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打探到的訊息都是說‘趙長老’陰險毒辣，甚至為了權勢，連自己的家族都不放過。
可實際上，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可能是傳言有誤。
他雖然看起來兇狠，但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的邪光。當時我就在想，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做出多大的惡事。
後來，倒是越發證實了我當時的猜想。”
一路走來，真相也水落石出。
事實證明，“趙毅軒”不過是一個用來撈錢的工具。
而這個名字皮下的霍書江，也只是個悲劇的受害者而已。
她感覺到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控制著如同霍書江、趙毅軒甚至是趙老四的人生軌跡。
可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權利，他們不該成為某些人野心的犧牲品。
無形之中，林夢雅將自己，定位在“破局者”的位置上。
只是現在，她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龍天昱點了點頭，也低聲贊同。
“的確。傳言不可盡信，日後那些打探得來的訊息也得當心。”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畢竟我們派出去的人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打入對方的核心。更何況，要是如同霍叔一般的情況，只怕我們反而會被自己人坑。”
他們小夫妻倒是恩愛情深，就連沒什麼營養的悄悄話，也顯得比旁人親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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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像是完全忽視了對面的那一對冤家父子。
來人反唇相譏，互相指責，到最後甚至互揭黑歷史，羞恥程度幾番破錶。
“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在娘離開之後偷偷躲在屋子裡哭！一個大男人，不去想辦法跟妻子團圓，只會哭天抹淚，丟不丟人？”
這是霍驍憤怒之下爆出來的“霍家秘事”其一。
方嬈也是一愣，旋即一臉複雜地看著霍書江。
她實在是想不到，人前人後都堅強剛硬的男人，居、居然還會躲起來哭鼻子？
不！她不想相信！
“霍驍！你還真是一點舊情都不顧，當時我們倆就說好了，這件事兒你要永遠爛在肚子裡，你，你竟然敢漏你老子的底！”
霍書江指著自家的逆子，老臉也是漲得通紅通紅的。
“行啊，那我也不再替你兜著了！”
他看向方嬈，一臉鄙夷地說道：“阿饒，你可知你走後，你兒子每日都要穿著你的衣服入睡麼？”
什、什麼？
方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怎麼可能呢？
她還記得這孩子從小就最討厭穿女孩子的衣服了。
從三歲時候起，開玩笑就要急的那種，怎麼會穿她的舊衣？
霍書江還嫌不夠，持續爆料。
“他還時常扮做女孩子想要溜出去找你。可惜每次都被我逮到，還求我不要告訴你！”
霍驍徹底黑臉，覺得這個無能的爹實在是太礙眼了。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就知道你屋子裡還留著娘用過的那些東西，都破舊的不成樣子了你還捨不得扔。笑死人了，你既然這麼離不開娘，那你為何每次都硬撐著不去看？私下裡還求我給你一遍遍講娘跟我說的話？還問我娘提沒提你，我實話告訴你，其實娘根本就想不起來你是誰。我說他提
了你，都是騙你的！”
“放屁！你娘最是掛念我！每一季都會送來她親手給我縫製的新衣新鞋，你沒有吧？每次你都羨慕地想要哭鼻子，嘖，有本事，你也找個夫人給你縫製呀！”
林夢雅：“......”
你們一家三口就是來挖陳年狗糧的是嗎？
眼瞅著畫風漸漸跑偏了，林夢雅反而不想去勸了。
吵也好，鬧也好，都是因為心裡還惦記著。
想到這裡，她又有些惆悵。
唉，想孩子們了，也想家裡的那些護短親人們了。
手被人握了握，林夢雅轉頭，就看到了自家男人關切的眼神。
她衝著他笑了笑，反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她不用去羨慕別人，她的幸福，此刻就在她的掌心裡。
最終，霍家的挖狗糧大賽以霍驍拂袖而去而暫時告一段落。
第一輪的獲勝者霍書江得意了也就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吧，臉就垮了下來。
完球咯！
孩子讓他給氣跑了，這下子，怕是再也不會理他了吧？
他求助地看向了自家夫人。
“阿饒，那個......”
“你剛才不是挺厲害的麼？”
方嬈挑了挑眉，優雅起身。
“虧得你這麼大年紀還要跟孩子鬥嘴，霍書江，你可真是發出息了。”
霍書江又慫了慫，差點團成一個球。
“我這，我這也是一時最快。阿饒，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看著大可不必，你哪裡用得著別人幫？”
說著，方嬈轉身離開，只不過所有人都沒看到，她嘴角悄悄彎起的弧度。
“事情是你做的，也是你說的。至於善後，那自然也是要你自己來。我聽你們吵架實在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阿饒！阿饒！”
此刻的霍書江，絕望，無助且慫。
“宮......”
