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在何家排骨館的何廣亮辦公室給矮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晚上做好準備。
過了一會兒，何廣亮回來告訴沈浩事情已經辦好。
沈浩問他是怎麼辦的？
何廣亮一笑，賣個關子，說到時候沈浩就知道了。
沈浩笑著嗯一聲沒再多問。
兩人又聊聊拿到隱身資產的資料後，怎麼把孫經理送走的方案，外邊的天不知不覺黑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沈浩兩人匆匆離開何家排骨館趕往二醫院。
在馬路對面停下車。
兩人眼神不錯地看著對面的情景。
深冬時節，天黑得早，街燈已經亮起，對面的醫院大樓也是燈火闌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輛從街面上駛過。
眼看七點越來越近，沈浩兩人的心都不由揪起。
“沈浩，一會兒孫經理出來，我們跟不跟？”何廣亮問。
沈浩盯著醫院大門，腦海裡想著孫經理下午說的話，猶豫片刻，“算了，只要把田雲生的人攔住，咱兩就不要跟了。”
“那萬一。”何廣亮還是有些不放心，看看沈浩，點點頭。
沈浩的手機響了，一接起，傳來孫經理的聲音，“沈浩，我馬上就要下樓了，你的人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沈浩道。
“謝了。”孫經理笑一聲，“沈浩，我知道你和何廣亮在醫院附近，我有個要求。”
“孫經理，你的要求太多了。”沈浩沒有笑。
“最後一個要求。”孫經理有點尷尬。
“說吧。”沈浩咬咬牙。
“你的人只管把田雲生的人攔住，但誰都不許跟著我，包括你和何廣亮。”孫經理一字一句道。
沈浩冷笑一聲，沒說話。
“沈浩，你必須答應我，你放心，明天中午我肯定把東西給你，絕不騙你。”孫經理的口氣越來越重。
“我答應你。”沈浩也重重嗯一聲。
“那你們想好明天怎麼送我走了嗎？”孫經理追問。
“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履行諾言，就算我死了，我也把你送出江城。”沈浩口氣也很重。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重重謝了，電話掛掉。
沈浩與何廣亮互看一眼，都無奈笑笑。
再看錶，時間已經七點多，遠遠看到孫經理從醫院大樓裡走出來。
何廣亮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
在孫經理身後，不遠不近跟著兩個人，神頭鬼臉，都是田雲生的手下。
孫經理若無其事地徑直往前走，很快到了醫院大門前。
到了門前，孫經理停下，點支菸，悠然抽一口。
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也院旁的一個雕塑前站起。
“他想幹什麼，要打車嗎？”何廣亮問。
沈浩搖搖頭。
往醫院一側看看，那停著一輛白色轎車，矮虎和他的人就在車裡。
孫經理悠然抽完一支煙，出了醫院大門，一轉身到了醫院門口柵欄旁，那有一個露天腳踏車停車場。
裡邊停滿了腳踏車和電動車。
孫經理在停車場溜一圈，到了一個藍色電動車旁，看看電動車，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將電動車開啟。
“沈浩，他怎麼有電動車，他可是坐救護車來的，是你安排的？”何廣亮驚問。
沈浩搖搖頭，心想，放置電動車的人，肯定就是那個人。
孫經理冒著這麼大險取東西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兩個人是要在離別前再見一面。
這份情雖然不光明，但臨走前，得有個交代。
沈浩想著不禁輕嘆一聲。
孫經理推著電動車出了停車場，並沒有立即上車，而是繼續推車往前走。
“何老闆，孫經理這是在等我們動作。”
何廣亮點點頭，“我明白。”
眼看醫院裡那輛商務車也已啟動，開出來。
何廣亮立刻打電話，“黑色商務車，出來了，看準車牌號，一出醫院大門就攔住它。”
沈浩的手機也響了，是矮虎打來的，詢問沈浩下一步怎麼行動。
“原地不動。”沈浩道。
“原地不動？”矮虎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浩又重重重複一遍。
再看，商務車已經開出醫院大門，上了馬路，正要起速，突然斜刺裡過來一男一女兩個老人。
老頭不偏不倚撞在了車前，直接躺在地上。
老太一蹦多高，上前拉車門。
商務車立刻停下，從車上下來兩人，剛要叫囂，老太已經撞到對方懷裡，開始哭天抹淚。
