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一開始也覺得解釋不通，加上那時，許多事冗雜在一起，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空閒，去思考這件事。
可是現在想起來，這一切都太過蹊蹺，蹊蹺得又恰好十分巧合。
她終於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指骨微微蜷著，夙兮若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顫抖：“雲淺，你將獸丹給了我，對不對？”
她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冷靜，但內心早就沒辦法平靜下來了。
雲淺愣了一下，轉而輕描淡寫地開口道：“你在說什麼？”
他可不想讓這個女人欠他什麼，太麻煩，更不想讓她心生內疚。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夙兮若不依不饒，見他一副無所無謂的模樣，心裡萬分難過。
對於修煉者來說，靈丹或是獸丹，便是一切，雲淺如此高傲的一個人，若是失去獸丹，恐怕比失去性命來得更難受！
可是，他竟未曾想過一切後果，就將獸丹給了她，這傢伙，究竟有沒有為他自己考慮過？
莫名的難過，湧上心頭，她不知道，這一兩年中，雲淺經歷了多少變故，遭受了多少苦痛與折磨，才能到今日。
眼角微微有些溼潤，她正想開口問些什麼，雲淺卻率先出言，故意轉移話題：“夙兮若，你再不給我療傷，一會……我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夙兮若微微吸了一口氣，也不再繼續傷情下去，低眸繼續給他處理傷勢。
既然他不願說，自己也就別再問下去了。
不過這件事，終有一日她會弄個水落石出！
雖然看不見她的臉頰，但云淺隱約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氣壓有些低。
這個女人，似乎發現了些什麼，還算她有些良心，多少還知道惦記下自己。
不過，這大概只是她對自己心生內疚罷了，內疚與喜歡，是兩碼事。
想到這裡，雲淺心裡不由得又有些失落，此時此刻，也不敢再去問她內心的感受了。
“嘶……”倏地，出神中他不由自主地輕呼出聲。
“疼嗎？”
兮若微微抬眸，看著他略微隱忍的神色，問道。
“死不了。”雲淺淡淡回答道，語氣聽起來有些傲嬌。
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發黑，不斷淌著血，足足比兮若的拳頭還要大，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血窟窿。
兮若單是看在眼裡，便覺得很疼，且不說，自己還要用匕首，將他傷口處的腐肉全刮下來。
殘夢輕盈脫鞘而出，看著這麼一張精緻絕倫的臉，白皙嫩滑的肌膚，還真不忍心下手。
但這傷勢若是不處理，定會繼續惡化，她便咬咬牙，開口道：“接下來，你可得忍著些了。”
“動手吧。”聽見匕首出鞘的聲音，雲淺身為一個醫師，也知道這丫頭要做什麼。
於是，匕首輕輕貼近他的肌膚，夙兮若動作嫻熟，將雲淺傷口處的腐肉一點點刮下來，他始終一聲不吭，身上卻冒出許多冷汗來，清秀絕塵的臉龐，有些蒼白。
兮若一舉一動皆是小心翼翼，動作不由自主便比平常更慢。
“夙兮若，你的動作……能不能放快一些？”雲淺話音剛落，意識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隨即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的指骨穩住，低聲道，“不用怕。”
受傷的人是他，這丫頭緊張什麼？
溫潤如玉的三個字，仿若定心劑一般，使得夙兮若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全然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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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沒說話，雲淺又故意出言調侃道：“你這處理傷勢的手法，倒一點也不像是個準神階毒師。”
不過，這話也一點沒開玩笑，就兮若剛剛那手法，跟個新手毒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