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礦？
難道說，是他們所想的那個麼？
林夢雅下意識的跟龍天昱對視，倆人都猜到了一塊去。
此時，龍天昱才輕咳一聲開口道：“霍當家，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好好商量一番。”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婉拒了。
霍爺抿緊雙唇，與他對視。
良久之後，他才像是做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那個鐵礦，是整個衛國都找不到的精鐵礦。誰要是能得到這個鐵礦，就能打造出神兵利器！”
“所以呢？”龍天昱沒有露出絲毫貪婪的狂熱之色。
霍爺一直在看著他，見到他這般冷靜，不由得有些挫敗。
而這又恰恰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個男人，理智永遠大於慾望。
這樣的人，恐怕是無法單純用利益驅使的。
霍爺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將鐵礦拱手相贈，如何？”
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
三人都清楚這個鐵礦的意義所在，而霍爺如此大方，只能說明對於鐵礦所帶來的利益來說，他更看重這些人。
“為何？”
龍天昱淡淡的問道。
霍爺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被羞辱了。
“如果你是在懷疑我只是說說而已，那你我之間的合作，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他最大的退讓，若對方還因此懷疑他的誠心的話，那他也就不必留下來自取其辱。
眼看著氣氛重新緊繃了起來，林夢雅立刻打圓場。
“霍大哥你誤會了，他不是那個意思。”
霍爺對她露出了一個無能為力的笑容。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中，我或許只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子。”
他握緊了拳頭，拼命的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憤怒。
“可是對於我而言，那些人是我的親人。
一個鐵礦也許可以為我帶來萬千財富，但他們卻換不來我家人的性命。”
哪怕是拼命壓抑著情緒，但有些東西是沒辦法騙人的。
林夢雅倒不是懷疑他是故意找藉口，只是他的家人應該在當年的那場屠殺之中盡數死了。
“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所說的家人是？”
霍爺眼眸深深，這個問題顯然比上一個決定更讓他為難。
但他也清楚，如果想讓對方跟自己一起拼命的話，那麼就必須要將自己的實體全部透露給對方。
“他們，被稱作卜人。”
龍天昱的神色一變。
只是除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狠狠一抓之外，沒有任何明顯的表現。
“卜人，這又是什麼？”
這兩個字讓霍爺的氣勢陡然一變。
如果說他剛才還只是一個稍顯急迫，急於丟擲自己所有的優勢，只是為了能夠讓龍天昱答應他的合作的誠摯之人的話。
現在的霍爺就像是一柄隨時能夠刀鋒出鞘，殺人於無形的利劍。
“卜人，是這個世界上無人喜歡也無人在乎的一類人。
從他們出生開始，身上就結滿了怨恨的苦果。
他們的出生，代表著骯髒、憎惡與仇恨。
所以他們只能抱團取暖，如果不這樣的話，這世上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這話，充斥著心酸與無奈，也帶著不甘的餘韻。
林夢雅也不知如何來安慰，在她面前露出自己脆弱一面的霍爺。
倒是龍天昱想了想，沉聲說道：“如果只是一心期待著別人的憐憫，那終將會讓自己陷入到無望的深淵之中。
即便是不被祝福不被喜歡，可只要降生到人世上，那就必須學會雙手去爭去搶。”
雖然林夢雅不知道龍天昱為何這麼好心的安慰對方，但他說的並沒有錯。
想一想他們兩個一路走來，若是有半分的遲疑，只怕他們早就會被那些曾經強於他們數倍的敵人趕盡殺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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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大多數的母親，都是愛著自己的子女的。
如果你非說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們的降生的話，那我覺得倒是未必。
至少當那些人的母親，下定決心將這樣一個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時候，她們的內心可能是歡喜愉悅的。”
霍爺愣住了。
不知為何，他在這個女子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空前強大的力量。
那種感覺很是讓他懷念依賴。
他似乎回到了年幼之時，每一個與母親團聚的夜晚。
那時的他雖然並不清楚某人的命運，但他每次見到母親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池塘調皮的小鯉魚不停的跳動著。
多年積聚的怨恨，因為面前的女子而漸漸散去了幾分。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但現在我需要你們能夠幫我一起，將這些人救出來。”
