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約莫十五六歲，個子不算太高，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破舊還算完整，陳靈玉和溫瑾也不顧她渾身髒兮兮，拿著衣袖拂去灰塵泥土。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感覺到小姑娘身體一繃，她們順著小姑娘的目光看過去，十三正拿著一袋栗子，邊走邊剝，吃得正開心。
又感受到冰火兩道目光以及無法形容的第三道目光，十三眼皮一跳，慢慢的…輕輕的…問了聲：“栗子…吃嗎？”
突然間，小姑娘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掙脫陳靈玉和溫瑾的手，像只野狗一樣猛地朝著十三撞去。
不知所措的十三兩手都抱著東西，也不知道該不該丟掉，就這麼一下，小女孩的頭槌已經捱上了他的肚子。
“嗷…”
十三保持著雙手環抱的姿勢，堅強的跪在了地上，小女孩搶過栗子，狠撈了一把全塞進嘴裡，還沒吞下去又抓了一把……
……
陳靈玉攙著半死不活的十三走在最前頭，小女孩跟在後邊，一手栗子一手糖葫蘆吃得開開心心，溫瑾拿著東西跟在最後邊，
“大玉……”十三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煤球現在讓你撿了就算是你的人，她打傷我，你可得付我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哎喲！”
正說著話，十三後腦勺挨了個小東西，回頭一看，那小女孩咬著個果核惡狠狠的瞪著他，氣打一處來，作勢就要收拾人：“你個小乞丐，給你那麼多東西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小姑娘見狀立即躲在溫瑾後邊，十三還沒注意到溫瑾已經把面紗拿了下來，瞧見她的臉先是一呆，然後被陳靈玉抓著衣領扯著往前走：“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有力氣欺負小姑娘啊！？”
“哎哎哎，鬆手！鬆手！這可是公物！公物啊！弄壞了你賠不起的……五公子，求求你放手把，我就剩這件衣服了，別扯壞掉。”
先前十三以為陳靈玉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而已，可是在吃了師妹溫瑾的拳頭，以及她的大長腿之後，那個念頭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師妹的都這麼猛，那師姐豈不是更猛！？
惹不起，惹不起……
所以十三只能從威脅變成了哀求。
自古以來，無論是豪傑還是大俠，都扛不住別人跪地求饒，結果陳靈玉一鬆手，十三就勾著她的肩膀，好似狐朋狗友一般，悄聲道：“大玉，你不夠意思啊！有這麼標緻的師妹也不早些介紹一下。”
陳靈玉的目光在鳳眼裡從左轉到右，又從右邊轉到左邊：“我不夠好看嗎~”
“……好看好看。”十三瘋狂的點頭
溫瑾也好看，她更像是個畫上的人，永遠固定著一個表情，或者說是沒有表情。
除此之外，素面朝天的臉蛋兒甚是乾淨白嫩，朱唇未點也有幾分紅潤，如果能夠再稍稍添上幾筆，怕是能在揚州城裡排上號了。
“你這師妹哪裡人呀，年齡多少，看起來就是個小姑娘而已，怎麼好像本事比你大了不少呢，在江湖上有什麼響亮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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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跟相親似的，把人家從頭問到尾，陳靈玉也是不耐煩了，才應了句：“她？跟你一樣，吃官家飯的。”
“喔，她也是不良人？”
“武衛。”
“夭壽，這麼厲害！”
武衛可是大唐十二衛之一，正兒八經有官階的人，比起不良人強的可不是一分半分。
十三原以為不良人是個很牛皮的官職，其實不然，大部分的不良人不過就是負責某地治安的普通官差而已，和尋常的武侯沒什麼差別。
所以沒人賄賂十三，應該根本不需要，也沒得收保護費，因為他也沒本事保護別人，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不良人也算得上是吃一口公家飯人。
也不知黃歸雲想破腦袋想要加入不良人是為了什麼？
不過再一想張言明麾下的暗部，好似比起在外頭跑的不良人要高階一些，阿黃想要去的大概是那個部門吧。
十三忽得來了精神，正兒八經的朝著兩個姑娘抱拳：“在下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急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改日再見！”
也不等她們有啥反應，十三馬不停蹄、一溜煙就跑沒了。
以十三現在的身份，肯定是比不了武衛，本來還想要打探下溫瑾的底細，透過某些手段，搶先得到線索。
現在看來，人家要是有線索的話，都可以直接抓人了，根本就不需要往上彙報，所以還是再另謀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找人吧……
陳靈玉見十三離開後，神采飛揚頓時消散：“師妹…你真的要抓明悠嗎？”
“…不可違。”冷淡的溫瑾此時反而有了些哀傷的情緒。
她接到任務之前也不知抓捕的物件是故人，既然收了命令，只能執行到底，無論對方是誰。
陳靈玉道：“森哥還那麼小，你忍心讓他就這樣……”
她知道明悠這些年來已經快要淡出那個圈子，若不是這次考慮到孩子的未來，想必也不會再度出手，而且還是選了那樣棘手的物件。
可是這個目標不僅可以給明悠帶來巨大的回報，還能讓她徹底擺脫殺手的身份，迴歸到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話已至此，算是說到底了。
溫瑾抿著薄唇，沉默良久：“我自有安排。”
陳靈玉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可以幫我找一下森哥嗎？”
然而先前她安排去帶小孩離開的小廝被人一擊秒殺，肯定不是人販子抓小孩，人販子要是這麼猛的話，何必還要去賣小孩？
如果明森真的是被人販子之類的人帶走，陳靈玉倒是不擔心了，前幾天她讓小孩在店裡面露了下臉，就是想告訴附近的江湖人，這小孩是她罩著的。
最怕還是朝廷的人發現明悠還帶著個小孩，拿去做人質，那可就麻煩了。
現在溫瑾的出現，也讓陳靈玉稍稍放了點心，即使明森被抓去當人質，至少有她在，安全也有點保障。
“知道了。”溫瑾心領神會，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陳靈玉和還在努力吃糖葫蘆的小女孩。
陳靈玉拿出手帕，幫小女孩擦了擦嘴，笑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吃糖葫蘆，那不如就叫你栗子吧。”
……
十三回了茶鋪，翻遍整間屋子也找不到一張紙一根筆，最後還是跑到對門的店裡要來東西，寫滿了整整一張紙，回去之後直接拍在桌子上。
“甘霖涼，最好明天就把東西給林被送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