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等人下了車，剛一站定。
對面有車燈照來，幾輛車開來。田雲生到了。
車在幾米之外停下，車裡呼啦啦下來幾十個馬仔，一個個面色陰沉，眼露兇光，一排站好。
白玉隨即一擺手，狼牙幫的人也一字排開，站在沈浩三人後邊。
對面閃開一個條道，田雲生在幾個馬仔簇擁下，走到前排，看看對面的沈浩。陰著臉不說話。
沈浩也看著他，靜默不語。
風從眾人臉龐吹過，沒有改變任何一個人的表情。
“老二在哪？”田雲生先開口。
“信在哪？”沈浩反問。
田雲生一伸手，一個馬仔把一信封遞到他手裡，田雲生晃晃信封，“老二呢？”
沈浩和白玉對視一眼，白玉向後一擺手，矮虎把田二從車裡架下來。和一個馬仔一起架著他，向前走了兩步。
“老二。”田雲生見狀立刻喊一聲，沒有聽到田二的回應，田雲生頓時臉色一沉，一指沈浩，“他死了，是你殺了他？”
沈浩淡淡一笑，“銀臉給我們的招數，我們也用在了田二身上，只要你把信交出來，他馬上就恢復原樣。”
田雲生看看田二，又盯著沈浩冷笑一聲，“好，我可以把信給你們，可你們誰有膽量過來取。”
田雲生又晃晃手裡的信。
沒人回答。
“都害怕了。”田雲生幾聲冷笑，“原來你們這些人也不過如此，連取信的膽量都沒有，還和我談什麼條件。”
田雲生說完點支菸，一臉輕蔑地看著眾人。
白玉先忍不住了，“我去。”
沈浩攔住他，“我去。”
兩人話音剛落，酒鬼孫朝他兩一笑，“你倆別爭了，我去。”
沈浩和白玉互看一眼，剛要張口。
酒鬼孫搖搖頭，又重重重複一遍我去。
看著酒鬼孫堅定的目光，沈浩和白玉不由嗯一聲，叮嚀一句小心點。
酒鬼孫笑笑，向著對面走去。
白玉立刻把槍對準田雲生。
看到酒鬼孫向自己走近，田雲生先是一愣，“酒鬼孫，你怎麼在這？”
酒鬼孫邊走邊道，“沒想到吧。我不是酒鬼孫，我是三眼狼。”
“三眼狼？”田雲生更是一驚。
“對，李漢生李二的結拜兄弟。”酒鬼孫說著話已經到了田雲生近前，手一伸，“把信給我。”
“原來你就是三眼狼，你藏的可真夠深，怪不得銀臉會失手。”
田雲生盯著酒鬼孫咬牙道。
酒鬼孫冷笑一聲，又把手往前探探。
“老大，那邊有人。”沈浩身後的馬仔突然驚呼。
沈浩等人隨即往四周看，又有幾輛車從兩邊開來，呼啦啦從車裡又跳下一群馬仔，從兩側包圍了沈浩眾人。
轉瞬之間，他們已經處於三面包圍之中。
“老大，我們被包圍了，對方人比我們多好幾倍。”有馬仔驚道。
“慌什麼，弧形站位。”白玉一聲喝。
眾馬仔即刻背靠背，站成防禦陣勢。
沈浩一掃四周，黑壓壓都是田雲生的人，再一看，對面的田雲生趁著剛才的紛亂，已躲在馬仔後邊，更糟的是幾個馬仔用槍頂住了酒鬼孫。
“沈浩，把老二送過來，否則我讓你們一個也活不了，和我鬥，你們還嫩。”田雲生用酒鬼孫作掩護，槍頂住酒鬼孫喊道。
沈浩暗罵一句髒話，心裡道，田雲生果然是老奸巨猾。
“沈浩，沒辦法了，衝上去和他們拼了吧。”白玉急道。
沈浩沒說話。
只是看著對面的酒鬼孫、
酒鬼孫執意要去取信，又那麼輕易就被田雲生的人拿住，這不正常，酒鬼孫今天出現後每一招都是留著後手。
這次應該也一樣。
果然酒鬼孫似乎看出沈浩兩人的商量，向這邊微微搖搖頭。
“不能硬來。”沈浩隨即道。
“白哥，沈哥，趕緊做決定，對方人太多了，這麼耗下去，我怕銀臉的人會生變。”矮虎到了兩人近前低聲道。
沈浩和白玉同時回頭看看，果然那些銀臉的手下有人在竊竊私語。
“矮虎，把他們盯死了，內部千萬不能出亂子。”白玉忙吩咐。
矮虎嗯一聲，退回去。
三面受敵，對方人多勢眾，如果內部再譁變，今晚輸定了。
“沈浩，不要亂來，把田二給他。”酒鬼孫突然喊道。
沈浩和白玉聞言愣愣。
看向酒鬼孫，酒鬼孫又重複一遍。
“聽酒鬼孫的，我把田二送過去。”沈浩道。
“沈浩，我去吧。”白玉立刻回應。
沈浩搖搖頭，“你是老大，現在你的在這壓陣，萬一你出了事，今晚我們就全完了。”
白玉咬咬牙，點點頭，重重一拍沈浩，道聲小心。
沈浩朝他笑笑，一招手，矮虎把田二架過來，沈浩接過，架著田二向對面走去。
“沈浩，小心。”柳眉從車裡出來，大喊一聲。
沈浩回頭看一眼，皎潔月光下，柳眉長髮飄飄如月中仙子，真美呀，沈浩一笑，轉身繼續向對面走。
到了對面隊伍，馬仔閃開一條道，沈浩把田二架進隊伍中。
一看到田二被架過來，田雲生立刻上前，叫聲老二。
兩個馬仔把田二搶過，田雲生上前一摸，田二冰涼。