其實就算是霍爺自己不說，林以這兩人的聰慧，也早猜到了他的身世。
林夢雅自然是想要幫的。
且不說她跟霍爺之間的私交，她也是很眼饞那個精鐵礦的。
夫妻二人低聲交流了一番。
最後，她笑著對霍爺說道：“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不過剛才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了，若是鐵礦真的能夠搶過來，那我們兩方一人一半。”
霍爺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二人。
“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可是一整個的精鐵礦，並且至少還能開採個幾十年！
若是你們自己獨佔了去，保管著天下再沒有能夠與你們作對的勢力。”
就連霍爺也自己也難以想象，這兩人居然會甘心放棄稱霸天下的誘惑。
“天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龍天昱挑了挑唇角，語氣深藏驕傲的說道。
“天下與我之間的關係只有一個他罷了。”
林夢雅也是相當灑脫。
霍爺驚愕的看著他們兩個，來回來去的打量了半天，這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
“是我輸了。”
那是他們男人之間的比拼。
霍爺自以為他的胸襟已經可以容下整個天地，可眼前的男子卻更勝他一籌。
也是在這一刻，他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不如對方。
他雖認輸，但卻並不服輸。
只是在看向龍天昱的眼神裡，已經多了幾分的惺惺相惜。
“雖然
我這次輸了，但以後我卻未必輸你！”
龍天昱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一點兒都不在乎。
笑話！
難不成他還會站在原地，等著對方將自己超越過去嗎？想要挖他的牆角，哼，下輩子也休想！
看著兩個男人打了半天的啞謎，林夢雅表示自己有點懵。
不過兩人此刻，倒是非常有默契的在她發問之前，將這個問題給遮了過去。
霍爺有些急不可待的說道：“既然二位已經答應了跟我的合作，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商量一下如何行動吧？”
龍天昱點點頭，林夢雅也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
“你說的那個山上、鐵礦究竟在哪裡？離這裡遠不遠？我們要帶多少人才能夠？”
霍爺卻說道：“離這裡倒是不遠，只是對手有些難纏，就是那個暗中指使小菊出賣我們的上鴨山！”
竟然又是上鴨山！
這下子就連她也不由得感嘆。
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即便不是跟霍爺的合作，那他們也會跟上鴨山終有一戰。
林夢雅將厲無雙被劫持的事情也告訴了霍爺，後者在聽完他們的事情後，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個上鴨山可真是惡性不改！
頭些年他們就經常幹這些沒本的買賣，只是在五年前開始他們就突然收斂了起來，我以為是他們的老大改邪歸正了，卻不想，竟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說什麼？五年前？”
這下子就連林夢雅也忍不住驚訝了。
五年前，十惡寨的大當家突然離世，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也是無年前十惡寨跟神秘人的鐵礦交易告一段落；還是五年前，一向做無本買賣的上鴨山居然開始收斂。
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是簡單的巧合。
“對了，上鴨山上有鐵礦，這件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林夢雅問道。
而霍爺也知道輕重，對二人也沒了隱瞞的心思。
“其實，是在大約三年前的時候，有個人給我送了一封匿名信。
那信上說，上鴨山上有一個萬裡無一的精鐵礦。若是我能將其拿下的話，周圍的幾個寨子不會是我的對手。
而上鴨山之所以能夠為禍多年，也跟這個精鐵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以，上鴨山之所以一直這麼針對你，很有可能是因為，你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面對她的舉一反三，霍爺並沒有表示反對。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疑惑。
“可是匿名信這事，除了我之外無人知曉。
就算是上鴨山因此想要除掉我，那又會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呢？”
“不對。”
此時，龍天昱卻說道：“應該說，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這個鐵礦的訊息。”
霍爺立刻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那個給我送信的人？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龍天昱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若是我跟上鴨山同歸於盡了，得到好處的人，可並不少！”
霍爺有些惱怒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