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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冊:地妖皇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石殿,雷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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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各族祭祀典禮,公認的規格有四種,兩百年小祭,一千年大祭,五千年族祭,一萬年界祭。祭品數量品質、參加人數身份、祭典流程規格,有大致的區別。

小祭重要的是覺醒血脈,除了年齡合適的小輩,只需要高層象徵性出席,族長和皇主都沒必要參加,一位實權長老主持即可,用不著大費周章。

大祭除了需要覺醒的晚輩,還有族域範圍無事的嫡系,只要不閉關、不遠遊、無任務,都必須趕來參加,祭典由太上長老主持,程式更加繁瑣。

族祭更是一族之重,無論閉關、遠遊、執行任務的族人,必須趕在典禮開始前返回,有職務在身的,暫時交給旁系或客卿,所有嫡系都要參與,族長親自主持。

界祭則囊括界域中的所有種族,只要是生活在領土內的種族,不管距離相隔多麼遙遠,必須派遣族長參加,附屬界域也要參加主界域的界祭,由各界皇主主持。

只不過是兩百年的小祭,卻弄出五千年族祭的聲勢,除了天地復甦的劇烈影響,也是靈界本身的局勢所致,比起祭祖,更多的人關心小輩的成年禮。

幾項繁瑣的祭祖典禮平穩結束,很快就到了最重要的覺醒儀式,九界各族的成年禮五花八門,統而言之,只有三件事:覺醒血脈、檢測資質、獲取傳承。

萬古雷池外是靈河,外邊是連綿的靈山,再外是廣袤的平原,平原上有一座龐大高聳的祭臺,數以億計的靈界小輩,共同祭祀完了先祖,在祭臺上沐浴靈雨。

五分之一數量的靈族小輩,只依靠靈雨就覺醒了血脈,血脈程度普遍在一二成,靈族小脈沾沾自喜,出身大族的卻不甘心,浩浩蕩蕩的隊伍,繼續朝著靈山進發。

十幾天的時間,隊伍逐漸拉開了距離,四成困在了靈山裡,只能用山中靈物覺醒,血脈程度三四成,也有起初就覺醒的人,藉助機緣再次提純。

五成靈族止步於靈河,靈氣濃郁的靈河水,效果不亞於靈雨,河中培育了大量精粹,留下來的人走不出靈河,無奈覺醒了血脈,濃度在五成六成。

只有不到一成的靈族,跨過了靈山,趟過了靈河,都無法阻攔他們的腳步,順利闖進了萬古雷池,在九十九層的雷池裡,角逐靈界的天驕之位。

萬古雷池的威能雖不致命,但也是依照實力而論,至少是衝脈境的靈王,才能承受各種場域的傷害,修為低的,就算度過了靈河,也衝不進去。

小祭的主要物件,雖說是年齡合適的靈族,但靈界領域遼闊,未必所有人都能在合適的年紀趕到,沒參加過的超齡人員,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能參與進來。

衝進萬古雷池的靈族,只剩下不到千萬人,一層雷池一千裡,難倒了無數人,留在前十層的,就佔了近一半,剩下的普遍是打通任督二脈的中階靈王。

到了第二十層又留下一半,只剩衝竅境的高階靈王,等到了第三十一層時,已經只剩下不足兩百萬,絕大部分

的修為,都到了衝脈境巔峰。

到了四十一層的時候,除了極少數天賦變態的巔峰靈王,剩下的修為已是假聖,能到這裡的只有十幾萬,在五十層的地方,基本就見不到什麼人了。

紫雷、銀雷、白雷、青雷、赤雷,十層一個雷區,四十層到六十層是赤色雷區,赤色雷區格外漫長,但同樣是赤色雷霆,威力卻非同凡響。

萬古雷池處處佈置了靈影石,子石專門收集影像,源石負責在外投屏,既是為了方便觀察,關注場中的局勢,也是避免有人不自量力,強行闖進雷區受創,及時派人施救。

普通靈族純粹是看熱鬧,五靈族的高層、隱世的老怪物,卻觀察得專心致志,能夠從第一個赤雷區,走進第二個赤雷區的,只剩寥寥幾人。

有的是名聲鵲起的天才,有的重寶護身的少主,靈族高層都只是粗略帶過,更關注最前邊的兩人,一個閃電子,一個靈太子,稱得上是此次小祭的重心。

閃電子遙遙領先,獨自成了第一梯隊,後邊還在赤雷區的時候,他就已經進了青雷區,從赤雷又變成青雷,威力翻了幾倍不止,即使是閃電子也險象環生。

與此同時,走在第二的靈太子,才堪堪走完前邊的赤雷區,正準備走進後邊的雷區,雖然表現要好得多,但差距之大,無需多言,靈族高層感嘆不已。

可在這個時候,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靈太子不但不抓緊時間追趕,反而在兩個雷區的交接線上橫行,到最後更是直接坐下,不再動彈。

