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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初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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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魂靈下關元,左為少陽右太陰,後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吸存,元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雲,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衝廬間。回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門。注”劉羽喃喃的念著這本藍色小書上的內容,這幾句話已經在他嘴裡反反覆覆嘀嘀咕咕的念了一整天了,還是不明所以。薄薄的書本上竟只有這七十個字,每個字如同指甲蓋般大小,用一種劉羽從未見過的字型書寫而成,筆走龍蛇而又恰到好處。

劉羽小時候家裡窮,上不起學,但是天性好學的他在村子裡書塾開課的時候總是會躲在牆角偷聽,用草杆做筆臨摹教習先生的字,久而久之,所識之字不下於常人,最起碼閱讀是不會有問題的。可是眼下這短短七十個字,劉羽卻完全看不懂。倒不是不認識書本裡面的字,裡面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都是些最普通的字眼,但是當這些最普通的字眼以這樣的方式組合起來之後,劉羽就完全看不懂了,但是有兩個字劉羽看懂了,那就是“靈根”兩個字。這兩個讓他夢寐以求的字眼,頓時勾走了劉羽全部的精神。

“灌溉五華植靈根?五華是什麼?難道把這個五華灌到身體裡就能生出靈根來了?”劉羽百思不得其解,又是撓頭又是啃手指,急的是滿頭大汗。其實他這種想法要是被黃藥子之流知道了,定會大讚一聲此子天資聰穎云云的。他這麼理解倒是沒錯,但是前提是得知道這五華是什麼,怎麼把這五華引入體內而已。

“師兄說這《生氣訣》最是淺顯易懂,可我卻偏偏看不懂,難道是我太過愚笨了麼?”盯著書本裡唯一的一張畫,劉羽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悟性來了,不由得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出來。尚煉所說的圖文並茂,並不是劉羽想象的似他以前看過的圖書一般每隔幾個字之後就會有一幅圖做註解,僅僅只是在文字之後用極為簡單的畫筆勾勒出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像,此像雙腿交錯盤膝而坐,雙手中指與拇指相扣放於膝蓋之上,略微仰著頭,雙眼微閉。

“既然看不懂文字,那索性便從圖畫開始吧。”甩了甩頭,將負面情緒趕出了腦海,學著書中畫像的樣子,在床上盤膝而坐,閉起雙眼回憶起書中所看的內容來。雖然劉羽天資愚鈍,但是好在記憶力絕佳,只看了一遍便把書中內容記得絲毫不差,如今又是叨叨的念了一整天,若說要倒背如流那也不在話下,眼下腦海裡完全被這七十個字佔據,一個個如指甲蓋般大小的字在他的腦海裡不停的盤旋著,漸漸的變的越來越大。起初劉羽還會偶爾睜開眼盯著書本看上一會,可是到後來心神就完全被這些字給佔據了,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種入定的境界,就連呼吸都變的緩慢悠長起來。

“這就入定了!?”劉羽門框上的糊紙不知何時被戳了一個大洞,但是並沒有光線透過這個紙洞照射進來,因為這個洞被一隻如牛眼般的大眼給擋住了。這只眼睛的主人正是尚煉,

“想當初俺老驢花了五個月的時間才能做到入定,這,這,小師弟是怎麼辦到的?不愧是能從吞日獸肚子裡活下來的變態,看來師傅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尚煉震驚的喃喃道。不顧死活跳下斷魂崖,以凡人之軀闖過一千五百級石階,此刻更是拿到《生氣訣》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入了定,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教他啊。此刻的尚煉厚厚的嘴唇因為震驚而有些乾澀,瞪大了眼睛趴在劉羽的門口全神貫注的看著屋裡入定了的劉羽。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

突然,耳朵上一陣疼痛傳來,伴隨著疼痛而來的,是一道帶著七分震驚,三分惱怒的蒼老聲音。

“蠢驢,莫要驚了你師弟入定!”說話之人灰髮黃袍,正是黃藥子,此刻黃藥子一手拿著那破舊的酒壺,一手提著尚煉的耳朵就往天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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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您快鬆手,徒兒知錯了,好疼,快鬆手。”可憐驢兒丈九之身,被只到他腰身過的黃藥子揪著耳朵,彎著腰呲牙咧嘴的跟在了黃藥子身後,不停討饒道。

“你可知錯?!”到了天井,黃藥子放下了手,喝了一口酒看向尚煉問道。

“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偷看師弟入定的,但是我也是怕師弟出事,他的傷也沒好······”尚煉捂著被揪紅的耳朵委屈的道。

