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學後*場通往青巒山頂的廣大空地上，無數學生靜靜地等待著。誰人都想叩開仙門，成為高高在上的修行者。雖然這一條通往強者的道路苦難無數，但對於每個人來說，依舊充滿致命的誘惑。
寬闊的空地上，人群被分成兩撥，每撥人員約為十個小隊。左邊一撥十小隊為法修測試，右邊一撥十小隊為武修測試。
裡院的測試很簡單，武修測試根骨體質，法修測試靈根屬性。雖然一個修行者的成功與否不單單靠這些天賦。後天的毅力，心性和運氣也是十分重要的。但天生才能出眾者，總是比其他人領先於起跑線上，先天所得的才能也可歸咎於一種優勢。
武修測試的每個小隊前面都放著一方羅盤，叫作定質羅盤。羅盤呈黑色，上面刻滿符文，看起來古樸神秘。羅盤中間縱橫兩條金線交錯成十，將整個羅盤劃分成四個區域，以中央指標順時針方向分別為丁丙乙甲四品，每品又以指標跨過區域的多少分成上中下三等。指標繞羅盤一週，過刻度起點且羅盤身具異象乃是四品之上武修夢寐以求的先天寶體。傳說中，先天寶體修煉快速且帶有種種莫測威能。
法修小隊前面則放著一顆顆恍若琉璃的透明珍珠。此珍珠名為聚靈明珠，以修行界一種名為引靈石的特殊礦石煉製而成。可根據觸碰者體內靈根的優劣程度綻放光芒，靈根越優者，光芒越盛。
法修靈根亦分為甲乙丙丁上中下，四品十二等。四品之上，有天賦妖孽者靈根極優。測試時，光芒盈野，刺人眼目，乃謂先天大圓滿。
紀若凡站在法修測試的第七小隊，他的前面是慕容雪歌，後面站著方瑾。
雖然法修測試選拔看似極為簡單，但撇開心性毅力，單靈根一項對於常人都顯得苛刻異常。通常法修能夠透過的人數不足武修十分之一，但這並不能阻擋人們的熱情。相比於武修戰鬥的拳拳到肉，法修飛花摘葉，弄火控水，更顯得絢爛華麗。
人山人海喲！前面看不懂排頭，後面看不到尾巴，這場面是在是壯麗了一點啊。
“雪歌，等下注意一點啊，要知道低調才是王道啊。”
對於慕容雪歌的天賦資質，紀若凡已經不遠再多花口水去描繪了，她本來就是被上天眷顧的孩子。只是想到這兒，紀若凡不住一笑，再厲害還不是成了為我暖床生娃的媳婦兒。
“知道啦，這種程度的測靈珠，我還是能夠隱瞞得過去的。”慕容雪歌笑了笑。
“阿瑾，雖然你的體質無法修武，但是如果對於往事你的執念若還是那麼深，即使踏上法修之路，亦會走上歧途的。”紀若凡看著方瑾說道。
方瑾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會注意的。”
——
“把手放在定質羅盤上，凝心注意。”武修測試點的裁定員引導著一個個前來測試的新生。
“指標不動，不合格。”
“指標不動，不合格。”
“指標不動，不合格。”
“......”
“丁品上等體質。”
終於等到一個擁有進入裡院資格的新生，裁定員的臉上不再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只不過對於丁品上等這種資質，他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欣喜。畢竟擁有資格和能不能夠進入裡院是兩種概念。通常，只有達到丙等體質可以入院，達到乙品下等體質才會成為成為裡院的中堅力量。至於乙品上等體質，已經可以成為裡院重點培養的人才了。
“丙品下等體質。”
“指標不動，不合格。”
“丙品中等體質。”
“......”
“乙品下等體質。”
裁定員將這名還沉浸在欣喜中的新生請到一邊。
“甲品下等體質！”
裁定員驚呼道，作為裡院的老生，他也不過是乙品上等體質。雖然只有一等之差，但這之間的差距卻可以用“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來形容。曾經裡院學生中的武道第一人沈燦，當年測試中也不過甲品中等體質，無限*近上等，可見這一等之差到底有多麼珍貴。
“虎子，你說我能不能透過啊。”
蘇阡陌有點緊張，她嚮往英雄，崇拜哥哥。她告訴過父親要當一個女俠，若是在這兒失敗了，那豈不是丟臉死了。
“呵呵，阡陌你就放心吧，你肯定能透過的。”王虎拍了拍蘇阡陌的肩膀。
“謝謝你，虎子。我不再那麼緊張了。”
“是不是覺得此刻我很英俊，高大。有種想以身相許的衝動啊！”王虎嘻嘻笑道。
“對不起，虎子。我不會說謊話的。”
“.......”
