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差點忘記了。”
十三側頭吐口水，拿著菜刀在凌姝面前亂晃：“小丫頭，林被不是讓你別搞什麼花樣嗎？趕緊把幻境解除掉！”
他因為在幻境中提升了武境，看到眼前這一幕，險些又被繞進去。
凌姝臉色難看道：“幻境操控的是你們的五感。前輩，先前的眼、口、鼻已經全都被你們破掉，知了蟲也取出來，現在…我眼前所見，與你們是一模一樣。”
十三向萬里心寬確認：“真的嗎？”
“確實如此……”萬里心寬回答的很猶豫，他也不太相信凌姝說的話，見十三又轉而望著自己的影子，便悄悄用腳輕踏地板，隨即點點頭，表示連凌姝都不知道的那位所見也是如此。
凌姝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平日裡春庭鏡只是作為特殊節目，演出次數並不多。她怎麼也料想不到用到實戰中是這種情況，這和吳嬤嬤、他爹口中所說孃親所用的春庭鏡完全是反著來的啊！
“那這個…春庭鏡也太好用了吧？隨隨便便就幫人突破武境。”十三咽艱難的轉頭，重新望向黃歸雲那邊。
此刻，黃歸雲周身內力洶湧澎湃激得衣服翻飛，可是金色劍氣並沒有組成劍陣，而是凝聚成一把大劍飄到他身後。
這個畫面，十三和萬里心寬在幻境中他和何竺之的對決中“看”過，而那正也是黃歸雲所見。
原本凌姝的計劃是將十三化為黃歸雲眼中的何竺之，不料想在最關鍵的一刻，十三突然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接下來的劇情也就戛然而止。
如今黃歸雲好像是在按著凌姝的劇本繼續演下去。
恐怕連她也沒有想到，春庭鏡這種玄乎的功法，竟然同十三的幻雲劍訣一般，被少年“看”了之後便也給學了過去，不過並非全部都學到，只是形似而已。
只因十三突然逃跑，黃歸雲才拼了命想著能夠脫離險境的辦法，突然腦中就生出個念頭——“如果我能夠和幻境中一樣強的話，想走誰也攔不住啊！”。
結果就這樣，他來了個自我催眠，然後就開始變強！
十三運上暮鼓功，大喊道：“阿黃！阿黃！你清醒點啊！！”
獨自進入幻境的黃歸雲，此刻對於自身以外的事物全然不知，任由十三如何吼叫，都沒有任何反應。
眼見黃歸雲的發出的氣越來越兇猛，十三大喊道：“小丫頭，讓那兩貨去攻擊阿黃！”
凌姝不解，同樣喊道道：“為什麼啊？”
“你沒看他現在火冒三丈，找點東西讓他洩憤啊！”
“不行呀，三叔會罵死我的，這兩個人他可寶貝的很呢。”
“那你呢？活屍寶貝，還是你寶貝？”
“唔…兩個活屍比我寶貝呀！”
“甘霖涼！再不讓他們出手，林被就把你丟出去，看阿黃會不會把你大卸八塊。”
十三見凌姝還是有些不願意，繼續吼叫道：“甘！快點，要不然林被一刀砍掉你的腦袋！”
他現在有些，不，是十分的暴躁，先前在夢境中看到些亂七八糟、無法理解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真的清醒過來，有看到亂七八糟、無法理解的事情。
眼前所見的世界無法分辨出真假，豈能不讓人胸中憋著口悶氣？
小姝看十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為了自己的腦袋，只能照辦。她掏出個外形奇特的小短笛，吹著聽不懂的曲調。
“苗疆控蟲術！原來如此，赤血林控屍術的原理是蠱蟲嗎？”
十三看到那短笛，心裡又是一驚。
（難道虎夫人沒有死？不可能，我親眼看到林赤血和虎夫人的屍體！）
（不對啊，何竺之明明是老大，林赤血也只有一個兒子…為什麼叫她叫何竺之三叔呢）
十三看凌姝會用春庭鏡和控屍術，私以為她是歡樂門與赤血林的後人，現在糅合各種資訊後，突然想起來歡樂門柳相思嫁給秦廣王後，歡樂門就變成雪魔宮的一部分，而赤血林同樣是雪魔宮的下屬幫派。
可是他在第二次重出江湖的時候，聽說雪魔宮突然間就分崩析離，不見蹤影……
（凌家…）
“萬公子，凌家家主叫什麼來著？”
萬里心寬側頭道：“凌青牛”
“青牛…青牛…牛…不是吧！？”
十三震驚的同時，小姝的笛聲傳至雙鶴那邊，玄鶴丟掉陳婷婷開始運氣準備施展上善劍陣，赤鶴雖然斷了一隻手，還是按著習慣為玄鶴拖延時間，準備上去騷擾黃歸雲。
黃歸雲，或者說是黃歸雲的內力察覺到危險？
總之，隨著少年一扭頭，他周身不斷上漲的金色內力也好像有生命一樣，隨著他的動作也側目望向玄鶴。
赤鶴跳到黃歸雲面前大概兩三步的距離，然而失去了劍的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邊，看來凌姝操控活人很拿手，操控死人的手段還是比較一般。
猛然間，黃歸雲的內力再漲了七八分高，濃如實質的金光也愈來愈像個人形，身軀、雙手、頭都已經很明顯。
只見少年舉起雙手往前伸出，憑空抓了把空氣，可他身後的人形竟然也隨著他的動作，往前伸出，抓住赤鶴……而且慢慢將人提起來了！
“這……呵呵呵……林被真的不是在做夢嗎？萬公子，這個你能解釋一下嗎？”
萬里心寬道：“萬某…萬某聽說……這是……萬物境的身外……身…”
“人間……萬物……萬物境……比人間境高一重嗎？”
“恩……”
“阿黃這小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做的？”
赤鶴本能知道情況危險，不斷的掙扎，卻掙脫不開金色內力的束縛。
別說斷了手的他，就算手裡拿著劍，也不能對內力這種看似實質，卻又屬於無的存在造成傷害。
黃歸雲看到內力將赤鶴舉到最高，雙手隨意張開。
嘶啦……
與他同步動作的金色人形內力同時張開“雙臂”，被包裹其中的赤鶴如同絲帛般被扯成上下兩半。
乾癟發黑的內臟從赤鶴的上半身的腰腹處垂下來，粘稠的墨綠色汁液滴落到地上……
“夭壽！這尼瑪還是武功啊，這是什麼鬼武功？哪有這樣子玩的，神仙打架啊！？”十三覺得渾身肌肉都繃得發痛，無語倫次的嚷嚷著。
可是，旁邊的萬里心寬和凌姝都不能回答或解答他的疑惑，雖說他們也在這個江湖中活了十幾、二十年，然而他們的江湖經驗比十三、或者黃歸雲只是多出來點點而已，萬里心寬還好些，畢竟多讀了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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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裡，武境達到八重境還是九重境差距不是太大，大家比的還是誰的招式更加巧妙，內力無非作為某種輔助作用而已。
眼下無論是他的人間境，還是黃歸雲不知道是不是的萬物境，看起來都是單純比誰的內力更兇猛而已啊
上善劍陣凝結完成，九把藍色劍氣一同朝著黃歸雲攻去。
黃歸雲雙手連拋，將赤鶴的屍身丟出去，僅只是和劍陣初接觸，赤鶴又一次被劍陣攪成粉碎，雖然結局都一樣，只不過這次不是黃歸雲把他攪碎，而是他的弟弟。
有時候，人們總會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幕好似在夢中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