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因接連如破境界神魂受到影響越發虛弱的蘇姑娘。
低頭，看看自己白淨修長的手指。
“那個、你要喝點人血不？”
蘇採薇奇怪的看向他，一臉的不解。
“就...”
咬了咬牙。
周易抬起手，食指放進口中。
咬。
血珠自指尖溢位，不由分說送到蘇姑娘的嘴邊。
“張嘴。”
蘇姑娘傻乎乎的小嘴微張，直到手指放到了嘴裡，感受到唇齒間的血腥味，才反應過來。
“你、別...”
舌頭頂住指尖，腦袋後撤要把嘴裡的手指吐出。
“別動。”
周易眉頭一皺，不容拒絕的按住了姑娘的腦袋。
要掙扎，自然是能夠掙得開的，只是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又有些不敢，怕他生氣。
見她不再掙扎，周易運氣靈力，將體內的血液大量的向指尖逼去。
鮮血，以違背常理的數量大量的從指尖流出，灌入蘇姑娘的口中。
“唔~”
眼睛猛地瞪大，蘇姑娘慌亂的準備開口，卻被周易乾脆的打斷。
“別拒絕，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你...先試試。”
姑娘就不再掙扎，只是也沒有配合，抬起頭、看著他、看著他。
看了許久，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咕咚~”
第一口鮮血嚥下，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
虛弱之勢戛然而止，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恢復著活力。
與之相應的，是周易自身的臉上，面容開始有些蒼白。
估摸著失血量差不多有了五百毫升的樣子，周易心念一動，恢復了自身的傷勢與氣血。
手指抽離，臉上擠出幾分笑，看著狀態似乎恢復了不少的蘇采薇。
“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了，”搖頭，抬起頭，眼紅紅的看著周易，“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我沒事啊，”像是證明，周易還握拳擺了個孔武有力的姿勢，笑著安慰，“看吧，那點血而已，現在已經恢復了。”
他可是隨身帶著個血池的男人，能夠無限恢復傷勢、補充氣血。
然而，蘇姑娘並沒有被他幾句話就安慰道。
搖頭，“不一樣的。”
在周易疑惑的目光中再解釋，“哪怕你無數次受傷、失血、恢復，跟這次都不一樣的。
血和傷勢能夠補充，但你損失的壽元和神性物質，被我吸收了就不能再補充了。”
“而且、而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二十多歲的神魔道體，但神魔道體又不是神魔。
就算你每天把一半的血給我，也沒有太大的作用的。
所以不要再這樣了，我不喜歡這樣的犧牲的。”
從小到大，見過的、知道的，為了讓自己活著而犧牲的有太多太多。
她...已經有些怕了。
周易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並沒有感覺到壽元損耗或者有她所說的神性物質的減少。
只是看著蘇姑娘眼紅紅的快要哭了的樣子，終還是點了點頭。
“嗯。”
......
