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聰明、睿智、頭腦靈活，但是嘛……”
“但是？但是怎麼樣？”
我充滿急切的想要知道接下來的部分，甚至充滿激動下意識抓住了小早川的手。或許也就是那一刻，小早川被我的表現完全嚇到了。而也就是她那充滿驚訝和恐懼的目光，讓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又一次失態。
“不、不好意思，我……”
我馬上鬆開了小早川的手，而小早川的目光也再度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看吧，就像你現在一樣。”
“我、我現在一樣？！？”
我有些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小早川則忍不住發出一聲無奈般的嘆息。
“但是你嘛，對於凡事的心理壓力都太大了。那感覺，就彷佛證明了你的內心。面對那一場場發生的兇桉，你比我們警方還要顯得上心。我不知道造成你這樣心理動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總感覺你承載了太多我們或許全都無法想象到的東西。”
“我……”
我一時語塞，居然不知如何回答。
同時我也很清楚的注意到，那就是小早川此時凝視著我的目光，透出別樣且充滿審視的味道。
這樣的眼神，就和英雄在第一次見過我的時候表現得差不多，讓我的內心莫名變得緊張了起來。
“你這麼大的心理壓力，是不是和你曾經的過去有關係啊。”
小早川的一句話，讓我的內心不禁一個顫抖。我目光闇然，甚至不敢直視她此時對於我的凝視。
“你們……是不是都很在意我的過去？”
“在意談不上，不過好奇倒是有一點。就像我們組長在曾經跟我提到的你一樣，他說你或許是個不平凡的男人。”
“不平凡的男人……”我充滿苦澀的笑了，忍不住又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他應該也調查過我的吧？”
“也？！？”
小早川一語出口，同時也充滿驚疑的看著我。
很顯然，她對於我刻意選擇這樣的用詞，無疑感到驚訝和疑惑。
我沒有辯解，只是苦笑。而小早川接下來說的話，無疑重新整理了我原本的認知。
“海諾，你錯了。我們組長，他不是那樣的人啊。”
“不是那樣的人？什麼意思？”
我眉頭微簇，有些不敢相信的再度看向小早川。而此時的小早川，卻擺出一副難得義正嚴詞般的樣子。
“我們組長沒有調查過你，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他這個人看似為人冷冰冰的，那實際很通人情世故的。在他看來，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而每個人的秘密無論是好是壞，無疑都需要來自外界所有人的尊重。就像你的身世，你不願意說，他可曾執意非要弄清楚不可的嗎？”
“這……”
我不覺感到驚訝，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除了他之外，還有我。”小早川繼續說：“你的不平凡，我也早就已經看出來了。但那又怎麼樣，絲毫不影響我對你的個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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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早川的眼睛清澈透明，甚至讓我看不出一點兒的渾濁。
我有些呆呆的看著她，立即感覺到她對我的認知或許是正確的。
我曾經的身世和過去，的確讓我承載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承載的壓力。而對於警方的關注，或許也正如英雄最初見面時候對我說的那樣。然而他的真實意圖，或許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複雜。
“我的很自覺告訴我，您好像很在意我們警方的一舉一動。”
這句話如今想想，似乎除了話語本身的意思之外，並沒有太多深刻的含義。
“也許，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一瞬間，我殘缺的記憶伴隨著我此時逐漸的釋然一點一點浮出了水面。
“沒錯，一切的原點，或許也正在於英雄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我找到了一切的源頭，真相並不如我想象的那麼複雜。
因為害怕警方對於我的猜疑與調查，我開始利用一切的手段，暗中觀察並瞭解起了警方那邊針對桉件調查的走向與極致細微的一舉一動。而那些原本並不應該我知道的事情，或許也就是在那時候充滿清晰的映入我的腦海之中的。
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個很有手段的人。畢竟能夠做到這一點，還不讓當時的警方存在絲毫的察覺，的確很不容易。
“其實我倒是覺得，現在的你沒必要將這起桉件看得那麼重。”
小早川再度開口的一句話，再度打破了我靜思下的沉默。我有些茫然的看著她，而小早川的態度卻顯得很是坦然。
“沒必要看得那麼重？難道你不擔心英雄嗎？”
“擔心啊，誰會不擔心的呢？”小早川毫不介意的對我說：“但是擔心又怎麼樣呢？我現在身體不好，忙不上什麼忙。就像你，完全也不是我們警方內部的人。英雄是我們的組長，我們所有人對於他的擔憂，都不會比你和我差。就算沒有我們，桉件也終究會水落石出的。”
“可是那個金川太郎，他栽贓英雄的惡意……”
“去，誰在乎他到底怎麼想。我只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證明，我們的組長是清白的。”
小早川的一句話，徹底點醒了我。
或許就像她說的，我的確是在乎了太多無關緊要的事情。
因為想法的複雜，讓我的思路也變得過於分散和扭曲。因為這份扭曲，甚至偏移了原本極近簡單的目的。
或許一切就像小早川說的那樣，到底金川太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那其實都是完全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證明英雄的清白。而最終的事實，也不會因為他對於英雄的汙衊，就這樣做出荒誕且草草般的最終認定。
“我看你啊，還是藉助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你的精神壓力確實太大了，真的不適合直接參與到這一起桉件的具體偵破之中去。更何況我聽左島健說，部長不讓你介入此次的調查，原因也完全說得過去的。這起桉件，畢竟是我們警方內部的家務事。就算沒有你，我們也會處理得當。你擔心什麼？擔心我們沒有你，就無法讓組長脫罪嗎？簡直笑話，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看看組長背後的天下一家族是什麼樣的大背景。區區一個兇手，會因為他的一面之詞，掀起什麼莫大般的風浪來嗎？”
“額……”
那一刻，我完全沒有了話說。不得不承認，小早川的認知是正確的。
如今想想，或許的確是我太過於神經敏感了。然而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一起的桉件背後隱藏的秘密並不像我們如今看到的那麼簡單。
正如英雄的家族背景，幾乎在所有人眼中全都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如此，兇手如今的汙衊與曾經社會輿論的導向，為何還要朝著英雄這邊展開進攻呢？
如果那最終的結局註定是風聲大、雨點小的無用功，那麼苦心設計這樣的複雜行動，到底意義究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