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寶沉浸在木頭居然真的可以變成人的驚喜中無法自拔,也沒有聽出這小子的話外之意。
可時四哥卻在狠狠皺眉,聲調也沉得壓人:“糯寶,你認識他?”
糯寶揪著木頭的臉頭也不抬地說:“認識啊。”
“四哥哥你不是也知道他的嗎?”
她扯出脖子上空蕩蕩的紅繩,認真道:“就是小木劍呀,師父給我的小木劍。”
“他們的氣息是一模一樣的,絕對是我的小木劍沒錯!”
這麼說也確實不錯。
畢竟眼前的臭小子是在時四哥的眼皮底下變成人的。
可看到糯寶還想伸手去揪人家的耳朵時,時四哥再也忍不住了。
他長臂一伸把動手動腳的糯寶撈到懷裡,沉沉地說:“糯寶,他是男孩子。”
小姑娘不可以跟男孩子那麼親近!
糯寶茫然一瞬,錯愕道:“可他不是我的劍嗎?”
劍都是她的,人當然也只能是她的!
時四哥被她的理直氣壯弄得臉上一空,同樣狠狠吃了一驚的戴紅柳頭疼道:“可他現在不是小木劍了。”
“糯寶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揪著人家玩兒了。”
把玩個小玩具不算什麼,揪著個男娃不撒手怎麼說?
戴紅柳打圓場說:“你先讓他過來,娘給他量量做一身衣裳換了。”
都好幾日過去了,被糯寶叫做木頭的小娃娃穿的還是糯寶的小裙子,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糯寶忍著探索的慾望唔了一聲,還沒說出下一句就聽到旺財不滿地嗚了起來。
為什麼看他不看崽?
時恬荔你是不是不愛崽了?!
旺財的控訴震耳欲聾,糯寶聽完滿臉嫌棄。
“你這狼崽心眼子怎麼這麼小?”
“木頭怎麼就兇你了?明明一直在兇的都是你好嗎?”
木頭最多就是在你齜牙叫囂的時候給你一聲不屑的冷哼,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看不起你的意思。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本事大的脾氣也大。
這木頭連名字都敢叫毀天滅地的斬神,他是真的可以狂的!
糯寶無視旺財的抗議,眼巴巴地盯著在戴紅柳示意下轉身抬胳膊的男娃,時四哥黑著臉說:“糯寶,他叫什麼名字?”
“斬……”
“不行,他以後叫木頭。”
糯寶心有餘悸地抬頭看了眼似有陰雲捲來的天色,後怕地說:“他之前的名字遭天譴,還是叫木頭穩妥點。”
不然叫一聲打一陣兒雷,她這耳朵就徹底別想好了。
時四哥不太懂她這話的意思,愣了下說:“那他以後就住在咱們家嗎?”
“一直住著?”
糯寶眨眨眼說:“師父把他送給我了哎,他不可以住在咱們家嗎?”
如果木頭沒有變成人的話,那她可能大概也許會在某一日忍痛將小木劍還給師父。
可他變成人了哎!
好酷!
這麼酷的寶貝她才捨不得撒手呢!
眼見糯寶是歡喜過了度,時四哥徹底無言以對。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叫木頭的以後就攆不走了。
這臭小子會一直挨著糯寶!
聰慧過人的時四哥有生之年頭一次生出了莫大的困擾,可他還偏生拿這種困擾毫無辦法。
他心裡甚至對玄清生出了怨念,好死不死為何要送糯寶這樣一個古怪的東西?
這臭小子究竟要怎樣才能重新變回他的破木劍!
在時四哥警惕的目光中,木頭終於量完身了,他對上時家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鬼樣子,看到糯寶卻在勾唇笑。
本來就長得好看,再穿上粉裙子羞答答的抿唇一笑,看起來就更惹人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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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寶哎呦出聲,笑嘻嘻地說:“娘,他穿我的裙子真好看。”
三歲小兒本就是不好辨男女的時候,再加上他眉眼過分精緻,粉嘟嘟的一襯好看得不像話。
戴紅柳哭笑不得地點頭:“是好看的。”
木頭果斷說:“那我不要新的了。”
“我穿糯寶的。”
裙子就裙子,粉色也無所謂,反正糯寶看了開心。
糯寶樂不可支地彎了眼:“你就不怕被人說是小姑娘?”
木頭人如其名地木了臉,毫無起伏地說:“你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毫無原則的讓步最討小娃娃歡喜,糯寶咯咯樂著就倒在了戴紅柳的懷裡。
“娘,要不就……”
“不行。”
時四哥十分警惕地剜了木頭一眼,要笑不笑地說:“好好的男孩子,穿著女孩子的裙子做什麼?”
“糯寶,他這樣不好看。”
“可是……”
“你想啊,他要是穿成這樣跟你出去,讓你村裡的其他小夥伴兒見了像什麼樣子?張二娃他們是不是要笑話他?”
時四哥語重心長地說:“他惹了笑話,衣裳還是你借給他的,那他們豈不是要連著你一起笑話?”
“糯寶聽四哥哥的,不能把衣裳借給他穿,你也不想被人笑話對不對?”
糯寶轉念一想,發現自家四哥哥說的是有道理的。
王長栓是個不太聰明的,張二娃嘴欠,這要是讓這倆看到自己的小跟班男扮女裝,那隔不了兩天村裡的狗都該知道了。
木頭一直靜靜地看著她被忽悠,等時四哥朝著自己看來的時候,帶著稚氣的眉眼間泛起了無聲的挑釁。
時四哥冷笑出聲:“所以糯寶可要記住了,絕不能讓他連累得你被笑話。”
糯寶深以為然地點頭。
“四哥哥說的對。”
木頭一言難盡地呵了一聲沒接話,坐在小凳子上聽糯寶跟戴紅柳撒嬌弄痴的樣子沉默得像是不會說話的雕像。
戴紅柳聽她問起時二哥,臉上立馬帶出了散不開的笑。
“你二哥帶著你二嫂回孃家了,等不及晚上應該就要回來了。”
今兒是三朝回門的日子,按規矩要去王家吃一頓午飯,再趕著回來時候應該也差不多。
糯寶想了想說:“那大哥哥呢?大哥哥怎麼不見?”
“你大哥去做買賣了呀。”
戴紅柳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解釋說:“你王伯伯說城裡堆著的事兒不少,叫上你大哥和三哥去幫忙了。”
準確的說,王財主這是有意拉少年人一把,想藉機讓時大哥乘一把王家的東風。
王家是好意,可也只能是給開個口子,到底能不能抓住機會一躍而起,全看時大哥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機會。
家裡的婚事辦完以後,糯寶睡了個昏天黑地,家裡的其餘人卻都沒閒著。
戴紅柳像是怕她聽不懂,還耐性細緻地跟她慢慢解說。
糯寶聽了個一知半解,眨巴著眼說:“那四哥哥也要出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