第二天。
從床上起身，看著手中一顆紅色的丹藥，周易臉上露出苦笑。
“這...還真會損耗壽元啊。”
至於所謂的神性物質，他暫時還沒感覺到自己有那玩意，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不是減少了。
但壽元方面，從這顆丹藥練好之後，他就清晰的感覺到了冥冥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他的壽元抽離了一絲，融入了手中這顆姑且稱之為神魔丹的丹藥之中。
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天道迴圈，要為人延壽，就要從自己身上找補嗎？
境界太低，周易也理解不了這其中真正的原理，但猜測也無外乎就是些因果之類的東西。
至於壽元...這一顆丹藥練成，好像少了八九年的樣子。
也就是多蓋一重樓的事，周易並沒有太過在意。
從床上起身，拿著這顆連續九次抽取了自己一半的血液不斷重複融合後得到的丹藥出了門。
熟悉的小院裡，秀兒和據說小姨出了院門還沒有回來而依然暫住在這裡的小白在翻著花繩。
見到周易走來，兩人甜甜的笑著打著招呼。
“姑爺（小易哥哥）。”
笑著點頭回應，沒用問，周易已經透過半掩著的房門看到了裡面的蘇采薇。
走進，發現房間裡出了蘇姑娘外還有紫月。
“都在吶。”
房門沒關，自然是不避諱什麼的。
周易輕輕推開門，笑著打招呼。
在他走進之時裡面的人就已經發現了，已經知道了他這些日子為玉京山所做的一切的紫月再看著這個被自己抓回來的男人時，眼神有些複雜。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周易上前在蘇采薇身邊坐下。
手中的玉瓶一翻，倒出一枚丹藥。
“我這...有顆丹藥，你要不要嚐嚐？”
“吧嗒~”
丹藥被拿出的一瞬間，又淚珠低落。
另一側的紫月，亦是臉色微變。
將丹藥拿到近前觀察片刻，看向周易的目光複雜中多了幾分驚歎。
“神魔丹！”
雖然效果差了許多，卻也是真真切切的神魔丹。
非神魔之軀、神魔之血不可煉製。
而這顆，看著應是神魔血煉成，但他一個登樓境小修士，上哪能得到神魔血去？
所以...為了煉成這一顆丹藥，他得抽了自己多少血啊？
不知道周易有天地熔爐這種神奇的裝備，按照正常的情況猜測，饒是無數年歲月下來早已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
紫月依然感覺自己心受到了觸動。
那...得是千百遍的將他全部的血液抽取提煉，才能練就出這麼一顆弱化版的神魔丹吧？
先前還有些擔心自己小姐對他這麼好，會不會被騙了。
此刻...
“抱歉。”
“啊？”
錯愕的看著突然說抱歉的紫月，周易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她眼中真誠的歉意，忍不住心肝兒一顫。
她...她不會是看我這麼神奇，想把我拿來煉丹了吧？
對面的紫月臉色一黑，隨即忍不住失笑。
“如果是剛把你抓回來的時候的話，說不準我就真把你抓了煉丹了。”
萃取的血煉丹就有這樣的奇效，如果把整個人煉丹的話...效果肯定是更好的了。
她雖然說得殘忍，周易卻微微的松了口氣。
‘如果’二字，本身就是對不會發生，也不可能逆轉的過去和不存在的未來的一種假設。
以這兩個字開口的句子，自然只是聽聽就罷了，不用當真的。
所以...應該是不會把自己拿來煉丹了。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起了疑惑。
那不是要把自己拿來煉丹的話，她又是抱歉什麼？
“其實，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是有準備每天萃取你的神魔血拿來煉丹的。”
並沒有隱瞞自己當初的想法，紫月姑娘如實的說著自己當初的想法。
就是準備把這個神奇的存在於世的先天神魔道體養起來，每天喂著天材地寶恢復，甚至幫助他修行。
然後...每天抽血，淬鍊，用以煉丹。
在說著自己當初的想法的時候，她並沒有如之前和昊天號交流此事時那樣，說什麼‘那我還救了他一命呢’。
那種情況，先不說人家是不是一定會死在禁忌林中，畢竟當時人也沒遇到危險。
自己就算說了，也沒多大的信服力。
而且，就算自己真的是於危險之中救了他一命，但依然掩蓋不了自己的初衷是把他抓回來當長期藥材的事實。
“所以你如果心裡氣不過的話，你覺得我可以做些什麼彌補一下？”
挺她說了一遍當初的想法，周易確實是一陣後怕。
這也就是自己福大命大啊，要不然自己現在的生活得多悲催？
不過，好像到頭來自己也沒能躲過抽血煉丹這一回啊？
當然，自願和被迫之間，自然是有區別的。
只是...聽著紫月最後一句話，周易稍稍的有些措手不及。
這姑娘...這麼認真，這麼坦誠的嗎？
一點都不委婉，道歉道的這麼直接，想補償也好不委婉掩飾？
原本還多少有些怨氣的，這會...怨自然還是怨的，畢竟差點就被當成肉豬給養了。
至於氣的話，好像一下子就氣不起來了。
哭笑不得。
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姑娘，那姑娘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忍不住苦笑一下，“我要說我肯定生氣，會不會顯得我小氣？”
“不會，”姑娘搖頭，“換成我我能殺人。”
周易：“......”