當代靈皇緘默不語,電靈族長面露冷笑,風靈、雨靈、雲靈三族族長,紛紛對視搖頭,風靈族長莫名感慨:“早聽說太子殿下處變不驚,見識了。”

只有五族幾位隱世的老怪物,盯著靈太子盤坐的地方,目不轉睛,甚至不再關注高歌猛進的閃電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透著不自然的複雜。

萬古雷池內外有四座祭臺,對應著四種規格的祭祀,小祭在靈山之外的平原,大祭在雷池之外的靈河,族祭在兩個赤色雷區的交界處,界祭在雷獄的邊緣。

族祭的祭臺有九十九層,高九百九十丈,四四方方,最底層寬長千丈,越往上越小,一層少十丈,在第九十九的地方,便只剩下了十丈方圓。

祭臺由一塊塊巨石砌成,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芒,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周圍的赤色雷霆洶湧澎湃,卻對紫色祭臺避而遠之,沒有絲毫雷弧落在上邊。

紫金發冠光澤暗淡,長髮成髻披落在肩,雷紋刺繡的紫色長衫,材質非凡有價無市,此時卻看著破破爛爛,雲紋長靴、鎏金長褲,亦是受損嚴重。

一個灰頭土臉的瘦弱身影,緩緩朝著祭臺頂層攀登,青年衣衫襤褸,周身受創嚴重,焦黑的雷斑若隱若現,環繞體表的雷弧,時不時發出噼啪的爆響。

每當此時,青年渾身顫抖,劇痛難忍,但稚嫩而俊秀的臉上,除了肌肉抽搐,並沒有其他的變化,無悲

無喜,步伐穩健,一步步走向高臺,彷彿什麼也阻擋不了他。

時間過了很久,當閃電子衝到七十九層,再也無法前進,開始尋找傳承時,靈族萬眾歡呼,當代靈皇也才走到七十層,七十九層已是近十個紀元的最高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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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身後幾人陸續超過,或是駐足尋找機遇,或是繼續向前進發,靈太子也攀升到了祭臺的最高層,天地開闊,雲海翻騰,雷霆彷彿觸手可及。

稚嫩青年站在頂層,向天空伸出了手,狂暴的赤色雷霆,感受到莫名的親近,徐徐朝著他湧來,卻又畏懼他腳下的祭臺,轟然間散開,如夢幻泡影。

祭臺是靈族的種族重地,即使是兩百年小祭期間,也有老怪物守護左右,一個長袍老人出現在青年身後,長舒了一口氣:“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也不想啊!我又不喜歡。”青年低語,似是回答老者,又似是喃喃自語,老者搖搖頭消失不見,青年默默駐足了片刻,搖搖頭,盤膝坐下,默唸雷霆引。

“風鳴嗚咽以嘯霆,雲行浩蕩禹心寧,雨歌除穢而清遠,電疾賓士而耀巡;靈明閃爍叱吒兮,狂響浩瀚以震古……”

平靜的聲音在祭臺迴響,從上往下逐漸迅速開來,很快,整個祭臺嗡嗡共鳴,周圍的赤雷受到牽引,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屏障,祭臺徹底與外界隔絕。

“嘩啦”一聲清脆響聲,外界一塊光幕破碎,靈太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內,靈族眾人譁然色變,高層強者也是滿臉愕然,只有靈皇仍舊沉默,電靈族長臉色陰沉。

物換星移,世界變幻,閉眼還是祭臺,睜眼就換了天地,一座六週封閉的石殿裡,青年突兀出現,殿裡空空蕩蕩,身前有一座齊腰石臺,一把劍沒入石臺,只露出了劍柄。

青年打量著昏暗的石殿,殿頂有一塊方正的天窗,下邊正對著石臺,灰暗的光芒順著天窗落下,剛好籠罩住石臺,默然凝視許久,他走上前,握住了劍柄。

剎那間,風雲幻化,雷電呼嘯,世界變色……

一束紫光氣衝霄漢,只是一瞬,消失不見,外界的靈族眾人,忽然覺得一陣心悸,轉過頭來,心悸感蕩然無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覺得莫名其妙。

而身在萬古雷池的小輩們,卻有種芒刺在背的悚然,就像雷弧穿過了身體,渾身酥麻,白色雷區與銀色雷區交界處,渾身金光的閃電子抬起頭,皺了皺眉。

暗中的高層卻猛然色變,三靈族族長死死盯著靈皇,靈皇仍然默然無語,電靈族族長卻如釋重負,老怪物們同樣釋然,目光投向了雷池深處……

紫光消失,石殿消失,青年出現,還是在祭臺上,環境卻已變化,入眼皆是紫色的狂暴雷霆,青年衣衫破碎,意氣風發,手裡多了把雷電般的長劍。

漫天的狂暴雷霆收攏,化作一道紫色劍鞘,上邊刻著兩個字,“雷魄”,長劍入鞘,鋒芒盡收。青年將雷魄劍束在腰上,抬著腦袋,眺望盡頭的混沌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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