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紀若凡還是乘著清風伴著明月,坐著遼州直達明珠的列車回家。
紀若凡沒有把梵籬鍾拱手讓給戒難和尚,戒難和尚也沒有把自己燒出舍利子送給紀若凡。
按照戒難和尚說的,這是因果,這是佛緣。兩個人會再度見面的,所以他不強求。
戒難和尚站著擁堵的人群裡面,身邊來來往往著行行色色拖著箱子揹著包包的人。他目光遠望,看著身著白色羽絨服的紀若凡嘆了一口氣:“施主不是邪魔,只是太過率性,殺氣太重。凡是所有相,皆是虛妄。希望施主能夠看得透放得下啊。”
——
十一月的明珠天氣有點微冷,但並不像北朝遼州表現得那麼的強烈。
沒有刺骨、凜冽的寒風,只需在身上新增一件單薄的上衣便顯得十分的溫暖適宜。
紀若凡回裡院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方瑾不是去找王虎也不是去找自己那個溫婉可人的小媳婦慕容雪歌。
他提著兩斤茶葉,首先拜訪了一下陸苦——請假半月餘,當然是得要先把假銷了。
陸苦的課不多,以他如今的身份修為說上一句話便是點撥。他不會浪費時間在教授學生招法套路上,因為世界上只有一個陸苦,獨一無二的陸苦。
陸苦是獨一無二的,他的學生也是獨一無二的。
心不同,道不同。大道萬千,全憑本心對映。他的學生不會是他陸苦的複製、翻版。
他們可以有共性,但更多的是要突出個性。
陸苦傳道授業解惑,喜歡啟蒙示的提點,讓學生有更多的空間思考、舉一反三。
——
陸苦的課程輕鬆,所以大多數時間喜歡一個人安靜的呆在青鸞大殿裡面。
泡上一壺茶,淺嘗慢飲,上了年紀的人似乎總喜歡品茶好像能從內裡的甘甜清潤品嚐出些許個人生大道理。
紀若凡提著兩斤上等的龍井直接開啟青鸞殿的大門。
“喲,陸老師這今天又沒課啊,當您的學生也挺幸福的。”
陸苦笑了笑:“整個裡院也只有你這個小子敢這麼擠兌我了。”
“嘿嘿。”紀若凡笑了笑,將手中的茶葉放下,然後直接坐到陸苦的旁邊。
整個青鸞大殿最上方有兩張椅子,一張是陸苦的,一張是歐陽明珠的。
陸苦坐在他自己的椅子上,紀若凡自然是坐在歐陽明珠的椅子上。
“這校長的座位跟皇帝的龍椅挺像的,看似風風光光其實硌得屁股慌。還不如我宿舍那塊小板凳坐著舒服呢。”紀若凡拍了拍這用小葉檀香紫檀木製作而成被歐陽明珠視若珍寶的座椅撇了撇嘴。
陸苦搖了搖頭,說道:“事情都辦完了。”
“唉,我那可憐的老同學,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弟弟妹妹。在這激揚青春的時候竟然得了這種惡疾著實讓我心痛,要不是為了顧及學業,我真想多請上兩天假好好照顧他。”紀若凡看著陸苦說的心有慼慼。
陸苦就這樣看著紀若凡,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這麼爛俗狗血的理由自然是不會讓他相信,只是他也不道破:“既然忙完了,就把假銷掉吧。已近過了半個學期,你也要好好努力學習了。雖然你已經魂啟突破至靈識境,期末後不會被勸退下山。但是努力修行總是好的,若是在期末的考校大會上嶄露頭角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的。
“而且今年的天才特別多,方瑾勝你一籌,已經靈識巔峰快開悟了。淺雪手下那個姓唐的丫頭更是穩穩開悟。至於武修方面,王虎和蘇浮生的妹妹蘇阡陌都俱已開元。還有些許不錯的苗子,雖然差了這幾人一些,但卻不弱於你。”
紀若凡知道自己靈識境的修為在陸苦的眼中無處遁形所以也不覺得驚慌,他笑道:“學生我就是個雜靈根,能夠突破至靈識境純屬機遇。哪敢和那幾位大天才相提並論呢?老師高看我了。”
這時陸苦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身上秘密多著呢。齊元齋那老小子以靈髓金果滋養蘊魂神木,最後這方神木卻落入你手。而且你還被他收做了弟子,你說你比不得其他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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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凡滿臉古怪的看著陸苦:“我那便宜師傅本不想收徒,莫不是老師你破開那蘊養神木的封印,引大量學生過去尋寶。迫使師傅收徒?”
陸苦看著紀若凡笑而不語。
看來是了。
老狐狸,紀若凡在心裡暗想然後說道:“老師真是老謀深算啊!”
