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看著他有些滄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內心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觸有些想要瞭解這位英雄的故事！
自古英雄多寂寞！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英雄如此，更何況帝皇？
“好了，正事就談到這，今日我們叔侄相認，怎麼說也得慶祝一下！”蓑衣客說著，砸了砸嘴，嘿嘿笑道：“你這裡是不是有好酒，我早就聞到了！別說沒有！”
“擦，這你也能聞到？”陳笑真的佩服了，連忙將藏在後房牆底下的兩壇酒搬了出來！
這可是他利用真氣模仿世俗蒸餾，弄出來的高純度的好酒！
一直捨不得喝，打算為血殺出世，宴請眾人的，既然大伯都開口了，那他也不好意思不拿出來。，皇甫風雲也沒有客氣，仰頭喝了一口，爽快道：“好酒！”
“是好酒！多喝幾口，別說我做小輩的虧待了你！”陳笑笑著拿起一罈直接坐在了門口。
一如當初和曲流觴一起對飲那般豪爽。
皇甫風雲也沒架子，跟著陳笑坐了下來，一口下去，還打了個酒嗝，笑道：“好久沒有如此喝酒了！二弟走後，便只有你在我面前如此無拘無束！幹！”
“幹！”
對於男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是酒桌上無法解決的！沒有什麼話，是喝酒之後無法吐露的。
陳笑擦了擦嘴邊的酒漬，開口道：“既然不談正事，那便談談我父親這個人吧！他辜負了這麼多紅顏，難道就不後悔麼？”
聽這話，皇甫風雲笑道：“這就不知道了！他從沒表露過什麼！或許也有後悔吧！但在蒼生大義面前，他將一切都壓制住了！包括自己的愛情！”
“他常常說，對不起古武的所有眾生！若不是當年他發現了紫晶玉，便不會引來這麼多的腥風血雨！”
“他餘生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拼盡全力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就算自己不行，就讓自己的後代來！”
“他知道這樣很虧對自己的後人，但除了抱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說到這裡，皇甫風雲頓了頓，又道：“二弟此人極其專情，名揚東至尊之後，多少門派聖女，江湖俠女都對他有感情，有些甚至勝過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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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只是抱著鳴鳳琴彈了一遍又一遍！”
“二弟是個可憐人，三妹也是！只可惜有緣無分！空留一段笑談！”說著仰頭又喝了一口。
陳笑點了點頭：“唉，終日只聽你們說我父親如何如何。若是能親眼見他一眼就好了！雖然我最崇拜的男人是我師傅！但我還是想看見他一眼，很想很想！”
一聽這話，正在喝酒的皇甫風雲卻渾身一顫，轉頭盯著陳笑看了好大一會兒，才問道：“你——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陳笑反問了一句，隨後又道：“話說，我父親離開之後到底去了哪裡？”
皇甫風雲見他問出這個問題，頓時笑了笑，眼眶已經紅了，只不過藉著酒意，陳笑沒有注意到。
“他啊——回西至尊了！那裡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呢！之後就沒有什麼訊息了！”
“你若是想知道，便儘快解決這邊的麻煩， 或許到時候能夠遇到他也說不定！”皇甫風雲笑著，內心卻撕心裂肺。
“抱歉了陳笑！看到你如此期待的眼神，我實在不忍說出二弟已故多年的事實！便讓你去西至尊，自己揭開真相吧！”
“二弟會為你驕傲的！”
“唉，其實我也知道他不在這！”陳笑擺了擺手無所謂的道：“就像親眼看他一眼，比什麼都好！”
“誰讓他是我便宜老爹呢？”說著他喝了口酒，又道：“算了，不說他了！說說你吧！”
“好好的皇帝不做，做什麼釣魚老頭？你當時怎麼想的？”
“讓那歐陽家上位，東至尊百姓受盡折磨！這就是你願意看到的？”
皇甫風雲聞言苦澀一笑：“當年年少輕狂，一心想要做天下第一，登臨九五之巔！普天之下莫非吾土，率土之濱，莫非吾臣！”
“為了這一份執念，一路披荊斬棘！”
“髮妻被殺，兄弟戰死！我這一路王道，踩著千萬屍首！”
“但從未皺眉！內心也從未動搖！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說著他站起身，看著天空中慢慢升起的明月道。
“我——皇甫風雲！天生就要為王的！九五之尊之位，我要定了！”
說到這裡，皇甫風雲眼眶已經紅了，他搖頭苦笑：“我以為我坐上了那龍椅，便能忘記所有！便能做我獨一無二的王！”
“可惜我錯了，午夜夢迴，都是兄弟們的淚，都是愛人的呼喚！但就算這樣，我依舊能忍耐得住，我勵精圖治，爭取將東至尊整頓得更好，以此來彌補我對兄弟們的虧欠！”
“我答應過髮妻，要還她一個太平盛世！我很努力！但也疏離了很多人，摒棄了很多東西！”
“我原以為這些都不會在乎，直到有一天，二弟來到金鑾殿，跟我抱拳說，他要走了！”
“那一天我了他十里，到英雄河畔喝了一天的酒，酩酊大醉！醒來之後三妹也離開了！”
皇甫到這裡，回頭看著陳笑，一臉微笑：“諾大的金鑾殿，空無一人！諾大的金鑾殿，沒有一個人是朋友！整天的勾心鬥角，終年的爾虞我詐！”
“我連喝杯酒都難以下嚥！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麼？”
“來，繼續喝！”陳笑沒說什麼，與他碰了一下罈子道。喝了一大口，皇甫風雲打了個酒嗝道：“後來正逢歐陽家動亂，我心力交瘁之下，便領著幾個親信退下了王座，本以為這樣歐陽家便會放棄，誰知道他們寧可錯殺也不犯過，屠殺了不知道多少我以前的老部
下！”
“呵呵！我皇甫風雲，一生傳奇無數，但誰又知道，這些傳奇背後，需要揹負多少東西！”
“釣魚翁如何，武林至尊又如何？換的回曾今麼？換的回兄弟們的麼？換的回摯愛麼？”
皇甫到此處，一滴濁淚留下，：“我這一生揹負太多罪孽，若不是當初二弟離開之後，告訴了我歐陽家的事情，我斷然不會再管江湖之事！”
“只求山間竹林一野客，淡看風雲壽終時！”他開懷一笑：“陳笑！你說，此次大劫之後，我能否得償所願？”“可以的！這不是有我麼？你肩膀上的大旗，我來扛！”陳笑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