“他死了。姓沈的，是你殺了他。”田雲生頓時滿臉兇相。拿槍對準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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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槍也同時對準沈浩。
“不是他殺的，是我殺的，他該死。”一邊的酒鬼孫冷冷道。
“好，好。”田雲生連著幾聲冷笑，“不管是誰，今天你們死定了。”
月色下，田雲生面色猙獰。
沈浩冷冷看著他不說話。
酒鬼孫也不說話。
沈浩和酒鬼孫對視一眼，雖然被幾隻槍頂頭，酒鬼孫的表情很鎮定，看著酒鬼孫的表情，沈浩心裡也有底。
“老二，我馬上就為你報仇，我要把殺你的人，一個個都活剝了。”
田雲生回到田二屍體前，咬牙切齒，悲聲連連。
夜色中，他的哭聲裡充滿了仇恨。
所有馬仔都站在一邊，不敢上前去勸田雲生。
一個馬仔走到田雲生近前，“田老闆，人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
沈浩一看這個馬仔好熟悉，是王會長的司機何冰，這小子也跟來了。
田雲生點點頭，“何冰，這次你立功了，以後我不會虧待你。”
“謝田老闆。”沈兵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田雲生，田雲生接過手絹，正要擦拭眼淚。
突然何冰右手又從兜裡掏出一支槍，迅疾頂住田雲生腦袋。
這個變化太快，田雲生愣住了，周邊人都愣住了。
“何冰，你要幹什麼？”田雲生回過神，問。
何冰冷笑一聲，“為王會長和孫經理報仇，你欠他們的，今天該還。”
“你。”田雲生滿臉驚愕。
”不錯，我是投靠了你，但我沒出賣良心，王會長對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報答他。”何冰盯著田雲生一字一句道，突然又暴喝一聲，“都把槍放下。”
馬仔們沒動。
“放下，否則我殺了他。”何冰又一聲喊，聲音撕裂夜空。
“放下。”趁著眾人發愣機會，沈浩和酒鬼孫同時動手，兩人猛然奪過對著自己的槍，也把槍口對準眾馬仔。
看到這邊出了變故，白玉一招呼，狼牙幫眾人齊聲大喊向前。
一時之間，沈浩等人佔了上風。
田雲生看著何冰冷笑幾聲，“原來你是王會長給我留的一個套。”
何冰也冷冷笑笑，“你總算明白了，你一向自詡為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
“田雲生，當年那個幕後人就是你吧？”酒鬼孫走到田雲生近前道。
“酒鬼孫，我不會告訴你。”田雲生冷笑一聲。
“那你只有死。”酒鬼孫把槍對準田雲生。
“我死了，你們也出不去。這都是我的人。”田雲生看看酒鬼孫的槍口。
田雲生話音剛落，何冰即應道，“殺了你，他們屁都不是。”
隨後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過田雲生腦袋，血從田雲生腦袋裡噴出，田雲生張張嘴，一句話都沒說，指指面前三個人轟然倒地。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何冰對著田雲生的屍體狂笑幾聲，對著老宅方向噗通跪下，“王會長，你走好，何冰報答你了。”
一陣雷聲從天邊滾過。
田雲生的馬仔們如夢初醒，剛要行動，白玉等人已經衝過來，“都把槍放下。田雲生的事和你們無關。”
鳥無頭不飛，田雲生一死，馬仔們已軍心大亂，被一衝擊，立刻乖乖放槍投降。
“沈浩，你沒事吧？”柳眉衝到沈浩近前。
沈浩擁住她，看著遠方的夜色，搖搖頭。
又是一陣雷聲滾過，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沈浩心裡道。
在黎明即將到來之前，沈浩眾人離開了大野地。
車子開到市區，何冰讓白玉把車停下，從貼身衣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沈浩，“沈秘書長，這是王會長留下的那封信，該交給你了。田雲生被殺，這麼大的事，總得有人擔責，我先走了。”
何冰說完一笑。推門下了車。
前邊就是公安局。
白玉正要下車去追，沈浩攔住他，搖搖頭。
酒鬼孫等人也都搖搖頭，目送何冰走進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