“我看你是說我老奸巨猾吧。”陸苦淡淡道。
“......”
“老師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助人為樂卻淡泊如水,樂善好施卻卻坦蕩無私,急公好義卻恬靜淡然......”
“好了,說重點。”陸苦連忙打斷道,不然以這廝的無恥絕對會扯出一大堆有的沒的。
“呃——我這次請假出去照顧我的老同學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了。”
——
不管是哪個學校,一到飯點,食堂總會變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即使是超凡的明珠裡院也不例外。
今天的方瑾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針織衫內襯白衣加上一條米色長褲顯得十分的俊朗帥氣。王虎換上了背心和外套,將整塊胸腹的肌肉體現的淋漓盡致。而慕容雪歌則選擇了藍色牛仔褲搭配白色襯衫,將中性的美發揮到極致,令來往打飯的男男女女都不禁驚豔側目。
俊男美女不管走到哪兒總是人群視線的焦點,所以紀若凡對旁邊幾個同學表示大大的不滿——我草!你們眼睛看哪呢。
慕容雪歌幾人很快便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到了紀若凡,這更讓紀若凡堅定——是帥哥總會發光的。
“若凡哥哥——”慕容雪歌深情的看著紀若凡。
“雪歌——”紀若凡含情脈脈相回。
“若凡哥哥——”一個粗獷但卻裝作嬌羞柔弱的聲音傳來。
紀若凡突然全身一寒,好像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雞皮疙瘩掉滿一地。
他看著剛刮完鬍子不久,唇角還有點胡茬的王虎,頓時滿眼火焰,怒道:“你妹!”
一旁的慕容雪歌已經笑彎了腰,就連方瑾也不禁嘴角輕翹。
四人隨便點了幾個菜便找了塊桌子坐下。
王虎純粹是個食肉動物,大魚大肉的最喜歡了,什麼雞腿排骨的來者不拒。而方瑾則選擇清淡一點,青菜素湯的看起來也比較養生。
女生的飯量小,所以慕容雪歌隨便要了兩個小菜,一葷一素,搭配得倒是營養均衡。紀若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點的,牛肉豬肚,蘿卜青菜滿滿地對了一碗,有點什錦飯的味道。
其實吃飯不重要,有句話叫那啥?秀色可餐!,看著慕容雪歌的模樣,紀若凡也是飽了。
“若凡哥哥,這次出去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啊!”王虎學著慕容雪歌嬌聲的說道。
紀若凡大怒:“虎子,再這樣說話我就打你了。”
王虎大笑然後道:“不和你開玩笑了,這次出去有沒有給我們幾個帶禮物啊。”
紀若凡偷偷的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塊小小的石頭,像一枚印章一般,遞給王虎:“這是一件下品靈器,名為磐山印。可變化大小,凌空砸下足有兩千斤重量,威力無窮。乃是一件實力不俗的攻擊型寶物,送你了。”
“真的假的?”王虎把磐山印拿在手中左瞧瞧又瞧瞧,然後拋啊拋,拋啊拋。
紀若凡不理會王虎,看向方瑾,小聲的說道:“我這次收穫頗豐,須彌戒中有十一件法器。除了一把上品法劍,其餘以下品法器居多。那把上品法劍泣血劍我自己使用,其他的我十件法器全交給你研究。另外我還有五十幾件不入流的武器,大多是中高等級,採用的金屬材料還算珍貴,你可以拿去熔鍊再造。”
方瑾有點興奮,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太顯眼了,等一下回宿舍我再給你。”紀若凡想了想,繼續說道:“哦,對了。我那把泣血劍在戰鬥中磨損得有點厲害,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重新煉製一番。”
方瑾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煉製中級的武器,還不入品級。不過你待會兒交給我,我叫我師傅看看。”
“好的。”
“若凡哥哥,我的禮物呢?”這時候慕容雪歌笑吟吟地看著紀若凡眨了眨眼睛。
紀若凡輕輕地說道:“我把我送給你可好?”
“好啊”慕容雪歌笑道:“你就入贅我慕容家,做倒插門女婿。”
“想得美!”紀若凡在慕容雪歌的鼻子上輕輕地彈了一下,然後他的手掌之上就莫名的出現了一朵鮮花。
鮮紅如火,象徵著熱情與愛戀的玫瑰就這樣映入慕容雪歌的眼簾。她的眼注視著眼前的花,瞳仁似乎都變得緋紅。
以她的修為其實很容易就能看透這種騙人的小把戲,只是明知這只是視線誘導的手段,她仍然禁不住眼眶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紀若凡伸出手輕輕地刮掉了慕容雪歌眼旁的淚滴。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她們很容易感動,很容易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