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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忽冷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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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鍾離痕便陪著顏洛汐一同住在了這荒島上。兩人每日還是以師徒相稱,但他們都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卻遠不止於師徒關系了,一切的一切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冰雪消融,泉水叮咚作響,被冰封的海面也褪去了寒冬時一身的冰冷驕傲,轉而變得溫婉多情。蔚藍的海面上風平浪靜著,微風襲來,帶來陣陣花香卷席著海邊鹹潤氣息。原本平靜如鏡的海面上便隨著蕩起了陣陣波紋,盪漾開來。

院子裡的那棵桃花樹也開出了粉嫩嬌豔的桃花,淺淺的花香也隨著風從窗子裡吹進了木屋裡,一片桃花調皮地落在了額頭上,顏洛汐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順手拈起了額間的桃花瓣望了許久,微笑道:“春天到了。”

顏洛汐穿戴好衣物後,走出了房門長開雙臂閉著眼睛享受著這初春裡來自陽光的暖意。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了一般,猛地睜開雙眼走向了另一間木屋,“叩叩叩”響起了敲門聲,“師父,該起床了。春天都到了,你看桃花都開了呢。”顏洛汐開心地說道。

可是並無人應答,顏洛汐心想師父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不是很早就起來練功打坐的嗎?今日裡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不在房裡嗎?思及此,顏洛汐邊焦急地推開了房門。

果然房裡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卻依然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師父!”顏洛汐突然就慌了,師父會去哪了呢?不會又不辭而別了吧?想當初師父就是這樣不聲不響地丟下一紙書信便離開了,一走就是數年。

“不會的,不會的,師父不會丟下我不管的。”顏洛汐隱忍著眼裡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轉身就往外跑,她要去找師父。

顏洛汐邊跑著找師父邊安慰自己,師父不會離開自己的,他說會一直陪著我,保護我的。怎麼可以不辭而別呢?師父,你到底去哪了啊?河邊,竹林,後山,師父曾經喜歡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可是還沒有看到師父。

顏洛汐傷心欲絕地回到了木屋,坐在了臺階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臂彎,好似一個被遺棄的小孩,不管怎麼哭,自己想要的那個人都不會回來一般。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師父對我的好,對我的關心與愛護都是假的嗎?師父你怎麼忍心丟下我?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跟你說“我愛你”時,你怎麼可以不辭而別呢?師父……你回來看看小汐好不好?師父~顏洛汐是越想越心酸,哭的越兇。好後悔沒有早些跟師父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小汐?你這是怎麼了?”鍾離痕手裡拿著他剛從海里打撈上來的兩條魚,走進小院裡就聽見了顏洛汐這麼傷心的哭聲。

顏洛汐聞言頓時就停止了哭聲,抬首就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便跑了過去撲進了鍾離痕的懷裡。

鍾離痕手裡的魚在顏洛汐撲到他懷裡的一刻就掉在了地上,那魚還在地上掙扎著。只見鍾離痕小心地拍著顏洛汐的後背哄著她溫聲道:“乖,不哭了,有師父在。師父只是今早起來,看冰雪融化了,便去海邊給你打了兩條魚來吃。怎麼才一會的功夫就哭成這個樣子了?”

顏洛汐一聽見這般溫柔的聲音,更加泣不成聲。幸好師父沒有不辭而別又一次棄我而去,這次沒有,誰又能保證下次不會呢?顏洛汐心裡還是充滿著不安,於是她還是決心說出這句話,“師父……我……我愛你。”顏洛汐不顧一切悶聲說出了這句藏在心裡很久的話。

鍾離痕放在顏洛汐後背的手一頓,“你……你說什麼?”這小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嗎?我……該如何回應?一向泰然自若的鍾離痕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早已風起雲湧,掀起驚濤駭浪了。

顏洛汐只是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羞紅了臉頰,“我……我說我愛你。”話音未落鍾離痕就放開了她,轉身背對著她,緊抿著嘴一言不發,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答覆這個丫頭,從認識她以來,若說對她沒有一點感情那是假的。

最初遇見她,是被她額間的硃砂痣驚豔了,似曾相似的感覺讓他不忍離去,將她一個人丟在荒島。有她在身邊,就好像玉兒還活著一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不再因為那顆硃砂痣,那副容貌,而是愛的她這個人,她的脾氣心性。可是他礙於師父這個身份,當初只是決定留下來陪著她。

這麼多年來,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沒有說破而已。今日裡,突然被顏洛汐說破,鍾離痕一時無法接受,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她。

