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說無法判斷，因為死者身上的線索很少。
“按照規定，在不能確定自殺還是他殺的情況下，一律當成他殺處理，現在馬上去兇殺現場！”
林老直接說兇殺現場，看來他有些肯定這是一起兇殺案了。
在車上，我問林老有什麼見解。林老嘆了口氣，說現在他也毫無頭緒。以前同樣是在山城，發生過一起同樣的案件，案件相似程度大的驚人，而且死者甚至連年齡都十分相似。不知小男孩是不是在故意模仿以前死掉的那個男孩，還是有其他人故意將死屍佈置成這幅模樣？
林老所說的案件，就是很多年前發生的山城紅衣男孩案件。
我準備上網搜尋一下關於09年山城紅衣男孩靈異案的事，開車的司機卻忽然開口講話了：“老先生，我能不能說一句話？”
林老連忙道：“你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吧，我們會替你保密的。”
司機松了口氣道：“您知道這個小男孩死的地方，距山城紅衣男孩的死亡之地有多遠嗎？”
林老立刻問道：“多遠？”
“只有一條街之隔。”司機幽幽的道：“不到兩公裡。”
我倒吸一口涼氣。
司機繼續說：“您知道民間是怎麼評論這件事兒的嗎？”
林老問道：“怎麼評論的？”
“都說是那個小男孩死得冤，徘徊在附近不肯離開，這次是找了一個替死鬼啊。”司機說道。
我嗤之以鼻：“世界上哪兒有鬼，都是民間傳聞而已。”
“您知道……”
唐菁菁此時道：“同志，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以反問句問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那司機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都習慣這樣了。您知道……有人說，09年死掉小男孩的老房子裡面，經常在深更半夜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而且一哭就是大半宿，搞的附近鄰居整天人心惶惶的，還有幾家嚇得搬到縣城的房子裡面去住了。”
我分析道：“會不會是附近誰家的孩子在半夜鬧啊，結果以訛傳訛，就傳來了這樣的說法？”
司機搖頭：“不可能的，因
為附近根本沒誰家有小孩。大部分都在初中住校呢，家裡都沒小孩。”
我說道：“那就是以訛傳訛了，有一戶人家說聽見哭聲，別的人家也都會誤把其他的聲音當成小孩子哭聲。三人成虎的道理，你應該聽說過。”
司機苦澀笑道：“聽倒是聽說過，只是我總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現在已經不是舊時代了，就算再以訛傳訛，也不可能說的那麼繪聲繪色吧？不光聽見哭聲，還能聽見小孩子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時不時的換成另外一種語氣說話，真是怪的很。”
我看了一眼林老，莫老沉默了片刻道：“咱們不去死者家裡了，去那個鬧鬼的舊址。”
黎宏抓了抓頭髮：“林老，這話您也相信？”
林老說道：“你們想想，如果不是村民說謊，而且鬧鬼的假設不成立，那晚上是誰在那個房間裡哭？”
我立刻說道：“您懷疑有別的小男孩在那個房間裡哭？而且可能就是這名死者？”
林老點點頭：“純屬猜測而已。不過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那個房間裡的哭聲，肯定和這起案件有非常大的關聯。”
我點點頭，表示十分贊同林老的說法。
“咱現在就去？”司機有點不情願：“我現在主要擔心會被那冤魂給纏上啊。”
唐菁菁急眼了：“我說你這個小同志……”
“你別總是小同志小同志的叫我好不好？我現在都快四十了。幹了都快十年了，現在還是一個小警員。”
唐菁菁不說了：“我是前輩，喊你小同志是應該的。小同志，你可是公安幹警，怎麼能那麼封建迷信呢？”
司機苦笑道：“不是我封建，實在是我心裡膈應啊。畢竟我家裡也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萬一惹了對方，我……唉。”
我說道算了，還是我來開車吧，你回去。
他有些犯難：“可是要是所長知道了，肯定會把我給活活罵死的。”
唐菁菁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你不願去，我們就不讓你去。可現在讓你走你又不走，到底什麼意思？
林老擺擺手道：“算了，你去兇殺現場守著吧，這是命令！”
“好嘞。”那司機立刻點頭答應，將車開到了兇殺現場，我繼續開車，按他給我提供的導航地址，來到鬧鬼的荒宅。
在車上，唐菁菁說：“我覺得開車的司機就是兇手，瞧她那一臉猥瑣相，可能有褻瀆兒童的變態嗜好呢。”
林老立刻對唐菁菁提出了批評，說菁菁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會直接影響到咱們的主觀判斷，對案子進展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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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菁菁撅著嘴道：“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目的地是一處荒宅，從門框上的蜘蛛網，以及已經腐敗了的門框，就知道這裡究竟多少年沒住人了。
唐菁菁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林老，你說如果這處荒宅晚上來過人，為什麼門框上的蜘蛛網都沒有破損的痕跡呢？”
林老說道：“可能是從別的地方鑽進去的。”
黎宏說：“我先去外面轉一圈，看看哪個地方容易進去人。”
黎宏很快回來，垂頭喪氣的跟我們說什麼都沒發現。
“什麼都沒發現嗎？”我感覺莫名其妙：“有人翻牆進去，肯定會在牆頭留下一絲痕跡的。”
黎宏說不可能，周圍牆上都有玻璃，玻璃上沒任何發現，而且落滿了灰塵，並沒有絲毫痕跡。
唐菁菁開口道：“會不會是有人從別的地方挖了地道進去？”
“有可能。”林老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破壞這裡的線索，林老分給我們一次性手套和鞋套，推開門之後，滿目荒涼入眼，讓人忍不住的一陣悲傷。
這個不大的農家院，到處都長滿了雜草，地面上，廢棄傢俱上，窗戶上甚至門上，都長滿了青苔和木耳。
林老嘆了口氣：“你們能想像的到，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裡，在夏天晚上乘涼的情景嗎？男人可能光著膀子，女人或許正在切西瓜，或者在追著給淘氣的小男孩洗澡……”
看林老動情很深，雖說並不清楚林老為何有此感嘆，再聯想到第一眼看見男孩屍體，林老的表情，我就知道林老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讓一個有這方面故事的人，去偵查這樣一起案件，實在是很殘酷。我在想是不是偷偷給王局打個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