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鐘,暴雨仍在持續,我甚至有點擔心這種規模的暴雨會不會引起山體滑坡。
也不知道這大雨要下多長時間,現在想走是不太可能了,不妨趁此時間,咱們大家好好在車內休息一下,彌補剛剛消耗一空的體力和精神力。
“天有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蓋青玄的道袍此時已經是溼漉漉的一片,不過他卻渾然不在意,只是低著頭,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妖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我怎麼感覺有時候你說的挺準,但又感覺是你蒙的呢?”
大斌現的樣子頗為落魄,渾身上下的衣服褲子包括褲衩都已經完全溼透了,現正光著膀子,用力擰乾衣服上的水分子。
“這個嘛..我只是感覺,不過我的感覺很準的。還記得血光之災嗎?你就說準不準!還有,別叫我妖道!”
蓋青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之後,毫無猶豫的和大斌互懟了起來。
“黑黑,不如你把暖風開開,讓咱們把衣服吹乾,要不然溼溼的很難受。”
美琪皺著眉頭,並且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對我說。
“呃..好。”
我停頓了一下才答應,也不知道腦子裡面在想什麼...
車廂內很快就變成了一架大型的烘乾機,我們眾人的衣服和頭髮上的水分子都以極快的速度蒸發著。
半小時之後,大家都已經折騰的差不多了。我順手關閉暖風,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現在全身痠疼的厲害,尤其是腰部以下。整整爬了一座山,還是上坡路,又幹掉那麼多感染者,身體機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大家跟我的狀況都差不多,全都在給自己揉小腿,捶後背。
再次睜開眼睛時,雨已經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不過現在卻可以出發了。
身邊的人還在熟睡,暫時還沒有必要叫醒她,讓她多休息休息也好。
“大斌,要不你來開車,我這腿有點不聽使喚。”
我嘗試著去踩剎車啟動車子,不料小腿完全不聽使喚,就連踩剎車的力氣都沒有,正處於完全脫力狀態。
“行,你上後邊來吧。”
大斌對我說。
他早就睡醒了,此時正坐在後排給菲菲揉捏著小腿,模樣看起來好不甜蜜,雖說菲菲經常教訓大斌,但他們兩個絕對是非常恩愛的。
“要走了嗎?”
這時美琪也睜開了眼睛,略顯疲憊的向我問著。
“嗯,要走了。”
我點點頭回應著。
小腿抽筋的我費勁的下車來到了後排座椅,不料美琪也跟著我一起坐到了後排。這好像已經成為了不成文的規定,誰開車,他的另一半就坐上副駕駛,也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
“首都是吧?”
大斌回頭看向我問道。
“嗯,開車吧。”
我十分難受的說了一句。
大斌也不廢話,點火加速,繞著崎嶇蜿蜒的公路盤旋而下。
十多分鍾,車子總算是不再繞來繞去的,快速找到高速公路入口之後,便開始了這趟首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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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澄海群島 103號私人島嶼 別墅
“左老闆!您兒子左丘出事了!”
一間極其寬敞的主臥室內,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躺在一張
寬大奢華的水床之上,身穿灰色蠶絲睡衣,嘴上正掛著吸氧機。在他身邊還佇立著一架架生命監測儀,實時監控著他的生命體徵。老人此時看起來似乎已經油盡燈枯,不日便會駕鶴西去。
整間臥室妝點得非常華麗,所有的傢俱皆為世界上最為名貴的材料。名人字畫,前朝古董,應有盡有,再配合上屋內營造的淡黃色氛圍燈,竟給人一種寶藏儲藏地的感覺。
“傑森..咳咳...出..出什麼事了?”
老人微微張開眼皮,開口問向正站在他身邊,一身黑色西裝的傑森。
“他被諸葛白帶領的秘密反恐小組圍剿了,現在只剩下一個頭顱!”
傑森本想把事情說的稍稍委婉一些,但這種事情無論怎麼委婉都沒有用,索性實話實說了。
“什麼?...”
老人身邊的生命檢測儀忽然發出陣陣警報聲,似乎預示著老人隨時都會因為聽到這個訊息而撒手人寰。
“現在頭顱已經緊急送到我們的培養室裡,生命體徵還..左老闆!...”
傑森還想繼續說什麼,可心率監測儀上的液晶圖譜卻已經不再跳動,變成了兩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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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小齊,吃點東西。”
老劉他們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除了身上還很痠痛之外,精神頭倒是很足。只見他拉開自己的揹包,從裡面掏出一隻裹得嚴嚴實實的鐵盆,然後遞給了我。
“這是啥?不會又是小籠包吧?”
我面露難色的看著老劉。小籠包,簡直就是噩夢!