“哼哼,有你給他的百靈丹,他還能有什麼傷不好的,嗯?!”黃藥子冷哼了一聲,瞪大了眼睛厲喝道。

“糟了糟了,被發現了,看來這幾天又該沒飯吃了。”尚煉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偷藥的事還是東窗事發了。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點點冷汗。

“你心細你小師弟也無可厚非,但是你要拿藥可以問師傅拿,百靈丹雖說珍貴,但是師傅手裡還有一些,你何必偷偷摸摸,你別忘了你師弟那是我徒兒!師傅是那麼小氣的人麼?”黃藥子冷冷的道。

“是是是,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偷拿藥的。”尚煉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忙不迭的道,心想這回應該是沒事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黃藥子之所以生氣,完全不是因為他偷了藥。

“但是,你偷藥便偷藥,為什麼要把花兒打成那副模樣?!”黃藥子話鋒一轉,近乎咆哮的道,邊說邊拿起手裡的酒壺劈頭蓋臉的朝尚煉打去。黃藥子嘴裡的花兒,也是之前尚煉對劉羽說的看門獸。花兒是一隻大黃狗,是黃藥子早年出門之時撿來的,養了好些年,感情很是深厚。可是那天他出去一趟回來之後,發現原本兇悍的花兒居然夾著尾巴躲在床下不肯出來,甚至聽見黃藥子的腳步聲還嚇的尿了一地,直至看見是黃藥子來了,才委屈的撲到黃藥子的懷裡,涕淚橫流的哼哼直叫,邊叫還邊舔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似在訴說著狗生的悽慘。黃藥子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才怒氣衝衝的來找尚煉,只不過因為劉羽一天便能入定這件事情消散了很多怒氣,多了幾分震驚,不然尚煉絕不會這麼好過。

“真真是氣煞我也,你個蠢驢,你怎能下的去手?啊?!花兒來十七峰比你還早,按理你該叫他一聲師兄,你怎麼能下得去手!”黃藥子繼續咆哮著用手裡的酒壺痛毆尚煉。

“師傅,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尚煉委屈的連連討饒道。“我以後會對花兒好的,但是你讓我管一隻畜生叫師兄,這不太好吧?”眼見黃藥子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下來,不再滿院子的追著自己打了,尚煉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畜生?我們十七峰沒有畜生,要真說有,那也是你這頭蠢驢!兩天不許吃飯!滾吧”黃藥子冷冷的開口道。

“不要啊師傅,求求你不要啊,你還是打我吧,別不讓我吃飯吶師傅,求你了!”尚煉聽到兩天沒有飯吃,頓時驚恐的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抖動著厚厚的嘴唇跌坐於地,抱著黃藥子的大腿哭天搶地道。對於他來說,這比殺了他還難過······

雖然尚煉的嗓門很大,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已經進入入定狀態的劉羽,腦海中轟轟轉動的七十個大字佔據了劉羽的全部心神,劉羽不知道什麼叫做入定,從日落時分一直到陰月高懸,劉羽也沒有從這種狀態裡甦醒過來。但是掛在劉羽胸口的神龍墜此時卻似睡醒了一般,開始泛出了迷濛的綠光。

藍色的月光和神龍墜綠色的光芒相互輝映,漸漸的,神龍墜竟然自行從劉羽的衣服中懸浮了起來,朝月光的方向極為緩慢的移動起來,看上去若是沒有劉羽脖子上的繩子綁縛,神龍墜會就此朝天上飛去一般。但是神龍墜只在空中向前飄了很短的一段距離,便靜靜的浮在了劉羽的身前,不再移動。此刻的神龍墜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髒兮兮的模樣,而是變得通體翠綠,晶瑩剔透,透過月光甚至能看見神龍墜的內部,裡面毫無雜質,仿如真空一般,只有龍尾處的綠色顯得特別濃郁而不透光,讓人看不真切。整個神龍墜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令人心醉的光芒來。

凝神細看,此刻的神龍墜再次散出了一根根與前晚無異的綠色絲線出來,不同的是,此刻這些綠色的絲線不是往劉羽的身上纏繞,而是直直的往劉羽的鼻子而去,隨著劉羽的呼吸進入劉羽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劉羽吸收的綠色絲線越來越多,漸漸的,劉羽的皮膚居然如神龍墜般隱隱的泛出了綠光來。

注:引自《黃庭經》,將來延伸出來的純粹是古城個人的理解,若有謬誤,還望海涵。另外,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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