面對沈浩的驚訝，很淡定地點點頭，又輕品一口紅酒，朝著沈浩一笑。
“不行。你不能退學。”沈浩正要把退學申請拿起來，趙樂梅手更快，立刻又把申請書搶了回去。
沈浩抓了個空，一著急把桌上的刀叉碰到了地上，連續幾聲脆響，引得幾個人往這看。
“沈老師，你失態了。”趙樂梅咯咯一樂。
沈浩悻悻地把刀叉撿起。
趙樂梅一招手，服務生過來，又給沈浩換了一副刀叉。
沈浩定定神，香噴噴的牛排也無法再提起他的興趣，他看著趙樂梅正色道，“趙樂梅，我離職是因為我個人原因，和明玉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所以我不同意你退學。”
“你不同意？”趙樂梅身子往前一探，挑釁地看著沈浩，“你是我是什麼人？憑什麼你不同意我就不能退學，我已經十八了，我自己的事連我父母也管不了。”
沈浩也盯著趙樂梅，“憑我是你的老師。”
“那是以前，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老師了。咱兩是平等的，沈浩先生。”趙樂梅指指自己，又指指沈浩，左右兩個食指一併，“看到了嗎，平等的。”
沈浩被趙樂梅問得啞口無言，趙樂梅的話是對的，自己現在確實沒有資格再管趙樂梅退學的事，可就這樣讓趙樂梅離開學校，沈浩又覺得很自責，好像是因為自己才使趙樂梅做出這個決定。
“趙樂梅，不管怎麼說，這份退學申請無效，你必須回明玉繼續上學，否則。”沈浩腦筋一轉，想到最後一招，“我就給田二打電話，讓他取消你的供貨生意。”
趙樂梅又喝了一口酒，斜著眼看著沈浩，“沈老師，你在威脅我？”
“隨你怎麼想。反正你不能從明玉退學。”沈浩應道。
趙樂梅把手機拿起來，“行，沈老師，那咱們就各打一個電話，你給田二打，我給馬小兵打，馬小兵已經承諾我了，只要我離開明玉，隨時可以去他那當經理，那個經理的位置他時刻給我留著。”
“你要去馬小兵那？”沈浩又是一暈。
“對。沈老師，你信不信，我現在給個他打電話，不出半個小時，他就會派車來接我。”趙樂梅氣勢更近一步。
沈浩頓頓，“趙樂梅，馬小兵現在就是個混混頭，每天和胖頭魚那樣的人混在一起，你退學去他那，你也成混混了。”
“那是你逼得。”趙樂梅突然提高了聲調，像猛然撕裂了一張紙劃破了靜謐的西餐廳。
隔壁桌的人都紛紛往這看。
服務生匆匆跑過來，“怎麼回事，女士你沒事吧？”
服務生問著趙樂梅，卻警惕看向沈浩，好像沈浩是一個欺負女子的歹人。
沈浩尷尬咳嗽一聲。
“沒事。我有點喝醉了。”趙樂梅忙道。
“女士，你確定沒事。”服務生還不放心，擺出一副要英雄救美的架勢。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我說沒事就沒事，忙你的去吧。”趙樂梅不耐煩了。
服務生討個沒趣，悻悻走了。
“對不起，沈老師，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剛才是有太激動，又喝了酒，一時沒控制住。”趙樂梅怯怯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擺擺手，伸手將趙樂梅面前的紅酒瓶拿過來，“激動就別喝了。”
趙樂梅笑了，扎了一塊沙拉放在嘴裡，“聽你的不喝了，咱們說事。”
沈浩點點頭，自己拿趙樂梅真是沒有辦法。
趙樂梅吃完沙拉，擦擦嘴接著說，“沈老師，其實我也不想去馬小兵那，要是去我早就去了，何必等到今天。我剛才是故意氣你的。不過我確實不想再上學，就想出來做生意，你也知道我留在明玉的原因。“
沈浩沒說話，原因在那個出租屋的夜晚，趙樂梅已經告訴他。
“沈老師，如果你想讓我繼續留在明玉，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這份退學申請撕掉。”
趙樂梅說著將退學申請拿起來，做個撕的動作。
沈浩看著趙樂梅，半天沒有說話，他在揣測趙樂梅會提出什麼條件，這個條件絕對和自己有關，而且一定很苛刻。
“沈老師，你不說話，說明你同意我提條件了。”趙樂梅看著沈浩慢慢道。
沈浩點點頭。
“沈老師，我想問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聽你得，繼續留在明玉？”趙樂梅先問道。
沈浩一愣，剛要張口。
趙樂梅一伸手，“別說是我的老師，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老師，沈浩先生。”
沈浩一聽沈浩先生這四個字，就感覺異常彆扭，輕咳一聲，“朋友的資格可以嗎？”
趙樂梅一搖頭，“朋友算老幾，管不了我的事。”
沈浩想想，朋友確實有點勉強，“我比你大，作為你的大哥，可以嗎？”
趙樂梅咯咯笑了，笑得沈浩一陣發窘，怎麼了，有那麼好笑嗎？
“虧你想得出，還當我哥，你怎麼不當我叔啊。”趙樂梅止住笑聲一撇嘴，“就算你是我哥，也不頂用，連我父母都沒資格，哥算什麼。”
沈浩無語了，老師成了過去式，朋友上不了檯面，當哥又不頂用，他真得再想不出還有什麼身份才能讓趙樂梅改變決定。
趙樂梅瞅瞅沈浩，“沈浩先生，被難住了？”
沈浩端起面前的紅酒一口幹了，點點頭。
“沈老師，有一個答案，你一定知道，但你不想說、”趙樂梅往前一探身，火辣辣的眼睛看著沈浩。
沈浩下意識地往後躲躲，確實在他的潛意識裡是有一個答案，他刻意忽略，沒有往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