“下一個。”裁定員喊道。
“上吧，加油！”王虎為蘇阡陌打氣道。
“呼——”蘇阡陌放鬆自己，調節了一下呼吸。
“把手放在羅盤上。”
蘇阡陌將手放在羅盤邊緣，然後寧心靜氣，雙目死死地盯著中央的指標。
指標動得很快，從丁品區到丙品區，只不過短短一瞬。
丙品下等，丙品中等，丙品上等，接著再到乙品區域。
乙品下等，中等，上等，指標轉動的速度依舊不減，只是短短的瞬間便來到乙品上等極限——破甲品。
蘇阡陌的心在跳，一旁的裁定員心也在跳。這是什麼樣的節奏，也太兇猛了吧！
甲品下等，甲品中等，甲品上等。小小的羅盤已經無法攔住蘇阡陌的腳步了。
過甲品，甲品上等體質。
裁定員想叫，甲品上等啊，這可是甲品上等啊，天才之中的天才啊！
只是不等裁定員大叫，他的嘴巴就已經驚訝得合不上了。
過羅盤起點，金色的指標還在轉動。
指標一圈圈的轉著，轉得裁定員腦袋有點暈。黑色的定質羅盤上已經結下一層白白的冰霜。
“異象，冰霜異象！”能夠作為裁定人員，對於體質這方面是十分精通。況且他也略涉古籍。裁定員知道，這種情況表現出來的就是古籍裡面說到的一種特殊體質。
“好了，同學。你的手可以放下了。”裁定員一改往昔古板僵硬的臉色，和藹的對蘇阡陌說道。只是從那微笑的臉龐上依舊可以找到一絲震撼和難以置信。
“我，我過了嗎？”蘇阡陌有點緊張。
裁定人員報以一個微笑，然後深呼一口氣，大聲說道。
“先天寶體，冰肌玉骨！”
“轟——”人群突然爆炸開來。
“先天寶體啊，比甲品還吊。”
“這個女生是誰啊？好漂亮啊！”
“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
紀若凡站在浩蕩的人群隊伍中，鬱悶得都想睡去。
只是在他昏昏沉沉中，突然聽得一陣巨大的嘈雜聲。好像是武修測試點那邊傳來的。
不知虎子怎麼樣了，紀若凡如是想到。他轉頭遙望，然後看見兩個年紀有點大的中年男人從青鸞峰頂匆匆趕下來，將一個女生帶走。那個女生好像是蘇阡陌？
——
“好了，安靜！測試繼續進行，下一個。”裁定員咳了一聲，嚴肅的說道。
王虎走上去，將手放在定質羅盤上。指標絲毫不動。
“靜氣凝神！”裁定員喝道。
王虎閉上眼睛，然後虎眸突然睜開，內裡一絲精光流轉。
“咔——”定質羅盤瞬間碎成兩塊。
“啊！”裁定員一聲驚呼，“這，這，這難道是剛才測試冰肌玉骨時，弄壞的。”
“稍等一下。”
裁定員從懷裡掏出一張土黃色的傳音符，對著靈符說了幾句。然後盞茶功夫，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留著絡腮鬍子的老頭從青鸞峰頂趕了下來。
“許老。”裁定員身體微微一躬。
許老擺了擺手，從袖裡拿出一方羅盤說道：“開始吧！”
“好的。”裁定員看向王虎，指了指羅盤：“把手放在上面。”
王虎挑了挑肩，大手按在羅盤邊緣。
結實堅硬的手指剛一接觸羅盤，不消片刻，羅盤又“咔”的一聲，碎成了兩半。
裁定員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難道見鬼了？
“許老，你看這......”裁定員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說道許老卻是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如此霸道的寶體，前所未聞，前所未聞啊！”
話落，有如在人群中投下一顆炸彈。
“天啊！又是一個先天寶體。”
“不會是羅盤壞了吧......”
“靠！什麼時候天才這麼不值錢了。”
“......”
“哈哈，不得了啊。燕京天嵐有個流火緋瞳姜沉魚，我明珠有個冰肌玉骨蘇阡陌。再加上你小子如斯霸道的體質，明珠何愁不興啊！”許老笑著看向王虎：“先隨我去裡院。”
——
武修測試進行得如火如荼，法修測試也熱火朝天的進行著。只是相比於武修一方出了兩個不是天才，法修方面卻顯得有點悽慘。
“聚靈明珠沒有反應，不合格。”
“聚靈明珠沒有反應，不合格。”
“聚靈明珠沒有反應，不合格。”
“......”