所以這麼真實的嗎？
那問題我一又打不過你，二...都到現在這情況了，我還真跟你反目成仇，鬥個你死我活不成？
就算想，考慮到雙方實力差距，這連想都不敢想好嗎？
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所以姑娘啊，你這就有點耍無賴了吧？
面對一個實力強大到可望不可即，就算對方強迫自己，目前看來也沒辦法反抗的強者耍無賴的行為，周易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所以...
“要不你給我劈個叉吧。”
也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這一出，話脫口而出，在場中兩個女孩錯愕的目光中，周易自顧自的把話說完。
“你給我劈個叉，我就原諒你了。”
不原諒又能怎麼著呢？
說起來，雖然人家一開始的想法是壞的，但自己穿越後能有個這麼好的開局，也全是對方壞心辦了好事的結果不是？
想著，周易就更加無奈...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至於劈個叉的話...不過一句玩笑話罷了。
對方什麼身份什麼實力？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段給自己劈叉的。
而這麼小小的難為一下，也總比自己什麼都不做就把這事給揭過去來的心裡好受點不是？
至於惱羞成怒什麼的...周易已經準備好了。
但凡她又一點要發火的跡象，自己就立馬撲過去抱住蘇姑娘的大腿。
她還能打自己不成？
這些想法...一縷又一縷錯綜複雜的在腦海中紛呈。
對面...
紫月姑娘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
由歉意至錯愕、至迷茫、至懵逼、至慍怒、至...無可奈何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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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咬咬牙。
“好！”
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字，姑娘起身的瞬間身上的紫色長裙化作了一身得體的長衫長褲。
“啪~”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周易留下，人姑娘雙腿一張就一個一字馬壓了下去。
看著周易的眼睛，確定他是看見了的。
起身...若無其事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就算揭過去了啊？”
周易：“.....”
無奈、好笑，又微慫。
這...真劈啊？
問題是，你強者的尊嚴呢？
你大能的羞恥感呢？
這麼荒唐的要求，你說劈就真劈啊！
你這...有點無賴啊姑娘！
而且，雖然她看上去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沒覺得自己這要求是在羞辱她的樣子。
但問題是...那是劈叉啊。
莫說是修行者，就算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面對一個男的讓她給自己劈個叉的要求，也會新生不滿繼而怨憤的吧？
而這位...可是修行界最頂尖的大能了。
所以她不會是面上不在乎，其實已經把自己記載了小本本上，圖謀著之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吧？
嗯，很有可能。
俗話說的好，黃蜂尾後針，最毒...
“說了揭過去了就是揭過去了，你讓我劈叉羞辱我這件事，我不會事後報復的。”
正想著，姑娘淡淡一笑，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周易腿肚子一抖。
要不是這會正坐著的，可能一屁股就要蹲在地上。
“還有...最毒什麼？”
“......”
哆哆嗦嗦的抬起頭，錯愕、迷茫、震驚中又夾雜著一點點恐懼的看著對面劈完叉後又瞬間換回了紫色長裙的姑娘。
所以...自己剛剛不小心把心裡的想法說出口了？
不能啊！
自己又沒有那種心直口快的毛病。
所以...難不成，是傳說中真大佬才能掌握的讀心術？
問題蘇姑娘不是說她都沒有讀心術嗎？
面對周易質詢的目光，感動過後，將兩人的一出鬧劇盡收眼底後滿是哭笑不得的蘇姑娘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只是說我沒去學讀心術啊。”
言外之意...並不是這世上沒有讀心術。
有，只是我沒學。
所以...
轉過頭，看向紫月姑娘。
我剛剛那一大票的想法，其實都被人一字不落的給知道了？
姑娘淡定的點頭，“所以...最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