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煩了。
蘇牧羊轉世成蘇幼娘，蘇幼娘這一世又不知道轉世成了誰，但都可以清清白白，重頭再來。
而他卻要保留著關於兩人的所有一切。
不管再如何冷漠無情，再如何置身之外，但是當你能夠與另一個人心靈相惜，感同身受的時候，就很難不受到影響。
前世他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擺脫了蘇牧羊的記憶困擾。
這一世，顯然也要，甚至更難。
畢竟第一世的時候，蘇牧羊的記憶中關於他的事情很少，而上一世卻是太多。
所以同樣的事情，他可以從自己還有蘇幼娘那裡得到兩個不同的答案。
屬於蘇幼娘的記憶，對於他而言，已然幾如傳說中的心魔一般。
“或許這就是輪迴丹本身最大的缺陷所在。”
林墨心中有著無數念頭閃爍，最後也只是搖搖頭，看見肖老二還在那裡吹牛，吹得天花亂墜，只是下山搶劫而已，吹得像是去戰場上殺了個七進七出。
“不是我肖老二吹牛，也就是大當家對我有救命之恩，要不然就憑我肖老二這身本事，早就下山吃香的喝辣的，不說封侯拜相，當個將軍還是沒有問題的。”
肖老二吹了一會兒，看到林墨來了，連忙停下吹噓，跟在林墨身後，亦步亦趨，“大當家，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一下。”
“說。”
林墨漫不經心道。
“是這麼回事。今天我不是帶著弟兄們下山做了一票嗎？結果你猜怎麼著，我們遇到了神行太保戴青。就是白衣教的那個戴青。”
肖老二壓低了嗓音，彷彿在說著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呢？”
林墨淡淡反問道。
“大當家，是白衣教的戴青啊。”
肖老二以為林墨沒聽明白，提高了音量，“石白衣的那個白衣教啊。咱們土匪裡的這個！”
林墨看了肖老二一眼，明白肖老二為什麼這麼激動。
時勢造英雄，一去經年，現在的時代，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時候了。
他選擇同蘇幼娘一起輪迴轉世後，當年的一切，早已經被歲月覆蓋，被舊時光所淹沒，只留下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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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認識的那些人，知道的那些事，都已經被歲月風乾，不留下半點痕跡。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雖然沒有下山徹底瞭解這個時代，但是林墨也是知道了，漠北王國不存在了，青嵐神國也不存在了。
在林遲青死後，是的，林遲青死了。
連他都只能困於天地侷限，而選擇再一次轉世輪迴，林遲青自然也不可能真的長生久視。
林遲青死後，青嵐神國一夜之間崩塌，天下皆反，亂世烽火，此後百年，戰火席捲東西南北，將漠北王國也捲入其中，最後還是逃不離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定律。
彷彿時光在倒流一般，又回到了那個墨學和神學並立的大虞帝國。
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新生的中央帝國更大更強。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歷史中吸取了教訓的中央帝國也許會比大虞帝國做得更好，但俗話說得好，人能夠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就是沒有辦法學到任何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