紀漣漪作為法修測試的裁定人員覺得十分的無聊，這一隊好幾百人，若有五個能夠測得靈根，脫穎而出，那就已經是件慶祝的事了。法修的門檻向來就比較高，非一般常人能夠窺得門徑的。
“下一個。”紀漣漪喊道。
終於輪到慕容雪歌了。紀若凡小聲囑咐道：“雪歌，低調點啊！”
“知道啦。”慕容雪歌笑道，然後上前直接伸出手，按在聚靈明珠上。
“嗡”透明的聚靈明珠爆發出青藍兩種色光，光芒不弱不強。
“雙系靈根，乙品下等水木靈根。不錯。”紀漣漪對慕容雪歌微微一笑。
“謝謝。”慕容雪歌到了聲謝，轉過頭去對紀若凡道：“若凡哥哥，我先去一邊等你啦。”
“好的，小心一點。”
看到紀若凡，紀漣漪的臉上又恢復一片冰霜，“下一個。”
紀若凡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他剛伸出手，耳邊便傳來一陣鬨鬧的聲音。
在測試選拔過程中，出現這種聲音再平常不過。無非是某某資質出眾，又是一號天才人物，博得身後眾人的驚叫。
紀若凡轉過頭去，在法修測試的第一小隊中，一道強烈的青光沖天，染綠了天邊的雲彩，幾乎晃到了他的眼睛。青光之中夾雜著一縷紅芒，只是青光太盛，將這縷紅芒幾近掩蓋。
“我靠，這有甲品上等之上吧。先天木靈根大圓滿，又是一個妖孽啊！”
紀若凡暗自咂舌，然後看了看同樣轉身看著青光的紀漣漪，好像這丫頭靈根也是先天大圓滿吧。
“好了，快點測試吧。不要耽誤後面的同學。”紀漣漪發現紀若凡盯著自己看著，俏臉一紅，然後臉色一冷，寒聲說道。
紀若凡聳了聳肩，伸出修長的五指。他手掌寬大，一手就能握住大半個聚靈明珠。
“嗡”聚靈明珠如同城市夜色中閃耀著彩光的霓虹燈。紅黃青藍白，五顏六色，光芒微弱。
“五行雜靈根。丁等下品五行靈根。”紀漣漪嘴裡如是說道。
若說五行靈根先天圓滿，被譽為修行界萬載難出的絕世天才，人人豔羨。那麼五行下品雜靈根就是荒地上乾枯的雜草，恰恰踩在可供修行的那條線上，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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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漣漪看著紀若凡俊秀的臉龐，只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點失望，有點疼痛。
“嘿，兄弟。我先一邊呆著，你要加油啊。”紀若凡朝不氣餒，不沮喪朝著方瑾說道。
方瑾不語，微微點頭。
深呼一口氣，方瑾上前，直接五指按下。
“嗡”透明的聚靈明珠如同寒風中搖曳的燈火一般閃耀著微弱的紅白光芒。
“金火雙系靈根。丁品中等金火靈根”紀漣漪看了方瑾一眼，然後喊道，“下一個。”
看著方瑾過來，紀若凡一把勾住他的肩頭：“我們兩個難兄難弟還需努力啊。”
天才妖孽資質的人物已經登上青鸞峰頂，接受讚賞。中等資質也已經是實打實可以進入裡院修行，作為新一代中堅力量。至於資質下等者，還在待定區域。
紀若凡和方瑾雖然透過了靈根測試這一關，但是資質仍屬下等。只不過剛好過了可以修行這一界限。這一種情況，通常還得經過一番毅力心性的測試，裡院才會考慮到底要不要收入門牆。
——
青巒山頂，歐陽明珠坐在最後一級階梯上。他的身後是裡院高大雄偉的朱漆大門，大門之上，懸掛著一口略有鏽跡的古樸大鐘。
歐陽明珠盯著山下擁擠的人潮，目光深邃的彷彿能夠飛躍下去，看透一切。
“命格無雙，命裡有缺。本是天才之姿，可惜！”
“雷法克五行，靈根隱晦。是個不錯的苗子啊。”
歐陽明珠呢喃，似自語。
一場選拔測試從中午到傍晚方才結束。近萬人排成長龍的浩蕩場面，到黃昏日落已經剩下孤零零的兩百多人而已。
武修測試通過人數，先天寶體有兩人。甲等下品體質一人。乙品上等體質兩人，中等體質八人，下等體質十人。丙品上等體質十三人，中等體質十四人，下等體質二十五人。丁品上等體質八十七人，中等體質六十人，下等體質四十人。
法修測試通過人數，先天大圓滿靈根有一人。乙品上等靈根兩人，下等靈根三人。丙品上等靈根四人，中等靈根三人，下等靈根六人。
丁品上等靈根二十人，中等靈根兩人，下等靈根一人。
“好了，今日天賦測試到此結束。武修丙等體質以上有七十五人，法修丙等靈根以上有十九人可以進入裡院。”
說話的是個穿著青色袍褂的老者，他的下頜留著一縷灰白色的長鬚，看起來仙氣飄飄。他叫陸苦，是裡院強者，同時也是這屆選拔測試的主持人，總裁定員。
“接下來進行第二關心性毅力測試。青巒山道階梯總共兩千九百九十九級，剩下兩百一十名同學若想進入裡院，需在日落月升之前，徒步爬上青巒山。不到者，失敗。若是現在想離開的人，權當棄權。”
陸苦話聲剛落，地下兩百多人便哄亂成一團。他們排了一個下午的隊伍，曬了一下午的大太陽，又滴水未飲，米粒未沾。正是又熱又乏，又渴又餓。
此刻又要在月亮升起之前，徒步爬上近三千級階梯，誰人受得了？
陸苦站在看臺上，看著底下躁動的人群，雙眼微眯。他可不管這群人此刻在想什麼，抱怨什麼。他只知道，順境出花朵，逆境出強者。身逢絕境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毅力，激發一個人的潛力。
臨絕境而處變不驚，安之若素，砥礪自身而破境者，這才是裡院最需要的天才。
陸苦揮了揮手袖袍，然後緩緩開口道。
“測試現在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