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糯寶就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能吃能睡還不太聰明的王少爺,生來長在金玉窩裡,命裡不缺財氣,可缺了點兒長命百歲的壽氣。
他的確是很難活得長久。
只是人命自有天定,她也懶得跟結過樑子的人費勁兒,索性就裝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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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找到的這大師倒有幾分真本事。
糯寶還在琢磨這個大師指出的破解之法到底是故意還是巧合,憂子心切的王夫人就含著眼淚作勢要跪。
“我知道前事是我們對不住你家,你們心裡有什麼怨大可衝著我們當父母的撒氣,我們絕無二話。”
“只要你們能同意讓糯寶叫長栓一聲哥哥,幫他破了此劫,我……”
“哎哎哎,夫人這是做什麼?”
戴紅柳緊忙扶住了她,苦笑道:“有什麼事兒坐下來好好說,何必弄得這麼愁人?”
“只是……”
她為難地看了糯寶一眼,苦笑道:“只是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我這么女生來便與尋常孩子不同。”
“她自小體弱,到了三歲才會走路說話,回望過往似與夫人口中提到的貴人無緣,會不會是大師弄錯了?”
“你們要找的人,真的是我家糯寶嗎?”
戴紅柳不願意忽悠人,誰知王夫人聽了她這話更顯激動。
“對了對了,我兒子的貴人就當是這樣的!”
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著戴紅柳的手,顫聲說:“我懷著長栓的時候,那個大師就跟我說,他八歲的時候有個大劫,若可遇個經歷奇特的小貴人,那定可逢凶化吉,否則就算是熬過去了,也有痴傻之憂,這不就正好都對上了嗎?”
她說完像是為了印證自己說的都是實話,著急地叫:“兒子,你跟嬸嬸說說,糯寶那日是怎麼找到你的?”
王長栓嘟著胖臉想了想,認真地說:“我在一個發光的圈圈裡待著,然後糯寶就來叫我啦!”
糯寶驚訝抬頭,對上的就是王長栓傻樂的胖臉。
他一本正經地比劃著手腳說:“糯寶的身上都在發光,她一叫我就聽見啦!”
“然後糯寶好像還跟什麼人在說話,說的啥我記不清了,但是我就是跟著糯寶回去的,再睜眼就看到糯寶的哥哥了!”
王少爺還沉浸在與糯寶的奇遇中無法自拔,糯寶卻暗暗抓緊了手裡的小木勺,心裡翻起的都是江海之浪。
不應該啊……
小孩子魂魄不穩,受驚離魂後是沒有記憶的。
可王長栓怎麼會記得離魂後的事兒?
當日在場的幾個哥哥也深感意外。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又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那日糯寶走失被一個神秘的老者送回來,隨後不光是呆呆傻傻的王少爺恢復如常,就連糯寶都能談吐自由了。
這難不成……
時四哥壓下心頭的驚駭,走到時野的身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話。
時野眸光微閃,再一轉頭就對上了王財主勢在必得的目光。
“兒子,快過來磕頭!”
他不愧是老油子,見縫插針有著一手好本事,沒察覺到直接的拒絕,果斷摁著兒子跪了下去。
“時老弟,我知道糯寶是你家的最受寵的么女,可你放心,她往後叫我家長栓一聲哥哥,那糯寶也就是我的半個閨女!”
“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只是認個哥哥,好像也不礙著什麼。
時野見戴紅柳沒有反對的意思,無奈一笑說:“既然能幫到忙,那就這麼辦吧。”
王家夫婦大喜過望,連聲說謝。
王財主拍了拍兒子含水量極高的腦袋:“好了,小子你有妹妹了!”
“歐耶!我是糯寶的哥哥了!”
歡喜當哥的王長栓興高采烈地衝到糯寶跟前,胳膊一張就要抱她:“糯寶快來,讓哥哥抱抱!”
糯寶驚得下意識地往後一躲。
時三哥立馬就衝了過去。
他長臂一伸把糯寶拎起來,胡亂把還抓著小木勺的糯寶放在自己的肩頭,在王長栓泫然欲泣的目光中,乾巴巴地說:“你還小呢,抱不動糯寶,我……”
“我勁兒大,我抱著就行。”
開玩笑,萬一這小子手滑把糯寶摔了怎麼辦?
這可是他的妹妹!
是哪兒來的野哥都能抱的嗎?!
王長栓半信半疑地眨巴著眼,被拒絕的眼淚花還掛在睫毛上:“真的嗎?”
“我都是哥哥了,我還抱不動糯寶嗎?”
“你……”
“你還小呢,抱不穩的話你和糯寶都會摔的。”
戴紅柳對孩子耐性十足,溫和地修補王少爺破碎的心靈:“等你長大一些,就不會摔了。”
王長栓委委屈屈地抽噎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嗚就被她牽了過去。
王財主解決了心頭最大的難題,樂得見牙不見眼地說:“孩子都結了兄妹,往後咱們兩家就是親戚了。”
“時老弟,我聽說糯寶的身子不好,給她帶了個小見面禮,回頭你們找個大夫開方子給她燉了補補。”
他用跟兒子吃相相符的豪放從胸口掏出個小布包,塞草根似的隨手塞到了時野手裡。
時野沒好當面開啟看,想著也不會是太貴重的,索性就收了下來。
好好的一頓飯,最後吃成了時王兩家的聯誼。
拋開家產身份,雙方父母相談甚歡,除了新出爐的兄妹有點兒小摩擦。
糯寶嘟著自己不明顯的雙下巴,倔強扭頭:“飽,吃不下啦!”
王長栓仔細回憶著在破茅屋中時四哥給她餵飯的樣子,心急於實踐:“你怎麼會飽了呢?”
“哥哥還沒喂你呢,你肯定還沒吃飽!”
有一種餓,叫做哥哥覺得你餓了!
糯寶憤怒抵抗:“肚子炸啦!”
王六哥舉著筷子理直氣壯:“糯寶要多吃才能長高哇!”
“來,張嘴啊……”
“啊!三哥救我!”
糯寶忍無可忍一扭身撲進了三哥的懷裡,扎堆坐著的幾個哥哥看到這一幕,嘴角都在無聲抽抽。
時大哥注意到老四的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地說:“老四,你出來。”
走出大門,他開門見山地說:“這是你幹的?”
不怪他先入為主。
主要是能籌謀得如此細緻,還能恰到好處的拿捏住王家夫婦的心思,這麼精細的算盤,他們家只有老四能打得出來。
時四哥滿臉微妙:“大哥。”
“我要是說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內,你信嗎?”
他的確是動了利用王家的感激之心的念頭,也暗中做了個佈置。
只是他找的人是個騙子,只需去王財主的面前,誇大一通知恩圖報的好處,再忽悠得他能願意提供紫參的下落便可。
什麼生死大劫,結拜為兄妹便可化解,他全然不知情。
而且瞧王家夫婦剛才的樣子,分明是跟那個大師相熟,且極其信任。
可他找的那個騙子是近日才流竄到縣城的。
騙子還很坦誠,說自己最多幹一票就必須換個地方,不然容易被人打死。
在時大哥詫異的目光中,時四哥狐疑地擰起眉心,小聲說:“不過他們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想起來那日把糯寶送回來的人。”
“大哥,你說我們遇到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