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窗戶,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灑進昏暗的屋子。
安靜的屋子裡有些死寂,裡面靠牆的簡陋木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神態安詳,呼吸平穩,清秀的臉上略顯蒼白。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看到這個男子,都會忍不住心底讚歎:好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忽然,門開,外面走進一個白衣女子,正是從那三個崑崙派高手手裡帶走禹輕塵的那雪女宮歸一境高手。
而床上那個安靜的美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禹輕塵。
女子款款走近簡陋的木床,在床邊站定,看了眼禹輕塵神態安詳的臉,右手伸出三指搭在他手腕處靜靜感受了一會兒,嘴裡輕輕自語道:“脈象平穩,內力運轉流暢,身體內各處受損的筋脈和臟腑也都基本恢復,看他這樣子估計快醒了吧!”
說話間,床上的男子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緩緩醒轉過來。
初醒時,禹輕塵眼裡尚且充滿了迷茫的神色,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自己被那崑崙派五個弟子追殺,最終死在森林。
那麼,這裡是哪裡?
天堂嗎?
亦或是九幽地獄?
書中所言,九幽地獄有十八層,乃是世間惡人死後的受刑之所,裡面到處都是慘叫聲,氣息汙濁,光線昏暗,一個個面色頹敗的人猶如行屍走肉般盪來盪去,更有一個個充滿了渾身誘惑的妖女對他們施以魅惑之力,讓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和魔鬼做出交易。
而天堂卻與之相反,其內一片祥和,到處都是盛開的花草,空中飛滿了靈動的蝴蝶,樹梢上停滿了喳喳的小鳥,有年幼的小鹿和尚未長大的狼崽相互嬉鬧玩耍,到處都是一片寧靜與祥和,是自然的樂土,是眾生嚮往的樂園。
而且,在天堂上,還有一名名善解人意的仙子為天堂的居民服務。
此時他所處的地方,倒是和那九幽地獄相似,昏暗的光線,空氣略顯汙濁。
只是……
這人,是仙子還是妖女?
禹輕塵頭微微往外一偏,看到了坐在床邊的那個女子。
只見這女子生得極美,看起來雙十年紀,正是女子芳華最茂之時。
她白白的臉上冷若冰霜,兩道柳葉細眉好似畫上去的一般,瓊鼻小巧玲瓏,給人一種小家碧玉般的感覺,若是沒注意到她那臉色,禹輕塵猜想,自己倒真有可能這樣認為。
只是,看到她那臉色,誰敢把她當成是那樣小家碧玉的溫婉女子?
這女子,分明是一個身冷麵冷心冷的冷傲仙子。
看到她的第一眼,禹輕塵想到了那傲立於雪山之巔的天山雪蓮。
通體雪白,不染纖塵,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雪蓮清香,好似世上最純潔的聖物,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種氣質,他以前只在秦冰仙身上感覺到過,雖然說他師姐同樣性子清冷,但卻遠遠稱不上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我這是到了天堂嗎?”
禹輕塵剛一開口,頓時發現自己的喉嚨竟然乾澀如老樹皮一般,難受得好似有一團火在燒,聲音嘶啞難聽得彷彿氣喘的垂暮老者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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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面無表情,收回搭在脈上的手指,然後端起床頭櫃上的一碗水遞了過去,淡淡道:“這裡不是天堂!”
禹輕塵接過碗,將碗裡的水一飲而盡,只覺入口竟是無比的甘甜可口,還有一些清涼,彷彿天降的甘霖。
但是,聽到女子的話,他忽的面色一暗,嘆氣道:“沒想到我死後下了九幽地獄,想來定是我在人間的時候殺了不少人,上天要懲罰我吧!”若生前多行善事,死後便可以升入天堂,過著神仙般的舒服日子。若生前作惡太多,死後便回被打入地獄,受盡苦難與折磨。他雖然不怕落入地獄去受苦受難,但一向奉行俠道,路遇不平便會拔劍相助,自然不希望自己生前是作惡多端的惡人。
聽到他這話,女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淡淡道:“你也沒有下地獄,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我……我竟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嗎?”說著,禹輕塵面色一黯,語氣更加低沉。
女子嘴角再次抽搐幾下,冷冷道:“你都還沒死!如何下地獄?挖下去嗎?”
“我還沒死?”禹輕塵一臉的不可置信,驚訝道:“我不是在森林裡被崑崙的那三個傢伙殺死了嗎?”
“你當初只是重傷昏過去了!”女子語氣漸漸不耐。
禹輕塵“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沒死,而且還被人救了,而救了自己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當下連忙感激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說著就欲起身行禮。
女子伸手按住了禹輕塵:“你傷勢剛好,還未徹底復原,還是先好好躺著吧!”
看禹輕塵終於不再掙扎,女子這才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
女子腳步剛邁至門口,禹輕塵忽然出聲將她叫住。
“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腳步一頓,停在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見到一個女子你就要知道人家名字嗎?”
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嘲諷,禹輕塵臉色一囧,可惜女子背對著他卻是沒有瞧見他的這副囧樣。
隨即他臉色恢復正常,正色道:“姑娘說笑了,在下只是想知道恩人的名字,來日也好報答恩人!”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禹輕塵斂容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人命關天,救命之恩更是如同再生父母,怎能算是小事?”
聽他說得如此鄭重,門口的女子一陣沉默,禹輕塵躺在床上,看著女子清冷的背影,靜靜等待。
許久,才聽門口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就叫我雪姨吧!藥快好了,我待會兒再來!”
話音未落,女子背影消失在門口,已然走了出去。
人影不在,清香散盡,禹輕塵卻仍然呆呆望著門口,表情呆傻,好似那裡還站著一個天山雪蓮般的清冷女子。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躺在床上苦笑
“雪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