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根銀針,如星光點綴,又如蜉蝣漂搖,彼此相連,分佈有距,靈活自如,無孔不入,牽一髮而動全身,每當有一根發現漏洞,其餘的就蜂擁而至。
白七雙迫不得已做出改變,可只要防禦出現變化,就會現出更多的漏洞,片刻之間,十幾根銀針穿過刀光,刺破白七雙的血肉,留下裹挾的規則,揚長而去。
敵人身上出現一個個空洞,正是留下的規則在作祟,可夜陽的臉上不見喜色,他的規則只有三成,生命規則尚能吞噬生機,青木規則卻無關痛癢,輕易就被泯滅抹殺。
而自身的血殺規則不加抑制,片刻間把傷勢惡化了兩倍,相同時間裡,他如果損失五成的生命力,白七雙最多隻會損失一成,得不償失。
他的生命力雖更加雄厚,也至多是白七雙的三倍,長此以往,敗的只會是自己,因此,白七雙雖處在下風,卻仍然有恃無恐,沒有發起任何反擊。
想到這裡,夜陽立刻做出改變,抽離了一百八十根木屬性銀針,密密麻麻的銀針聚合連結,規則之力覆蓋,匯聚成一柄青木長劍,朝白七雙發動攻擊。
銀針匯聚的青色長劍,只有劍尖沒有劍鋒,力量不足,但長劍揮砍的同時,針尖會隨著攻擊方向移動,落在身上就是無數的孔洞,容不得他小覷。
剩下一百八十根生命屬性銀針,依舊環繞在白七雙周身三丈,一半隨著青木長劍騷擾,一半潛伏著伺機而動,趁著白七雙分心,悄然發動襲擊。
只是稍稍變化了攻勢,原本勝券在握的白七雙,立即變得手忙腳亂,分出一半的精力對付長劍,自身的防禦力大幅度減弱,陸續有銀針突破防禦,趁虛而入。
銀針洞穿血肉留下規則,生命規則能助長事物生機,同樣也能剝奪吞噬生命力,小成之前尚不明顯,參悟到三成才能用於戰鬥,速度不快,卻勝在平穩。
感受到生命力持續流逝,白七雙不由得慌亂起來,積蓄力量暴起發難,刀鋒凌厲,好幾次爆發,青色長劍散成銀針,卻又很快再次聚集,傷及不到根本。
無奈,白七雙只能激發血脈秘術,氣息暴漲數倍,攻破銀針重重封鎖,徑直殺向了夜陽本尊,夜陽卻仗著身法優勢,偏偏不與他正面作戰,驅使銀針繼續纏鬥。
第六個時辰,戰鬥進入白熱化,白七雙施展了幾道術法秘技,企圖直接重創夜陽,卻仍是困獸之鬥,被密密麻麻的銀針困擾,收效甚微。
環繞周身的飛舞銀針,首先洞穿公孫和內關穴道,封住了任督二脈,暫時封停了妖元羽翼,極大限制了白七雙的移動速度,深陷銀針囚牢,無法掙脫。
眼睛、鼻子、耳朵、眉心、喉結……夜陽靈活驅使銀針,直指各處要害與周身穴竅,專心封鎖經脈關節,即使對方主動露出破綻,故意引他出手攻擊,他也不為所動。
兩人戰出了真火,使盡渾身解數,彼此消耗巨大,暴怒的白七雙爆發秘法,拼著兩敗俱傷,接連砍中了夜陽三
刀,傷口深可見骨,幾乎將他撕成幾塊。
而付出的代價,是右手陽明經、少陽經、太陽經,左腳少陰經、厥陰經、太陰經,左腿封鎖麻痺,行動受限,右臂麻木僵直,血刀威力大幅降低。
白七雙的寬背血刀,是雙手刀,單手雖能使用,威力卻遠不如雙手,左手的熟練程度,又不及右手,血刀勉強能用來自保,卻再也掀不起威脅。
三百六十根銀針對半分開,木屬性的仍然是青色長劍,生命屬性的匯聚成白色長刀,一手長刀,一手長劍,刀劍合併,刀光劍影霎時籠罩了對手。
即使元氣規則臨近枯竭,一心二用對夜陽來說,確實沒有任何問題,長刀與長劍獨立攻伐,互不干擾,白七雙一刀難敵兩把刀劍,節節敗退,身上不斷出現豁口。
勉強支撐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耗盡所剩無幾的力量,刀劍合併,把他劈飛了出去,血淋淋的寬刀脫手,白七雙渾身血肉模糊,當場倒地,昏迷不醒。
躲在暗處的兩個假聖,關注了快七個時辰,見到勝負分曉,立即出面營救,扶起坑裡昏死的白七雙,喂了兩顆王丹,又灌了幾口藥水,才保住他的性命。
油盡燈枯的夜陽,耗盡了妖元和規則,也搖搖欲墜,頭暈眼花,四肢乏力,渾身劇痛,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援他離開,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吐納了半個時辰,他才恢復些精力,取出一枚極品王丹,丹藥入口即化,能量流向四肢百骸,又經過半小時的煉化,勉強回覆了少部分力量。
“長生心經﹡萬物回春!”
