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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浴缸裡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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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初春。

那時的我,剛滿20歲。同時以‘簫海諾’作為化名,第一次來到日本。並以一名租客的身份,入住六丁目43號公寓。

前一天的夜晚,剛剛下過了一場大雪。

翌日的清晨,整個世界都似乎沉淪在一片白茫茫的銀潔之下。然而天卻顯得不好,沒有陽光。陰雲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讓人有種內心無比壓抑、幾欲窒息般的感覺。

還沒有來得及起床,身為租客的男人,伴隨著他逐漸被打得溼潤了的面龐,原本意猶未盡的酣夢也被徹底打斷。

他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很快落下的水滴就讓他的內心一陣煩躁。

年久失修的老式公寓樓,抬頭可見的天花板已經泛起了老皮。此時更是浸溼一片,滿是水漬。透過些許斑駁的縫隙,水滴順著潮溼天花板越發擴大的浸溼面不斷滴下並且落到他的臉上。

“滴答滴答”的水滴,下落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不覺透出些許潮溼般別樣似的黴臭氣味。儘管這棟老式公寓的房租很便宜,但一大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沒有個好心情的。

“樓上是發大水了嗎?怎麼水都順著天花板滴到我家來了?”

中年男人一臉的鬍子茬,滿臉的落拓,此時更是忍不住不滿般的抱怨了句。他一聲嘆息,儘管縮緊的身體讓他因為寒冷不願動彈。但介於那越發不可控制的水勢,沉默許久的他還是很不情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公寓樓每一層的走廊都顯得十分修長,而這裡的層高卻只有五樓。每一個樓層,至少住著六、七家的租戶。男人住在四樓的403號,而正對著他樓上的,正是頂樓的503號房間。

“真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人住。”

男人很不情願的走上頂樓,嘴裡居然還小聲且饒有怯意般的都囔著。

悽悽的寒風不斷吹襲,讓他的身體忍不住瑟瑟般的發抖起來。或許除了寒冷,還有那發自內心的莫名恐慌。這樣的鬼天氣、這樣的地方,若非自己家的水勢一發不可收拾,瞭解這棟公寓過去的男人是斷然也不會選擇輕易來到頂樓走這麼一遭的。

老樓陳舊,走廊的過道修長但卻很是狹窄。和其他的樓層或許有些不一樣,至少這裡的走廊沒有堆積各家太多的雜物。而原本因為價格便宜的老式公寓樓,頂樓原本的六、七家住戶房間,如今卻僅僅就只有兩家住著人。

還沒有來到房門前,男人便已看到地上那氾濫出來的水漬。

“嘩嘩”般的水聲顯得清晰明朗,此時從頂樓503號住戶的房間內傳出。寧靜的初晨,只有呼嘯的冷風與嘩嘩般的水聲不絕於耳。走上頂樓的男人下意識的縮緊了身體上的衣服,同時也有些顫抖的伸手敲響了503號客房的房門。

“吱呀呀”般的聲音,隨即響起。令男人感到意外的是,房間的房門居然並沒有上鎖。

“這麼冷的天氣,房門居然開著?”

男人有些詫異的鎖緊了眉頭,同時也順手推開房間的門。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充滿昏暗的房間之中,而房間的地面,如今已是一片氾濫般的**。清晰的水聲,直至那不大客房盡頭處,此時還亮著燈且房門虛掩著的浴室。

“不好意思,請問有人在嗎?很抱歉,打擾了。”

男人輕聲呼喚,卻聽不到半點兒回應的聲音。

完全靜謐的環境,讓他不覺有種嵴背瞬間發涼般的感覺。伴隨著逐漸走近的腳步,清晰的水聲越發顯得明朗起來。男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亮起燈光的浴室房門前,隨即簡單的一個伸手,虛掩著的浴室房門便應聲而開。

伴隨著房門的開啟,浴室內一片蒸騰般的熱氣迎面撲來。

男人下意識的眯起眼睛,目光也透過霧氣直勾勾的看向前方。然而只是那充滿驚鴻般的一撇,便當即讓他充滿驚悚般瞪大了雙眼。

不大的浴室,正對著門的就是一支小型浴缸。

浴缸之內注滿了水,因為頭頂上的花灑沒有被關閉的原因,此時還不斷向外湧出著氾濫般的水流。“嘩嘩”水聲的來源,便在於此。而男人此時充滿驚悚的目光,卻完全落在那注滿了水的浴缸之中。

浴缸之內,一個女人就這麼充滿寧靜的躺在裡面。

她充滿悠然般的雙目緊閉,看起來竟不帶一絲一毫的愁容。她表情澹漠、高傲,並且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乍看之下,竟像是沉沉般的睡著了一樣。然而一條白皙、纖細與看似稚嫩的手臂,此時卻充滿無力般的搭在了浴缸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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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潺潺般的水流不斷湧出滿載的浴缸,女人那纖細玉臂手腕處的一道深深的刀口,竟也被不斷的沖刷著。

刀口不深,但卻足以劃破她手腕處的血管動脈。

一把鋒利的小刀,就被丟棄在距離浴缸不遠處的地方。銳利的刀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殷紅般的霜華。鮮血融入水中水中,淹沒了那充滿鹹腥般的味道。只給那湧出浴缸的水,增添了一抹別樣般的黴臭氣息。

女人傷口處的血,似乎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乾涸。正如她的呼吸,不知在何時戛然而止。

男人一聲尖叫,一步幾個趔趄的想要逃出客房。然而自己的腳下,卻突然被電線一樣的東西絆倒,忍不住就此摔倒在了地上。

那是放在客廳桌子上,連線膝上型電腦的電源線。

隨著電源線被男人無意間的踩斷,沒有關閉的電腦也因為突然斷節的充電而陡然亮起了螢幕。刷的一下,昏暗的房間頓時沉淪在一片驚悚般的光明之下。

沒有鎖屏,而亮起的電腦屏幕的畫片,也就此定格在一張沒有寫完的文件之上。

“yes.Iftheremaininglifehasnomeanihehiheworld.Atl****,itremembermyexiste……”

“是的。如果那殘存的生命已經沒有了它原本的意義與價值,那麼我想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不一樣的東西。至少,可以讓它記住我的存在和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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