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東方魚肚白，黎明破曉，朝陽初升，天地一片朦亮。
許於早早起床洗漱，整理好衣裝之後，便出門日常練劍。
鷹嘴崖，劍光奪目，劍鳴連綿，在此間響徹，似清泉流響，悅耳動聽。
許於劍鋒突轉，一道劍光劃過，似劃開了一篇畫卷，身前半人高大的石塊一分為二，中間那道細小的痕跡，不細看絲毫看不出來。
“昨日，你出了幾分力？”這時，有人走來，開口問道。
許於沒有回頭，他知道是誰來了。
“我覺得你看得出來。”許於說道。
莫輕鴻揹負雙手，慢步走來，眼睛看著被許於劃開的石塊，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良久，莫輕鴻開口說道：“九絕劍譜第一絕修煉的怎麼樣了？”
“劍體已成。”許於覺得莫輕鴻這話問得好像師父問徒弟的修煉成果，可許於並不覺得有什麼彆扭，因為比起那個至今還未露面的師父，莫輕鴻更為靠譜一些。
“即將可以開始修煉第二絕了。”莫輕鴻雙目微亮，其中閃過一抹讚賞，說道。
許於點了點頭。
“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的話？”莫輕鴻說道。
“什麼話？”許於問道。
“大試第一。”莫輕鴻提示道。
“明白了。”許於點了點頭，依稀記得當初莫輕鴻口中所謂的師父交代的話。
“那我先不打擾了。”莫輕鴻淡笑，轉身離去。
許於繼續練劍。
...
初陽完全升起，暖陽普照天地，算是徹底地亮了起來。
青鋒山外山的弟子也都格外地早早醒來，一窩蜂的聚在了練武臺，議論紛紛，分外嘈雜。
臺上，莫輕鴻微閉著雙目，面色平淡，似乎這嘈雜之聲絲毫不能繚亂他什麼。
“師弟來得可真早。”隨著一道流光的疾掠而來，樊豐夜輕盈地落在了練武臺，樊豐夜的到場，頓時吸引了無數弟子的矚目，氛圍安靜了不少。
“師兄來得也不晚。”莫輕鴻睜開雙眼，笑道。
樊豐夜今日來得確實不晚，比起昨日來，要勤快得多。
“總不能讓別人看笑話。”樊豐夜說道。
“你也知道。”莫輕鴻說道。
“太久沒出來活動了。”樊豐夜微微一笑，飛上觀望臺，像昨日一般癱坐著，但雙眼卻比昨日精神了些。
“他們可不敢忘了你。”莫輕鴻輕微搖頭，這話他說得很小聲，但他知道樊豐夜能聽見。
...
十大外山弟子的來臨，與昨日一般引人矚目，畢竟是外山之中佼佼者，在實力上已經令人折服。
許於是與巨闋一起過來的，可弟子們已經沒有了昨日譏諷的議論，和部分老弟子嘲諷的神色。
因為他們兩個昨日在練武臺上展露的實力，完全超過了他們。
強者，應當得到尊重。
具備參賽資格的弟子也在看他們，面色凝重，格外認真。
十大外山弟子也在看他們，但各有神色，有得輕蔑，有得認真，有得若有所思。
其中，大部分的目光是落在巨闋身上的，特別是金麟，兩人都是在肉體上下功夫的武者，一度爭鋒，孰勝孰弱？
他們兩人之間的比鬥，也是格外的引人期盼。
蘇九的目光，一直在許於身上。
不為別的，許於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
海銘堂的目光也在許於身上，只因許於得罪過他，還殺了他的人。
所以，他的目光之中摻雜著一絲不可言喻的東西，至少在這種場合不適合表露。
任藝是第三個，其目中若有所思，時不時還會瞥向蘇九一眼，在兩人之間徘徊，不知為何。
兩人沒有理會這些，走在弟子們分出來的道路，站在後方，等待大試的開始。
“今天打算出幾分力？”似乎覺得無聊，巨闋掃視了一眼具有參賽資格，算上他們兩個，一共七十五名外山弟子，便隨意扯了一個話題。
“不知道，要看對手是誰。”許於說道。
“也是。”巨闋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毫無作用的問題。
...
各家氏族的營地建立在練武臺的周邊，昨日來得匆忙，所以隨意盤底當了觀望的地方。
可隨著一夜過去，竟是紛紛建了幾座不高的觀望臺，是用木頭簡易地搭建而成的，但勝在牢固與精緻，可見各家氏族的木匠功夫不低。
最為重要的還是青鋒山沒有去管，到時自行拆去便可。
海家，海無量端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昨日那般精彩的神色，較為平淡，雙眉從一早便微微蹙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海家下人們倍感不安，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但這並不關他們些什麼事。
海無量的目光自許於到來，便一直落在其身上，腦海之中，回響起海銘堂昨日說過的話。
黑夜下，海銘堂的目光在月色下綻放著驚人的寒意，說道：“父親，此人，我必殺之。”
海無量完全不知道自家兒子，為何會對別人產生這般深重的殺意。
海無量似是看累了，眨了下眼睛，伸手按捏著眉間，嘆了口氣，自語道：“得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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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重就沒有海無量這般煩惱，但唯一令人在意的，還是簡易的觀望臺承受的住他嗎？
這個想法在諸多弟子心中閃過。
答案顯而易見，承受得住。
金家少說也是大戶人家，這木材選用的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竟是玄鐵木，這是一種比之凡鐵還要堅硬的一眾樹木，產量極少，一般都是從南方流入進來的。
而金家作為商業大家，自然家纏萬貫，要什麼有什麼，但整體實力上，還是要弱一些。
所以，金麟成了金家整體實力提升的突破口，幾乎將所有資源都集中在金麟的身上。
因此，金麟不能輸。
金麟雙目閃爍炯炯之光，看向巨闋充滿了戰意，他不會輸。
金重也欣慰的點著頭，肥胖的臉上顯露笑容，但肥肉聚在了一起，更加難看了一些。
因此，弟子們都選擇不去看他，就連金家下人也別開目光。
金重顯然沒有在意這些，肥碩的雙手搭在椅子的雙側，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之上，這樣才是最舒服的坐姿。
但就怕椅子承受不住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