“涅槃復生術!”
血脈秘技與涅槃秘法同時運轉,死肉脫離,新肉生長,受損的各處器官,悉數被焚燒殆盡,夜陽渾身瑩瑩發光,淤血夾雜血肉碎末噴出,臉色愈發顯得蒼白。
又是半個時辰,傷勢處理結束,大量血肉剔除,夜陽氣息更加虛弱,身體削瘦嚴重,意志卻改善了許多,體內有微弱的生機勃發,時刻改善身體狀況。
離開戰場,寬闊的通道邊,用來休息的長椅上,丫頭抱著小黑狼酣睡,從清晨到深夜,等候了一整個白天,也難為小姑娘有耐心,夜陽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小丫頭迷迷糊糊醒過來,才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慘白的笑臉,大半夜的,嚇得她渾身哆嗦,下意識緊緊抓住小狼,大眼瞪小眼,半晌,才認出了來人。
“公、公子?是你嗎?”丫頭試探著。
“是我。”聲音沙啞而虛弱。
丫頭死死抿著嘴唇,淚眼汪汪,看見人沒有哭,聽見聲音,卻差點忍不住哭起來,顫顫巍巍道:“公子,您怎麼了?”
“我沒事,受了點傷,休息休息就好了,咳咳咳……”夜陽說著,咳嗽得渾身顫抖。
小黑浪是沒心沒肺,翻了個漂亮的白眼,丫頭卻嚇得跳起來,連忙攙扶發抖的夜陽,傻傻道:“那您休息一會兒吧!”
夜陽只是虛弱地擺擺手,臉色在紅與白之間
交替,咳嗽了一陣,沒有說什麼,邁動了步伐,搖搖晃晃往戰場外走去,丫頭亦步亦趨扶著他,腦袋依偎在他臂彎裡。
……
兩人強撐著來到修煉區域,找到一間空閒的頂級修煉室,取出銘牌刷開青石大門,小狼邁著碎步到處閒逛,丫頭和夜陽在後邊,慢慢踱進了房間。
把夜陽小心翼翼扶到床上坐下,丫頭鬆開手讓他先休息片刻,才從儲物手環拿出行李被褥,轉過頭,就看見夜陽躺在光滑的楠木床板上,靜悄悄地睡著了。
說糟糕也不算糟糕,夜陽最糟糕的時候,在床上躺了一年半載。之所以如此疲憊虛弱,一方面是體力精力透支嚴重,連續七小時激烈戰鬥,超過了衝脈境的承受範圍。
另一方面是傷勢原因,斬斷舊傷,消耗了大量生命力。損傷根基倒不至於,死亡規則、聖蓮規則、魂魄力量,穩穩護住了要害,沒什麼消耗。
關鍵是損失的血精命元,夜陽陸陸續續沉睡兩天,才回覆得七七八八,沒有留下暗傷。第一次醒來是第二天早上,他讓丫頭帶著小狼去傳訊,把比試推遲到明天。
第二天中午醒過來一次,吞食了二十斤獸聖血肉,到了晚上又醒了一次,再次吞噬二十斤血肉,半夜三更又醒過來吃了一頓,一直保持到第三天早上。
“嗝~”早上,夜陽吃了十個肉包,喝了一壺豆漿,一壺鮮奶,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回過頭,看見丫頭拿著包子,睜大了雙眼,呆呆地望著他。
“幹什麼呢?”夜陽梳洗完畢,見她還是望著他,有些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沒事吧?我去沐浴了,你吃快點,梳洗完就走了。”
“哦,哦。”小丫頭清醒過來,加快了進食速度,只是時不時,還會悄悄打量他。
與歸來時的形如枯槁相比,如今的夜陽顯得生機勃勃,兩天吃了八十多斤肉食,肚子沒有明顯變化,氣息卻恢復如初,只是臉色依舊蒼白,體型略顯瘦弱。
“公子,你不用再休息嗎?”丫頭梳洗完畢,服侍沐浴完的夜陽更衣,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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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不耽誤動手,我趕時間,可以打完再休息。”夜陽換上青衫,笑著搖頭。
讓小狼現出原形代步,夜陽兩人有說有笑,很快就來到了廣場,看見五人等候多時,兩支隊伍直入主題,拿到銘牌後,馬不停蹄趕往了戰鬥區。
本來,看到夜陽戰勝白七雙,其他妖王心驚膽顫,有兩人昨天乾脆沒來,可聽到夜陽養傷推遲的訊息,以為他受了重傷,實力受到影響,有機可乘,今天又趕來了。
白七雙給的獎勵異常豐厚,兩妖王想著有便宜不佔白不佔,夜陽實力固然強橫,卻在大戰中元氣大傷,實力能發揮幾成難說,正好趁著虛弱打倒他。
在廣場上看見他臉色蒼白,更是篤定了心中的猜測,兩個妖王險些為了出場順序動手,最後用抓鬮解決,勝出者欣喜,退場者自我安慰:不如讓對方先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