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聞言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對，若只是身體上的禁錮，那自然不可能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可若是心靈上的呢？”
“心靈上？”葉舟一愣。
薛伯點了點頭：“當今天下，真氣復甦。除了新興的修武者家族之外，還有四大傳承家族！這些傳承家族，才是真正的修武者力量的延續。”
“他們的歷史淵源甚至能夠和古武界的那些家族相比，也是在百年之前，他們才從崑崙山出來的。”
“崑崙山？”又是這個地方！
葉舟呼吸一滯，當年他的幾個兄弟就死在那！
會不會和這些家族有關？
“嗯，據義父所說，崑崙山中央有一座強大的結界，裡面似乎是一個小世界，傳說是神境強者開闢出來的，叫做崑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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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從崑崙中走出四個家族，每一個家族都是名聲顯赫！分東將，西佛，南劍，北帝！”
“東西南北？這不是跟武俠小說差不多嗎？”葉舟吐槽道。
薛伯笑著點頭：“本來不是這麼叫的，但這樣更加直觀一些。這四大家族進入世俗之後，立刻就站穩了腳跟，如今已經是最強的四個勢力了。”
“而祝無涯便是西佛祝家的長子，曾經西陵第一少！”
“西陵？那個城市據說很信仰佛啊！也是華夏最大的信徒聚集地！”葉舟眼神一凝：“莫非這四個封號都有由來？”
薛伯點頭：“東將其實你們已經接觸到了，江北蘇家就是。算上蘇白傷，已經是四代為將，從蘇家老祖抗戰開始，到現在已經超過百年。”
竟然是蘇家？
這倒是讓葉舟沒想到。
“南劍就是蘇海的風家。武道力量非常強，以劍修武！華夏兩代劍神都出自風家。”
“上一代已經隕落的龍淵劍神風滄海，據說就是出自崑崙遺嬰，被大能帶進了古武修煉，然後才折返回來的。而當今的南海劍神風不敗，就是風家的家主。”
“北帝，這個不用我多說，葉小兄弟你應該也清楚
。燕京第一世家呂家！”
“呂家也出自崑崙？”葉舟微微一呆。
如果說之前三個還震撼不到葉舟，那最後一個是真的有點牛了！
呂家啊，如今燕京第一家族，強的不行。
“嗯，呂家就是北帝的象徵家族。各種實力都非常強大。之前的一呂二趙三典的排行，只不過對於燕京罷了。但真正放眼華夏，還是北帝這兩個字，最有說服力。”薛伯解釋道。
“北帝！好狂的稱號！”葉舟眼神認真的點了點頭。
貌似龍神榜第二，緊追自己不捨的就是呂家的超級兵王，呂無雙。
他同蘇白傷一樣在龍組，如今級別比蘇白傷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祝家為什麼叫西佛？”之前這些勢力燕若惜沒多少興趣，她關心的還是那個困擾母親一生的男人。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祝家先祖原是十惡不赦之人，後來受佛陀點化，出家為僧。之後這個習慣就被延續了下來。無論是功法，還是家族的一些秘辛都得如此。”
薛伯說到這裡道：“祝家每一代的嫡長子成年之後，都會出家。到祝家供奉的靈隱寺，修行佛法和祝家的強大功法，作為家族的守護神般的存在。家族族長，以及家族繁衍由嫡次子繼承。”
“什麼！”燕若惜和葉舟聞言都是一驚。
那豈不是說，祝無涯不是不想來，而是被這個條約給束縛了，然後出家了——
這你媽，偶像劇都寫不出來這種劇情好嘛？
葉舟嘴唇動了動有些無語：“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這些啊！”
“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了。葉小兄弟，你雖無父無母受盡其苦，卻也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無憂無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包括若惜小姐也是一樣的，現在還好，在燕家沒有人束縛她。若是回到陳家，就連婚事也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薛伯很現實的道。
燕若惜也跟著慘笑了一下，顯然不敢想象那會是怎麼樣的可怕。
葉舟心裡很複雜
，又想起了綺夢。
那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她那麼知性溫柔，大家族給了她一切的光環，卻也埋葬了她的青春。
“祝無涯雖然心中有俠氣，卻始終在家族環境中長大。一切都會考慮以家族為重。”
“肉身上的枷鎖，很好打破。祝家不願他走，那他強行走就行了，天境宗師啊，誰能攔得住？”
“但心靈呢！他是祝家的嫡子，他走了祖宗的規矩就被打破了，祝家的守護神也沒了。”
“因為他一個人的愛恨，連累整個家族走向消亡。葉小兄弟，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葉舟聞言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薛伯嘆了口氣道：“換做二十年前，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們這麼評價祝無涯的，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個負心漢！小姐何等天之驕女，為了他就這麼香消玉殞，在了天南這種鬼地方。”
“但如今我也活了六十多歲了，更加能夠體會到了身不由己的感覺，歸雲小姐的囑託，義父的交代，若曦小姐的困難，燕家的麻煩。很多很多都需要考慮。”
“這些就好像帶在祝無涯身上的枷鎖，他哪也去不了，哪也走不掉的。”
說著，薛伯又喝了口酒，一飲而盡。
燕若惜眼眶紅了，看著薛伯的頭髮，不知道為何心裡很難受。
這個老人從十歲開始就為燕家賣命，一直到現在。
因為身上有太多的責任，所以不敢成家，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現在或許他所說的話才是最為客觀的吧。
“我不知道祝無涯得知自己必須為家族承擔這一切的時候，心情是什麼樣的。只是後來小姐等了一個月，來刺殺她的高手都堆成了屍山，才有一個訊息從西陵傳出。”
“祝無涯在祝家供奉的靈隱寺剃度出家了，法號無塵。”
“小姐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吐了口血，直接昏了過去。她清醒之後，立刻趕到靈隱寺，等待她已經不是風度翩翩的祝無涯，而是身披袈裟的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