聲音像汽笛一樣響。隔著馬路，沈浩都聽得一清二楚，再看，醫院門口立刻就圍了一堆人，兩個男子面對哭天抹淚的老太太，囂張的氣焰瞬間沒了。
我靠，沈浩驚得目瞪口呆。
瞅眼何廣亮，何廣亮滿臉得意，“怎麼樣，這招高吧，這年頭老槍最好使，敢撞老人，讓你今天開寶馬明天瞪三輪。”
厲害，沈浩不由向何廣亮豎豎大拇指。
兩人立刻又看向孫經理，孫經理也已經看到了醫院門口一幕，笑笑，一探身上了電動車，向對面的路口疾馳。
沈浩心想，這下妥了。
眼看孫經理就要穿過十字路口，消失在視線中。
突然從馬路右側飛快開來一輛車，直接撞到了孫經理的電動車上，孫經理像個斷線的風箏，從電動車上騰空而起，空中翻了兩翻，重重摔在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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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車絲毫沒停，方向一拐，徑直開走。
沈浩的大腦瞬間就麻木了。
一晃腦袋，才相信這是真實的。
何廣亮看著窗外，也是張大嘴，僵楞在座位上。
“還等什麼，開車。”沈浩高喊一聲。
何廣亮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發動車子，到了事發地點，已經圍了一堆人，孫經理已是個血人，
“孫經理，孫經理。”沈浩衝到孫經理面前呼喊道。
孫經理睜開眼，看眼沈浩，嘴哆嗦兩下說不出話。
“孫經理，什麼都別說，趕緊去醫院。”沈浩抱起孫經理就往車上抬。
孫經理突然抓住了沈浩的手，手指在沈浩手背上用力劃幾下，又看看沈浩勉強說出兩個字，“找她。”
沈浩點點頭，我知道了。
把孫經理抱上車，急匆匆回到醫院，送進急診室。
坐在急診室外，沈浩和何廣亮都眉頭緊皺。
沈浩重重一拳打在牆上，“都怨我，不應該答應孫經理單獨去取東西。”
沈浩說著，又要捶牆。
何廣亮立刻攔住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已經盡力了，是他自己要去，我們也沒辦法。關鍵咱們都沒想到田雲生會這麼狠。”
“王八蛋，我去找他。”一股怒火直衝頂門，沈浩剛要走，何廣亮一把拽住他。
“沈浩，你現在沒憑沒據去找田雲生，不是自找麻煩嗎？”
“怎麼沒憑沒據，他的人剛才就在醫院門口。”沈浩道。
“可孫經理不是那兩人撞得。”何廣亮反駁道。
看沈浩還是一臉怒氣。
何廣亮壓低聲，“沈浩，你冷靜一下，出了這種事，你我都不願看到，可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東西拿到手，這樣才能徹底清除田雲生。”
沈浩看看何廣亮。
何廣亮又拍拍他，“冷靜。”
沈浩頓頓，重重嗯一聲。
兩人一起看向急診室大門。
終於急診室門開了，沈浩兩人忙迎上去。
醫生朝他倆無奈搖搖頭。
“一點希望都沒了？”何廣亮急問。
“撞得太重了，腦袋磕再致命處，我們已經盡力了。”
何廣亮重重一跺腳。
兩人都坐在椅子上靜默無聲。
沈浩眼前像過電影一樣，出現了和孫經理相識相處的一幕幕，孫經理算不上是好人，但也絕不是壞人。
他特殊的身世使他不得不在商會形成牆頭草的性格，但這只是一種生存方式，談不上對錯。
而且孫經理還一次次幫過他，這些記憶一瞬間都在沈浩眼前異常清晰。
無法言說的滋味在沈浩心中翻滾。
交警過來調查事發情況，沈浩和何廣亮也作為目擊者做了描述。
當時肇事車輛車速很快，他兩距離始發點較遠，沒有看清車牌號。
兩人誰也沒提到田雲生。
回答完交警問題，何廣亮又和醫院打了招呼，兩人出了醫院大門，外邊冷風襲襲，夜色如墨。
沈浩兩人各點一支煙，看著遠處的燈光道，“沈浩，剛才咱兩把孫經理送進醫院，田雲生的人一定都看到了。”
沈浩冷笑一聲，“那又怎麼樣？難道咱兩剛才袖手不管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既然暗鬥變成了明鬥，我們就得趕緊想辦法把那些資料找到。”何廣亮道。
沈浩把煙一丟，“你說的非常對。我們不能再失去機會，再失去就徹底沒機會了。”
何廣亮點點頭。
沈浩手機響了，是矮虎詢問孫經理怎麼樣？
沈浩嘆一聲，把孫經理的死告訴矮虎。
電話那頭，矮虎也是嘖嘖連連，問沈浩下邊怎麼辦？
沈浩想想，告訴矮虎，他的事已經結束，他的手下可以出院了，但要等到田雲生的人出院後，他再出院，以免讓田玉生的人懷疑。
“既然孫經理死了，我敢肯定，他們明天就得出院。”矮虎道。
沈浩嗯一聲。
放下電話，何廣亮問，“沈浩，我們現在去哪？”
沈浩往停車場方向看看，那輛商務車不知什麼時候不在了。
沈浩閉上眼，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