“呃這個..我這還有餃子,要不吃點餃子吧。”
老劉將手裡的鐵盆放在大腿上,又從包裡掏出來一盆餃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劉。沒話說,我真的已經沒話說了。
“連長,你餓不餓,這有包子。”
小王對著車後座的趙勝天說。
“拉倒吧,還吃包子?你吃不膩啊?”
趙勝天一聽見“包子”倆字兒登時就變得很抗拒,似乎和我有著同樣的心情。
“這不挺好吃的嗎?...”
小王嘟囔了兩句,接著從鐵盆裡隨意的拿出來兩個包子丟進了嘴裡。
“天哥,叔叔阿姨家在哪裡呀?”
若涵柔柔的問道,語氣中還有一絲緊張和興奮。
“冰河。”
趙勝天言簡意賅。
“啊?那麼遠?那裡是不是可冷了?我聽說最冷的時候有零下四十度呢!”
若涵有些驚訝的說,沒想到趙勝天的老家竟然在冰河。
“是很冷,常年都是零下,最冷能有零下四五十度,燒開的水放出去幾秒鐘就凍住了。”
趙勝天對若涵說著他家鄉的趣事。
“啊?這麼神奇呀?那到時候你能不能帶我玩一下?”
若涵興致勃勃的說著。
“唉,涵涵,你怎麼就非要跟我來呢?齊墨說的是不錯,既然我們在一起,那就應該風雨同舟,可我怕我到時候照顧不了你拖累你啊。”
趙勝天自打裝甲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的時候,心裡就一直覺得很不安。雖然當時離別的氣氛把大家的情緒都推向了高潮,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危險還是不可避免的。
“誰要你照顧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我只是不想跟你分開...”
剛才還有些著急的若涵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並且小臉通紅,有些害羞自己說的這麼直白。
“這次行動非常危險,就連我一個老爺們兒都不保證安全,你...”
“你是不是有性別歧視啊?什麼叫你一個老爺們兒?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一定拖後腿嗎?”
若涵揚起腦袋倔強的說著。
“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若涵最後來了這麼一句。
這話說完,趙勝天啞口無言。都這麼說了,要是再墨跡,那就不是個男人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趙勝天摟過若涵的身子,也沒什麼情話,就這麼靜靜地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咳咳..連長,咱們的車沒油了。下個服務區是不是得加油啊?”
小王這傢伙有點無地自容。透過後視鏡正好能看見自己連長和嫂子親密的動作,一時間非常尷尬。最後都悄悄地將後視鏡給掰彎了過去,這才徹底看不見後排的動態。
“嗯,那就下個服務區加滿油再走。”
趙勝天被小王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給掃了雅興,不過又不能說什麼,只好一本正經的回答了小王的問題。
手錶上的指標緩緩指向了下午五點鐘。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了,藉著夕陽的餘暉依稀能看見一道極為寬大的“城牆”佇立在我們眼前。
“前面那是啥啊?”
大斌頭也不回的問向我。
“不知道啊。我以前也來過首都,走的也是這個路線,怎麼以前沒發現呢?”
我緊盯著遠處那一道黑線,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一個堡壘?你看那城牆是弧形的。”
美琪同樣在觀察面前的景象,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按照之前阿冷他們的對話來看,他們好像是帶著任務來首都的。而且他們同樣是開車來的,而到首都也就只有這一條路,也就是說他們也經歷了咱們眼前的這一幕。那這裡恐怕是首都防疫站吧?!”
之前我根本沒想到,原以為他們只是去首都辦什麼事情,或者執行某項計劃,可現在來看,這裡極有可能就是尚未被感染者攻破的首都防疫站!
“啊?首都防疫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誒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前面那不就是城牆嗎?你看你看,城牆上還有燈泡呢!”
大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城牆上來回旋轉,觀察周圍情況的白熾燈泡。
“齊哥,你剛才說阿冷?他也在這裡?!”
周平突然問出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問題,我不太明白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怎麼會問這種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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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按照之前他給出的資訊來看,他應該就在這個建築裡。”
我沒想那麼多,既然他問了,我就說。
周平緩緩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隨著悍馬車接近防疫站,原本只是一道黑線的城牆漸漸變成了一座高不可攀的鋼鐵壁壘,將我們視線所及的範圍全部籠罩在其中。
“這是怎麼做到的?短時間內真的可以建造這麼一座堅城嗎?...”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有種說不出的震撼。首都就是首都,比奉天的防疫站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不過說來奇怪,按理說防疫站周圍會有大量感染者才對,再不濟周圍和會有很多感染者遊蕩,怎麼這首都防疫站的外圍這麼清靜呢?似乎安全的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