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還一部分？”勞倫斯的目光斜乜過來，落在秦飛的臉上：“你是指的無償，還是有償？”
又是一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話。
這意思，感情是要錢了？
“如果部長您認為需要點錢，我可以付，不過我為了重建訓練營已經花光了幾乎所有的錢。”秦飛覺得跟勞倫斯這種人打交道倒也舒服，什麼事都直來直去，犯不著大家遮遮掩掩玩著猜心思的遊戲。
“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付酬勞。”
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倒也很符合秦飛的性格，乾脆敞亮了說。
“秦，我欣賞你的爽快。”勞倫斯一口將威士忌倒進嘴裡，“我給你個數，一支AK-47自動步槍你付我400美元，一支RP-46機槍算你600美元一把，還有PK機槍算800美元一支，還有迫擊炮、無後坐力炮和RPG火箭筒，我都打包給你，在你們訓練營裡取走的那些我全部作價歸還，然後不夠你還可以向我購買，只要我的軍火庫裡有，我就賣。”
秦飛心裡頓時一群草泥馬奔過。
勞倫斯口氣聽起來倒是十分仗義慷慨，可是實則是獅子開大口。
一支AK-47在非洲頂多就值個200美元，RP-46這種老掉牙的型號就算保養得當也最多買個300頂天！
其他RPG之類的更不用說了，雖然勞倫斯沒說價格，不過從之前的AK-47上就能看出，幾乎著廝是把市面價格抬高一半賣給自己。
這不是扯淡嗎！？
東西是從自己的訓練營倉庫裡拖走的，拿回來收錢也就認了，秦飛知道勞倫斯這只老狐狸當然不會白送，可是沒想到竟然翻倍的價格賣回給自己。
這都不說是明搶了，簡直就是敲詐勒索！
法克！
秦飛心裡暗罵著勞倫斯，卻不得不壓著怒火說道：“部長，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訓練營的，既然出事了，拿走了，我認了，但是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很離譜嗎？”勞倫斯一臉無辜地說道，“老弟，你到現在似乎還有一個錯誤的觀念，那就是你獲得了訓練營的經營權，那麼裡面的東西都是你的了。這樣的想法不對，也很危險……”
聽到這裡，秦飛隱約預感事情有些不妙。
果然，勞倫斯放下杯子，絞著手放在胸前，看著秦飛道：“訓練營，是厄利垂亞官方的，你獲得的只是經營權。而那裡面的軍火，的確不是厄利垂亞軍方的，不過是勞勃的，既然勞勃死了，我們有是他的合作方，我當然有權下令收走所有的軍火和裝備，難道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
秦飛腦袋頓時空白。
他意識到，今天自己算是遇到對手了。
如果說到戰鬥能力，自己比眼前這頭黑豬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但是若說到手段和心眼，自己和勞倫斯這位國防部長還真的差了不止一條街。
勞倫斯一番話，說得竟然令秦飛感覺無法反駁。
沒錯，那些軍火和裝置，的確是勞勃的而不是自己的，勞倫斯承諾自己的只不過是那塊地皮和營地的經營權，就好比房東答應把房子租給你，如果沒說明，房子裡也就不需要配備傢俱，除非之前特地說過有配套設施。
這就是商業漏洞。
秦飛雖然讀過大學，卻沒有這種利益談判的實戰，而對方是一個國家的國防部長，早就見慣了大場面，在自己面前說到玩手段，人家是祖師爺級的。
“老弟，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擺了你一道？”勞倫斯看起來並沒有那種獲得勝利的得意洋洋，反倒是眼中充滿了誠懇。
“這個……”秦飛不知道怎麼回答，除非自己想撕破臉皮，要麼就得吃虧也就偷偷嚥下肚子裡去，畢竟在人家的地盤算，自己是閒家，人家是莊家。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耍了你，但是老弟，我真的沒有耍你。”勞倫斯說：“我只答應你給予經營權，沒說過裡面的軍火都歸你。別以為我喝井水長大的就沒你們喝自來水長大的聰明，如果說黑人以前很蠢，那麼現在有部分黑人已經學會了精明，當初每個國家的人來，我們都是熱情歡迎，保無保留地誠心合作，可是到最後我們換來了什麼？”
勞倫斯笑道：“換來了欺騙，來非洲的人，我相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為了錢，為了這裡的鑽石、黃金、礦產、石油和木材等等資源，你問他們愛不愛非洲？他們肯定說愛。可那都是騙人的，他們取走了值錢的東西，留下來的只是汙染和貧窮，還有戰爭，從幾百年前開始，就這樣一次一次又一次，從沒例外過。”
秦飛目瞪口呆，他想反駁，似乎又反駁不了。
就連自己當初過來，不也是想著挖鑽石撈錢的嗎？
勞倫斯說的一點沒錯。
“如果說我們現在變得滑頭了，那也是拜那些外來人所賜。”勞倫斯輕輕舒了口氣，看著臉色陰沉的秦飛，又安慰道：“當然了，我對Z國人印象還是比較好的，你們跟那些白皮豬不一樣，這一點我們也注意到了，所以我並沒有打算為難你。”
他從沙發裡欠起了身子，把臉湊到秦飛面前說道：“你也許會考慮過找別的軍火供應商購買，不過老弟，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秦飛心裡的怒火又開始系熊熊燃燒，難道自己還非得向軍方購買了？聽勞倫斯的語氣似乎話中有話，這是在威脅自己？
“原因很簡單。”勞倫斯說：“你現在的團隊剛剛組建，就連公司都沒有，一個沒有正規拍照的傭兵組織並不受任何國際法保護，甚至被視為地下傭兵組織，是非法的，因此你無法從正規的軍火商那裡獲得任何的軍火。”
“好像賣軍火的十個又八個是非法的，不是嗎？”秦飛說，“尤其是在非洲，我不相信那些各種武裝手裡的武器都是正規的軍火商手裡購買的！”
“沒錯，這是事實，非洲活躍著一大批非法軍火商。”勞倫斯部長笑道：“不過，既然是非法的軍火商，那就意味著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本身就是通緝犯，你願意和罪犯打交道嗎？老弟，我們算是有過生死交情的人，我奉勸你幾句，不要想著在非洲當非法的地下傭兵就能掙大錢，我在軍隊裡混了這麼多年，參加了許多戰鬥，我見過的地下傭兵組織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了，不過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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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老弟你是個聰明人，你絕對不會喜歡當非法傭兵的那種生活，我現在是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走上不同道路的機會，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秦飛目光灼灼盯著眼前的老狐狸，冷冷道：“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