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十三重磕了兩聲，好似傷勢頗重，顫著聲音道，“牛幫主，你不打算幫你的手下報仇嗎？”
躺在地上的老雷已經沒了氣息，前些時刻還威武不凡的老前輩，現在變成了一具普通的屍體，幾十年的氣勢也就此煙消雲散。
不管什麼樣子的主人，在僕人被打死之後總得發發脾氣，賺點面子，要不然怎麼給其他人做榜樣。
然而凌青牛似乎毫不在乎老雷的死活，皺了下眉：“他…年紀大了，該休息了……”
老雷是上代大雪峰主人收入麾下，也跟了他很多年。
只不過這麼多年來，老雷對於大雪峰的仇恨仍然沒有放下，之所以會跟在凌青牛身邊，便是想要尋著機會…親手報仇。
在凌青牛羽翼還未豐滿的時候，老雷沒有尋到機會，等到凌青牛真正成長起來之後，老雷沒有機會，只能苟且的活著。
朝廷紛爭比起江湖恩怨更加可怕，一不小心就會踏入深淵，或許…等一等，老雷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幕。
凌青牛並沒有戳破這件事，仍然讓老雷跟在身邊。
倒不是心胸開闊，只是可憐老人家半輩子活在仇恨中，也不想他枉死後，無人幫忙祭拜，免得英雄一世，走的淒涼。
這份心思沒有必要對外人表現出來，可落在十三眼裡自然是一股涼涼的感覺：“牛幫主，怎麼感覺當你的手下好像很危險，動不動就需要去賣命啊。”
“行走江湖，日日皆要擔心性命之憂，慕容幫主難道沒有這份覺悟嗎？”凌青牛走到老雷邊上，蹲下來拂面而過，為他掩上雙眼。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當個不那麼展露頭角的人，安安心心過著小日子而已，你們那些陰謀詭計我實在不行，也不想沾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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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答應當你的小弟，但是牛幫主可不可以給我來個閒職呀。”
十三見縫插針的開始討價還價，他這趟出來也不想再蹚渾水，可是以前的朋友全都是江湖人，一跟他們見面就免不了跟江湖扯上關係，實在無奈。
這個請求並沒有得到回應，老雷似乎死得極其不瞑目，並不願意閉上眼睛，凌青牛嘆了一口氣：“江湖恩怨無論何時都平不了，想要過上安心的日子，除非沒有江湖……”
人同籠中之鳥一樣，都嚮往著自由，而江湖中就有非常足夠的自由，因此成為許多人嚮往的地方，雖然想要拿到這份自由需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自由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才會讓無數的人不斷的湧入江湖中。
江湖…怎麼可能沒有？
凌青牛曾經是讀書人，江湖是他半道踏入的選擇，還是被迫的選擇。
讀書人都渴望入朝為官，做官是為了天下太平。
可是現在讓天下覺得有危險的就是他們這群人，凌青牛現在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可笑了。
老雷不願閉上眼睛，凌青牛也無可奈何，正打算起身的時候，手臂突然被抓住。
垂目一望，死不瞑目的老雷大張著血紅的眼睛，鐵青的手掌上指甲不知何時變得極長。
“嗷！”
嘶吼過後，老雷扯過凌青牛，大張著的嘴巴便要朝他咬下去。
凌青牛運起內力，手臂一轉一扭，便將老雷的手臂扯開，另外一手拿著的長劍揮舞開來，擋住老雷的另外一邊攻擊。
活屍的毒本身就有傳染性，這是對付活屍最麻煩的地方。
早些年去剿滅赤血林的人就是不知道這點，毫無準備就衝向活屍大軍，反正大混戰受點傷肯定是要有的，沒人當一回事。
結果打到後邊，活人越打越少，死人越打越多，不得已才換了策略，用些緩慢但是較為安全的方法。
十三也想起這點，慌忙檢查頭上的傷勢，幸好他剛才是被拍飛，並不是被楊容坤的爪子給抓到，要不然現在只能坐在那邊等死。
同時，他還把目光放到了楊容坤身上。
“活屍除非打爆腦袋，否則不會死去，師叔只是心口被捅了一劍，應該不會……”
十三也就這樣想想，卻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尋了方向看過去，非常巧的對上了楊容坤那雙發紅的眼睛。
一雙…恢復了理智的眼睛！
趁著凌青牛和老雷奮戰在一起，十三悄悄往楊容坤溜過去，不過走了幾步還是停下來，小聲道：“師叔？”
“幹什麼？”楊容坤撇了他一眼，從胸口勾了一絲鮮血，伸出慘白的舌頭舔了一下，看起來非常沉醉的樣子。
“過來。”
這到底是算活人還是死人啊？？
要是活人，胸口被捅一劍肯定要完蛋吧？
要是死人，為什麼還會開口講話？
楊容坤剛才還像普通活屍一樣喪失理智，看到十三都六情不認一掌拍飛，現在喊他過去…
十三可不想再挨一巴掌，站在原地先觀望著：“師叔…你…還活著嗎……”
“算活著，又不算活著。”楊容坤檢查著身上的變化，好像在欣賞某種藝術品，“想不到是這樣的感覺。”
十三的師姐死於活屍之後，楊容坤便開始醉心研究屍毒的解藥，可縱使神農谷中有無數的典籍，依舊沒有相關事件的記載。
這門毒藥總歸是無藥可解，更何況人死不能復生，楊容坤只能作罷。
可是與林焱之接觸之後，楊容坤瞭解到了屍毒的更高一層秘密——不死不滅！
人會死亡，是因為身體內的氣機逐漸消散，一旦全部散盡，自然而然就會死亡。
可是活屍的氣機明明已經散盡，卻仍然能夠像活人一樣自由移動，只是少了思考能力而已。
楊容坤在書中看過記載，苗疆中曾有煉人的禁術！
這門技術最普通的效果就是變成活屍那般，最高級的效果就是如活人一樣，但是能夠以藥化生機，讓人永生不死。
傳說秦皇便是想用這種方法活著，拿了許多戰犯做實驗，可惜他死的太早，這門技術還未打成之時，秦朝就已經覆滅了。
千年之後，煉人的方法只剩下隻言片語，而擁有這門禁術的苗疆將其列為禁術，並且嚴令任何人進行相關的實驗。
最後，這門技術被虎夫人偷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