他剛想起來，這不是還有個厲害的宮雅麼？
可他一轉頭，發現那對小夫妻，早就不見了。
“唉——”
窗外，林夢雅推著龍天昱緊走，臉上也帶著調皮的笑意。
“這下子霍叔怕是要孤軍奮戰了。”
龍天昱最喜歡看她算計人時的小模樣，簡直就像是只成了精的小狐狸，怎麼看怎麼機靈稀罕人。
“走，咱們去找方姨去，還有幾件事，我得找她確認下。”
她推著龍天昱，飛快往方嬈所居住的方向奔去。
剛到門口，林夢雅就看到方姨在收拾東西。
“方姨，你這是要走麼？”她隨口問道。
龍天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先進去。
但林夢雅卻不肯，依舊扶著他先起來進了屋子，然後立刻去收起輪椅，拖進來。
方嬈聽見是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
“不是，我只是在找些東西而已。”
她看向龍天昱的雙腿，關切詢問道：“殿下這腿，已然好了？”
林夢雅搖了搖頭，把人推到火爐邊上。
“哪能這麼快，現在只不過是能站起來而已，離正常活動還遠著呢。”
“哦，原來如此。不過我知道你醫術精湛，殿下的腿一定會好的。”
方嬈是誠心誠意地希望他能好。
林夢雅也笑了笑，開心接受了方姨的祝福。
“您在找什麼東西？我們來會不會打擾到了？”
她看到方姨的確像是在找東西，而不是在打包。
床上跟桌子上都放著倆個大布包，裡面的東西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擺在他們的面前。
出於禮貌，林夢雅跟龍天昱當然不會亂瞄。
方姨也乾脆沒把他倆當外人，甚至還招呼著她跟著自己一起找。
“我也不記得當時收到哪去了，好像是個白玉的盒子，上面雕刻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你瞧我這記憶，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如從前記性好了。”
“別著急，如果東西在這裡的話，肯定能找得到，那東西很重要嗎？”
林夢雅也跟著找起來。
不過大概是出於她的職業病，如果是她跟龍天昱的東西，還是現在方姨的這些雜，她都會順手給分個類。
這樣一來，所有東西都能一目瞭然，找起來也方便。
最後，倆人是在床跟牆壁的縫隙裡，艱難找到了那個小白玉的盒子。
林夢雅大致看了一眼。
做工倒是很精緻，只是那上面的浮雕卻有些怪異。
不過這也正常，古族的審美到底跟外面的人不同。
“方姨，這次可得放好了，免得以後再找不到。”
她將盒子遞給方姨，後者接過來，細細用袖子擦乾淨了，滿是懷念地看著白玉盒子。
“這東西是我進門的那天，婆婆親自交到我手上的。她說這是霍家兒媳的秘密，就連那個呆子都不知道。”
提起自己的婆婆，方姨的臉上有懷念，也有憂傷。
“我還沒成親那會，聽人家說婆媳都是仇家，心裡怕得很。不過新婚那天，我婆婆就偷偷給我送吃的喝的來，還囑咐我說，要是他敢對我不好，就把他趕出去，再也不認這個兒子了。當時我也沒想到，婆婆居然會是這麼好的人。”
同為妻子、兒媳，林夢雅跟婆婆的相處時間極為有限。
而且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她跟婆婆之間，敬愛有餘，卻親密不足。
雖不至於是仇人，但也僅僅是普通婆婆跟兒媳的距離。
她倒是沒想到，方姨的婆婆，竟然如此有趣。
“那後來呢？有這樣的婆婆撐腰，霍叔一定不敢欺負你吧？”
“後來，後來我的確是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只是最終，我還是辜負了婆婆的厚愛。”
方姨臉上的悲傷漸濃。
林夢雅深知那種得到之後又被迫失去的痛苦，連忙轉移話題。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過方姨，你跟老夫人與君蓉蓉之間也相處了不少時時日，您有沒有覺察到，她們身上不對勁的地方？比方說他們會和什麼人偷偷見面或是聯絡？亦或是有沒有突然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提到老夫人那個惡婆婆，方姨的臉色就沒那麼愉悅了。
她秀眉微蹙，“說起來，我倒是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