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我直接衝了出去。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院子中，把大黃染成了金黃色，它呲著牙，那張狗臉上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猙獰。
大門口處，站著一個光頭男人，他的臉很白，是全身血液被抽光了的那種慘白，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一點神，很空洞。
“哎，你誰啊？”
可能是大黃的叫聲太過淒厲，任嬸出來揚著嗓子問了一句。
“嬸子，回去！”
我心裡一緊，焦急的對任嬸揮揮手。
“媽，回去！”
趙亮這時也跑了出來，看到任嬸，他臉一白喊出了聲。
任嬸看看我，又看看趙亮，想都沒想，轉身便回屋。
門口，光頭男人歪了歪脖子，嘴角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鮮血從他的眼耳口鼻滲了出來，人好似漏氣的皮球般，軟倒在地。
“我去看看！”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回頭示意趙亮和小薇老實待著，走向門口。
柳天秀似是想攔我，褚墨對她搖搖頭，現在可以確認，對方會下蠱，而不怕蠱的只有我一個。
來到門口時，我看的更加清楚，這個所謂的光頭男人只是一具皮囊，只是裡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我拔出匕首，小心的割開表皮，一股腥臭味跟著傳了出來，我皺皺眉，繼續向下割，直到裡面的東西完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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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看到裡面的兩個東西，我下意識爆了一句粗口，那是一隻染滿了鮮血的大老鼠和一隻黃皮子。
老鼠的眼睛成碎片式的黃綠色，直愣愣的瞪著，裡面殘存著一絲恐懼，還有一絲不甘。
黃皮子的狀況和老鼠差不多，只是更慘，它的嘴上有一個大豁口，好像被某種鋸齒狀的東西硬生生割開的。
“灰小六，黃小七完了！”
褚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的身後，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抹難以形容的怒意。
我已經猜到了是他倆，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我和灰小六還有黃小七沒有什麼感情，我們以前甚至有些仇怨，上午過後，我對他倆更多的是鄙視，可當他倆的屍體擺在我面前，我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兔死狐悲，也有可能是對張茉的擔心。
對方這是在挑釁示威，更是在告訴我們，如果不識抬舉，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燒了吧！”
我低頭看了屍體半響，站起來說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辦法。
三分鐘後，我家門前升起了一團火。
“哥，弄他！”
趙亮站在我身邊，陪我看著這團火。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我絕不懷疑其中的肯定意味，就和多年前，他拿著斧子說要砍同村的混子時一樣。
那一次，他砍翻了三個，後背到現在還有一道疤。
“弄他！”
我淡淡的回道，一如多年前。
弄死了灰小六和黃小七，便說明對方不打算善了，這裡是東北，最大的勢力是仙家。
對方堂而皇之的弄死了我們縣灰家和黃家兩大家的主事人，這已經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他來了！”
柳天秀突然開口了，她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村頭的方向。
我家和任嬸家位於村尾，附近除了我們兩家，還有三家，不過那三家孩子在外上學，家裡的地租了出去，大人出去打工，房子一直空著。
嚴格說起來，這附近就我和任嬸家有人，有什麼動靜，也不會被人發現。
我順著柳天秀的目光望去，村頭那面什麼也沒有，看起來一切正常。
“來了！”
褚墨也在這時開口了，臉色變得很差。
“汪！”
大黃緊跟著叫了起來，我也發現了一絲不對。
我家這屬於一個下坡，村頭位於上坡，上坡的坡頭處，出現了一行黑線，那行黑線正迅速的向著這裡移動著。
“老鼠！”
離得近了點，我看清楚了那到底是啥，那是由百餘隻老鼠組成的一個鼠潮，這些老鼠好似瘋了一般的向著我家的方向湧來。
“草！”
老鼠大小不一，大的有小貓大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小，每一隻老鼠的眼中都帶著一抹血絲，閃爍著一種奇怪的瘋狂。
“退後！”
褚墨厲喝一聲，我們同時向後退。
老鼠很快來到門口，面對門口燃著的那堆火，它們好似沒看見般，徑直衝了過來。
火堆燃的很旺，最先衝過來的十餘隻老鼠身上發出一陣毛髮燃燒特有的嘶嘶聲響。
衝出火堆時，它們身上好像蒙了一層油脂，看起來很噁心。
“大黃，回屋去！”
我拉住想要衝上去的大黃，拉著它後退，把它往屋裡攆。
這些老鼠很噁心，已經失了神智，對付人或者鬼，讓大黃出手很正常，可對付這種老鼠，天知道它們身上藏著什麼蠱蟲。
我不怕蠱，小薇也不怕，由我們倆打頭，褚墨和柳天秀帶著趙亮和大黃退後。
“滾！”
我一腳踢開一隻衝上來的老鼠，鐵鍬跟著揮出，砸扁了兩隻，醬紅色的血液塗了一地。
見到血，其餘的老鼠和瘋了一樣，瞄準的卻不是我們，而是地上的幾隻死老鼠，百餘隻老鼠就這樣在我們眼前上演了一次相互吞噬的殘忍戲碼。
“這什麼情況？”趙亮磕巴著問道。
不只是他，我也沒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餘隻老鼠，僅僅能帶來些麻煩，不讓他們出手，是害怕老鼠身上可能帶有的蠱蟲。
而現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百餘隻老鼠全部死在了我們面前，暗紅色的鮮血濺射的到處都是，一縷異樣的腥臭味在院子裡擴散開。
“咯咯！”
一個奇怪的叫聲突然想起，好像是小孩的笑聲，又好像是布穀鳥的叫聲，我掃了一眼外面，正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薇臉色卻是一變，說道：“魂蠱！”
“在那！”
話音剛落，趙亮將手指向了右側的柵欄，上面露出了一張巴掌大小的人臉。
那張臉呈現出一種青紫色，眼睛、鼻子、嘴巴好像沒長開，全都皺在一起，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見我們在看他，他咧咧嘴，露出了一口鋸齒狀的牙齒，還伸出紫色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滿是裂痕的嘴唇。
“找一個懷孕三個月的孕婦，剖開孕婦的肚子，取出剛剛有形狀的孩子，將培育而出的蠱蟲種入孩子的身體中，最後將孩子種入人彘的腹中，三個月後，孩子破腹而出，魂蠱大成！”
小薇在這個時候如同神經質般，嘴裡不斷唸叨著一個個步驟，當最後一個字吐出，眼角崩裂，滲出了兩滴粘稠的血液。
“草！”
聽完小薇的描述，我心裡湧上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小薇說過，她們一共八個人，前後有五個被做成了人彘，成了魂蠱的寄生體，最終被吃光。
她曾經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如果不是她所在的組織被滅，也許她就是下一個人彘。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等待的過程才是最可怕的。
小薇被強迫著，前後觀看了五個同伴痛苦的死去，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為了讓她的怨氣更重一些，這樣培育出的魂蠱會更強。
可以確定，能夠以這種方法煉製魂蠱的的人，心一定非常狠毒，今天他既然派來魂蠱，恐怕就沒打算讓我們活到明天。
我一開始的猜測完全錯了，什麼示威，什麼警告，全都是假的，從他殺死灰小六和黃小七那一刻起，他的打算便是把我們全部殺死。
“咯咯！”
門口的柵欄處，又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第二張鄒巴巴的人臉出現在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