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幹嘛？”
“你是誰！？”
十三習慣性的回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可不多見，鮮少有人這樣喊他，而且對方聽起來年紀好像還不小了。
濃煙順著兩個窗戶漸漸散去，那個全身包裹著防護服的人也顯出身形：“坤哥！真的是你啊！你不記得我了？”
十三挑了個下眉毛：“廢話，你頭上包得那麼嚴實，鬼才能認得出來。”
“忘了這茬。哎…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事。”
那人將頭套脫了下來，是個發須皆白的老頭，估摸著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可是臉上卻極其紅潤光滑，竟沒幾絲皺紋。
可是十三不記得認識這般高齡的人，更何況他剛才喊的是“哥”，按著對方的年齡，自己喊他哥還差不多。
十三疑惑道：“大爺，您哪位啊？能不能先說清楚咧，再讓你多喊幾聲哥，林被要折壽了。”
老頭有些詫異的上下晃了十三幾眼，亦是驚訝道：“坤哥，我是陳鬼手啊！”
“陳鬼手是誰？”十三開始快速搜尋遙遠的記憶，還真的讓他找些許片段，“嘶，陳…鬼手啊，是你啊！！當初纏著林被非要拜師的那家夥！”
陳鬼手並非真叫鬼手，本名叫做陳德，鬼手是對其醫術的讚賞。
當然的陳鬼手醫術也是當時佼佼者之一，那雙手專門跟閻羅王搶人，可惜名聲卻是極其糟糕，只因他的醫術高明卻沒有什麼醫德，甚至連道德都沒有幾分。
無論是江湖郎中，還是知名醫者，只要知道人家手裡頭有什麼獨門秘，方便會想辦法得到，或是互換或是搶奪，白白浪費了名字中的德字。
後來因為窺視藥王孫思邈手裡的一張藥房，惹了眾怒，才會加入才會逃到大雪峰。
“就是我啊。”
陳德盯著十三，笑得很是開心。
十三拿起煙桿晃了晃：“甘，再用著眼神盯著林被，小心你的狗頭啊。”
兩人相差十來歲，反而是老的喊小的哥肯定是有原因的。
十三畢竟是神農谷出來，雖然實踐經驗不多，但是理論知識還是很豐富，偶然間露了兩手被陳德給看到，當場就跪在十三面前想要拜師。
且不說這事情有多荒誕，十三本人只是個會理論的郎中，哪裡有本事教醫術高手，最後拗不過陳德的糾纏，時不時講點在神農谷中看到的醫書內容，其中也包括解剖術。
這些聞所未聞的內容讓陳德耳目一醒，從此師父不離口，然而十三那時自己都還是少年人，被個中年大叔喊師父真的不習慣，才讓其改口稱呼“坤哥”。
時隔多年再次相遇，十三看到陳德那熟悉的眼神，就知道這傢伙動的什麼念頭。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啊，林被現在沒心情講知識點。”碰到這等痴人也是無奈，十三扭頭看著陳婷婷，“救了那個小姑娘之後還得想辦法跑路呢。”
“哎！差點又忘記了！”陳德急急忙忙跑去解陳婷婷身上的繩子，“我的乖孫女啊，你受苦了。”
“夭壽！啥玩意？！這個小丫頭是你孫女！”十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忽然又想起另外個事情，“哦！！那你就是那個什麼陳家的家主了？”
陳德急急忙忙給陳婷婷號脈，檢查其症狀，匆忙間抽空應了一句：“不是啊。”
十三一陣迷糊，試著梳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對啊。陳婷婷說她是什麼陳家的人，然後你又說她是你孫女，那你為什麼不是陳家的家主？”
“陳家的家主是我兒子，我現在已經退下來了。”陳德給陳婷婷服下幾顆丹藥，看孫女的臉色恢復正常後，又開始不正經的模樣。
“丟雷！”十三靠著柱子，悶頭抽著煙，有氣無力道，“那你打扮成這副模樣跑到凌家監獄來幹嗎啊？你們不都是武林大家嗎，他們把你孫女綁了，你應該大大方方從正門走進來要人吧。”
要是知道陳德會來救人，十三早就扭頭離得遠遠，何必大費周折，差點連命都丟掉的跑到監獄來救人，而且還不算真正救到。
凌姝算是陳德嚇走，陳婷婷是陳德救下來的。
陳德輕撫孫女略顯憔悴的臉，眼角竟有些溼潤：“我是來幫不良人辦點事情。”
半月前，陳德收到命令，要他隨不良人暗部去鯉城執行任務。
沒想到陳婷婷聽說陳德要去鯉城，哭著喊著要跟著一起去，極其疼愛孫女的陳德沒辦法，只能帶上另外個孫子一同前往。
結果才到鯉城沒有兩天，陳婷婷便不知跑去哪裡，好在不良人暗部眼線眾多，不過半日，陳德便得知陳婷婷去了鷺島。
陳德心中萬分焦急，馬不停蹄親自前往鷺島，可惜又晚了一步，等他到了鷺島，陳婷婷已經隨著周天宇出海。
巨船炸燬那晚，他本來還有些黑髮，一夜之間全部變成白色。
“還好她遇上了坤哥，才有機會留下這一條命來。”陳德起身行了個大禮，哽咽道，“這份大恩情及多年前的授業之恩，老夫永生銘記，日後坤哥若是有事，還請隨意吩咐。”
陳德說得慷慨，十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這一路上他也不算有多照顧陳婷婷，要算上救陳婷婷，萬里心寬都比他多出了幾分力氣。
不過免費的恩情不要白不要，十三裝作極其不在意的樣子：“順手而已啦，搞得這麼隆重，好像你虧欠我多少一樣。”
“行了行了，當年你也救過我幾次命，也算是抵掉啦，咱們都是惡人，不要隨便亂搞大俠那套滴水之恩的不良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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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德直起身子，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從惡人變成大俠這麼多年，這些話也算是習慣成自然了。”
十三道：“哦~你的意思是剛才說的隨便吩咐不算數咯？”
“那能啊。”陳德提了下聲調，又恢復老不正經的模樣：“坤哥你可是我的大哥，有什麼吩咐只需招呼一聲，小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給您辦咯。”
“那行。帶上你孫女，林被去你家喝杯茶。”十三作勢就要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