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看著他因她的話瞬間僵硬的面孔,她為何這般難受?
一定是他死的太慢了!
他若是馬上死掉,她一定會高興的歡呼起來!
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後,她開始著手滿滿收集草藥。收集幾味分開來絲毫毒性沒有,可若合在一起卻是劇毒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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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並肩王死後,他在她身上設定的禁制,也慢慢消散,她對毒藥的記憶,也逐漸恢復。
說起並肩王,她初次得知他死的訊息時,痛不欲生!甚至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
待她清醒之後,已是兩個月後……
清醒之後,她是怎麼捱過來的呢?似乎一直是這變態的朱莫行在她身邊……似乎是他沒日沒夜的要她,沒有折磨,只是單純的要她,要的她筋疲力竭,再也沒有空閒思考並肩王的死……
她依稀還記得,當日他似乎接連半年都不曾上朝,似乎是怕她再度自殺!
沒錯!她恍惚的記得,當時她太痛苦了,身心的折磨,加上並肩王的死,讓她再也支撐不住,想盡一切辦法自殺!
似乎至少自殺成功過五次還是六次,每次都被他從死亡邊緣救回,每次他都似乎比她還要痛苦,抱著她嚎啕大哭!
他明明是要折磨她的,她痛苦,他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哭的比她都痛?那半年多過去之後,他竟憔悴的不成人形,大病了一場,彷彿死了心愛之人的是他一般!
所以說,朱莫行是個變態!沒人能理解變態在想什麼!
她才沒有工夫去理解變態,她只想讓他死,快點死!他死了,她心中的鬱結就消逝了,她就可以快快樂樂的投入新的生活了!
她端著精心熬製的湯藥心情愉悅的走向朱莫行的寢殿。
這幾日一直是她在照顧朱莫行,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是她一手包辦!朱莫行很享受她的照顧,而她……她是為了毒死他才那般悉心照顧他的!對!就是這樣!她才不是因為不忍心看他落寞的神情,不忍心他不吃不喝才照顧他的!
她是為了毒死他!對!只是為了毒死他!
她按壓住心頭莫名湧上的酸澀感,穩了穩心神,端著那可以結束她一切痛苦的湯藥,轉身走到寢殿門口。
抬腳剛要踏入,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父皇,她偷偷潛入御膳房與太醫院,先後盜走數味草藥,太醫院的人回稟,說這些草藥單用無妨,可若加在一起,卻是穿腸的毒藥!”
這是……朱有宸!
她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咳咳——”朱莫行咳嗽了兩聲,聲音淡漠如水,“嗯,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些日子,朝中之事必然一團亂麻,你處理之餘,也莫忘了保重身子。”
“父皇!”朱有宸急了,“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所謂!她可是想要毒死父皇!”
“那又如何?”朱莫行輕笑一聲,“她能衣不解帶的照顧朕整整六日,朕已心滿意足了。她沒有直接拿刀把朕紮成血人,已是她對朕最大的仁慈。她想毒死朕,隨她也就是了。反正朕這殘破的身子也撐不了幾日了,能在臨終之前再讓她痛快一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父,父皇!你瘋了嗎?她可是西白奸細!是咱們南朱的大仇人,更是父皇的大仇人!”朱有宸簡直難以置信的望著朱莫行,根本不懂這個平日裡睿智沉穩的父皇,今日怎地如此糊塗!
“父皇沒瘋,是宸兒不懂。”朱莫行輕嘆一聲,“她確實是西白奸細,是咱們南朱的大仇人,更是父皇的大仇人。可是,父皇關了她整整四十年,也折磨了她整整四十年。
若是一般的他國仇敵,無論再大的仇恨,只消把她丟入地牢,牢中七十八道刑具,一個個來過!剝皮也好,凌遲也好,甚至做成人彘也好!她最多忍受三、兩年痛苦,一切也都解脫了……
可父皇沒有那麼做,父皇折磨了她整整四十年!不僅將她傷的體無完膚,更是折磨的她一度精神崩潰!
是真的精神崩潰!像個傻子一般,吃喝拉撒全都無法自控……
你能想象嗎?那般惡毒狠厲的她,竟生生被父皇逼瘋了!
那時你才剛滿一歲,什麼都還不知道……
父皇也是瘋了,居然做了一個與當年並肩王身材相仿的人偶,還將他做成並肩王的模樣,當著他的面侵犯她,折磨她,將她所有羞恥的一面都展現在他面前,還……還極盡所能的侮辱她!甚至最後,還強迫她執著利刃,一道道砍死了那個假人偶!
她確實是愛……愛極了並肩王……竟沒發現那是假人,也沒發現那血不過是鹿血而已……
她是生生被父皇折磨瘋的……
當年,她傷父皇不過是一隻眼睛而已,父皇痛了數月也便好了徹底。她奪父皇的天下,也不過奪了不足一年而已,如今她的西白國,已經對南朱朝貢了整整四十年!
可父皇是如何報復她的?父皇折磨了她整整四十年!她傷父皇的,父皇早已千百倍的討回了!
其實,她早已不欠父皇什麼了,是父皇欠她的……
父皇完全是出於私心才囚禁她的,父皇其實並沒有那麼憎恨她奪了南朱,刺瞎了父皇……
她是西白國大公主,她想一統天下,自然就要犧牲他人。父皇是南朱皇帝,她奪父皇的南朱,傷父皇的眼睛,完全是情理之中……
父皇之所以那般憎恨她……不過是恨她……恨她竟不愛父皇而已……
父皇那般愛她,她竟不愛父皇!
父皇好恨!恨不得挖出她的心臟,在上面烙上父皇的名字!讓她永遠也忘不了父皇!
父皇不能在她心上烙下父皇的名字,只能……在她身上,在她最不得見人的羞恥部位,烙下了父皇的名字……
父皇是想,即便心不是父皇的,至少她的人,是父皇的……
可是……宸兒……她不愛父皇其實根本不是她的錯!人心若能控制的話,父皇也不會折磨了她四十年,也折磨了自己四十年!
她本來只不過欠了父皇一條命罷了,如今,卻用了整整四十年的痛苦來還父皇……
夠了!早就……還夠了……
父皇為了自己扭曲的愛,囚禁了她,都是父皇的錯……
她恨父皇,也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