“師父別走!”顏洛汐生怕師父就此離去,上前緊緊抱住了鍾離痕。

“你難道就對小汐沒有半點歡喜的心思嗎?你可知道小汐一直都思慕於你的,小汐自知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該對師父有非分之想的。我也好恨這樣的自己,也曾逼自己斷了對你念想。可是追隨師父時間越久我就越做不到,反而對師父的思慕之心越加濃郁。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也想忘了你啊,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顏洛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鍾離痕的後背都被這小丫頭的淚水給浸溼了,原本繃得僵直的身體漸漸柔軟了起來。只見他緊抿著涼薄的雙唇,眉頭微皺,慢慢地轉過身來,一雙寬厚溫潤的大手輕輕捧住了顏洛汐滿是淚痕的小臉,“你這丫頭,千不該萬不該對我動了情啊。”言語之間盡是無奈、疼惜與憐愛。

“師父我……”顏洛汐咬著下唇不知道說些什麼,唯一欣慰的是師父沒有推開她,將她拒之千裡之外。

鍾離痕將食指放在了顏洛汐的唇邊,做出噤聲狀,“小汐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這麼多年來,鍾離痕是看著顏洛汐長大的,這個小丫頭對他的那些小心思他豈會不知?只是不知道怎樣面對,便裝作不知道罷了。

“啊?”難道師父早就知道我喜歡他?唉~早知道是這樣我又何苦折騰自己這麼久呢?顏洛汐心想著。

“罷了。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就成全了你便是。他人的眼光與我們何干?我鍾離痕為這九重天及天下蒼生活了這麼久,是時候為自己活一次了。小汐你要相信,無論日後如何,師父都會盡全力保護你的,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與傷害。”鍾離痕一把抱住了顏洛汐,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他向來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愛與不愛都是用行動來表達。而愛恰好就是個不僅僅是說說而已的東西,他給不了顏洛汐多少承諾,但會盡力保護她,給她自己所有的一切。

顏洛汐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驚呆了,師父這是答應與自己在一起了?簡直是不敢相信啊。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用了很長時間已經決心放棄轉身離開時,卻突然撞個滿懷。師父當真是同意了?

顏洛汐的心裡像是頓時綻放了千朵萬朵桃花一樣幸福,她笑靨如花卻又隱約有著不安,再三問道:“師父,我不是在做夢吧?”

鍾離痕撫摸著她的頭髮笑著說道:“傻丫頭,當然不是。”

“那你掐我一下。”顏洛汐還是不敢相信地說道。

鍾離痕當頭給了她個爆慄,“啊!好疼啊,師父你還真的下得去手。”鍾離痕抬手幫她輕輕揉著額頭上被敲的地方,顏洛汐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頷首站在那裡。

鍾離痕難得溫柔的聲音響起,“還疼嗎?這下相信不是在做夢了吧?”冰涼的觸感讓顏洛汐頓時就不疼了。

“嗯,不,不疼了。”得到再三確認之後的顏洛汐這才放心,重新綻放笑顏,她重回荒島以來,從未笑得如此開心過。“師父,那小汐以後不叫你師父好不好?既然你已經答應同我在一起了,總覺得還像以前一樣喚你師父有些不妥,感覺怪怪的。”顏洛汐低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鍾離痕倒是不介意,“隨你,你開心就好。”顏洛汐便大膽起來,“那我便喚你離痕了。”還未等鍾離痕反應過來,顏洛汐就快速地在鍾離痕的臉頰上烙下一吻便小臉通紅地淺笑著跑開了。

空氣裡殘留著顏洛汐身上清香的氣息,鍾離痕依然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方才摸著自己臉頰上被顏洛汐吻過的地方,嘴角上揚,“這丫頭可是越來越調皮了,連師父都敢調戲了。”

鍾離痕那顆冰凍了上百年的心,被這小丫頭漸漸融化著,他內心的空虛感也在被顏洛汐填滿著。顏洛汐給了他玉兒曾給過的一切關懷與溫暖,有時候他都恍然認為真的是玉兒回來了。如此這般,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吧。有人說,你失去的一切都會以另一種方式補回來。顏洛汐或許就是彌補他失去玉兒的另一種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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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洛汐怎麼也沒想過師父竟然會答應與她在一起,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她都用心呵護著。那個如神邸般存在的男人,有朝一日會與她相守,一起過著閒雲野鶴,隱居荒島自由自在的日子。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現在卻真的一一實現了,美好的近乎不真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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