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錦低頭擺弄著衣角,偶爾拿眼偷瞧坐在對面的青丘狐狸。
白灝同樣也在打量她,只不過是光明正大的。“不解釋一下嗎?”
“咳!”輕咳一聲,掩飾下自己緊張的情緒。“那什麼……其實……這是我壓箱底的本事。我的體質比較奇怪,一千多歲了連第二條尾巴都沒修煉出來,這你也是知道的。我總要有點保命的本領吧,嘿嘿……”
知道她絞盡腦汁的編著瞎話,白灝也不戳穿。不管她是誰,懷著什麼樣的目的。現在在他眼裡就是個難得讓他感興趣的玩具,至少在她沒有害處之前……留著排解寂寞也好。
雖然知道她未必會說實話,卻還是抱著逗弄的心思問道:“你在西海拿出來的可是七寶蓮子?”
“……”她把這事忘了……還沒想好怎麼說!
“哪兒……”來的倆字卡在喉嚨裡,他突然話語微凝,臉色也驟然變的很難看。
有些僵硬的彎下腰,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正在努力編著故事的合錦,有些錯愕的感受著車輦裡驟然下降的溫度。
四壁漸漸掛上白霜,紅燭的火焰來不及熄滅,直接被凍在了冰裡,詭異萬分。
“你怎麼了……?”她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狀況,有些不知所措。
白灝猛地一揮手臂掃開面前的小桌,用力之大直接將木桌砸了個粉碎。
聲音驚動了外面駕車的老管家,灌叔掀開簾子看見裡面的情景頓時大驚。“少爺!”
“你到底怎麼了?”合錦想去扶他,白灝卻一把將她推開,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衝進夜色。
“喂!”合錦被他推的狠了,腦袋磕在車壁上。
灌叔心焦的看看外面,又看看抱著腦袋的合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揉著腦袋站起來,她感覺眼前到處都是星星,這個暴力的臭狐狸!
“灌叔,你家少爺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發這麼大火。”
老管家急的跺腳。“姑娘,我家少爺小時候中了寒毒,每幾個月就會犯一次病,每次都需要寒河草來壓制毒性。可是上個月剛剛服用過啊,怎麼會……這麼快……現在又沒有寒河草,這可如何是好!”
難怪,他的臉色一直白的不像話。
合錦簇起秀眉,輕咬唇邊。“灌叔!您先別著急,趕緊回青丘去取藥,我去找他。”說罷,她亦是縱身跳下,朝著白灝離開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現在身處哪條山脈,合錦暗恨自己不是只擁有夜視能力的貓妖。摸著黑,只能憑著狐狸引以為傲的雙耳傾聽尋找。
夜晚的密林潮溼而詭異,暗處不知藏著多少大大小小的危險。
“公子……”她弱弱地喚了一聲,又覺得不妥,改了稱呼。“額……白灝??”
越往深處,地上的爛泥落葉也越厚,合錦走的歪歪扭扭,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後來,不得不凝聚靈氣凌空在林子裡穿梭。
剛開始,林中還有些許蟲鳴聲。而隨著逐漸深入,此時的密林安靜的猶如一灘死水。
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豎著耳朵感知著周圍。
跳躍過幾棵粗壯的大樹,忽而一股子寒風襲來。藉著擠過濃密枝葉的月光,眼前的景象極強地震撼著視覺。
這裡就像是冰神宏偉的宮殿一般,無論草木還是蟲獸,一律保持著原有的姿態被封在巨大的冰裡,情形與車輦中被瞬間冰封的紅燭如出一轍。
見此情景,那麼那個人……應該離此處不遠了。
果然,在她小心翼翼地穿過幾堵冰牆之後,便發現了早已昏迷的青丘帝君。
白灝側躺在地上,四肢被封在厚厚的冰層中。一頭墨髮早已散開,凌亂地蓋在臉上、身上。
那只老灌灌鳥,分明是騙子。這種程度,哪裡像是中了寒毒的症狀!
合錦趕忙跑過去探他的鼻息。
半晌,有驚無險的重重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有氣兒。
她輕輕撥開那散亂的頭髮,露出一張毫無血色地面容,如扇般的睫毛掛著冰霜。
伸手輕輕拍了拍那蒼白的面頰。“公子……白灝……白灝你醒醒。”
絲毫沒有動靜……
合錦靜下心思考片刻,轉動指尖召喚出七寶蓮子,再次讓它化成匕首,朝著那凍著白灝手臂的冰層鑿去。手邊也沒有什麼有幫助的藥草,只有先把他救出去再說了。
冰層凍得不是一般的結實,鑿了半響,她纖細地手腕都已經開始痠軟,冰層也只是有了個兩指寬的小坑。
該死的!怎麼這麼瓷實!
看著那個可憐地小洞,合錦心中不免有些氣餒,難道要看著他凍死在這裡嘛!?心裡著急,舉起匕首發洩似的猛戳向冰面。刀身微傾,順著冰層的紋路噌的滑了出去,空中一個翻轉,鋒利的刃正巧撞在了她的左臂上,頓時,鮮血順著白藕般的手臂流向指尖。
“嘶……”合錦右手扶著左手臂疼得一陣抽氣。“真是倒黴!”
剛想從地上挺屍地青丘帝君身上撕下一段布來包紮,卻發現她的血滴到冰層上,竟然將其融化了一大塊。
“怎麼會這樣!”她不敢相信地又挪到旁邊,果真發現,只要是被自己血沾到的地方,冰就會立刻融化。
發現這個秘密,合錦不由得有些欣喜,沒空細想原因,不顧自己的身體,右手用力的擠壓著傷口。
這次異常的順利,很快,白灝的四肢便被解救了出來。中途還因為第一個傷口的血液凝固,不得不用匕首再劃開一道新傷。
得趕緊把他帶出去,扯過他的手臂想將他背到身上。可她這嬌小的身軀,再加上因為失血過多渾身發軟頭暈眼花。反而是自己被反作用力扯了個大跟頭,跌倒在他懷裡。
可惡!合錦一陣抱怨,撐著地面想站起來,可就在她把手無意中放在白灝腹部的一瞬間,一股熟悉溫潤的氣息傳遞過來,竟讓她產生出一種充實之感。
她一怔,隨即引導著自身的靈力順著那氣息探向來源,直至白灝的丹田。
“怎麼是白狐內丹!?”看清他丹田中的情景之後,合錦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出聲。
此刻丹田中浮動著兩顆內丹,一顆通體雪白,而另一顆本應該是赤紅之色,如今一半卻滾上了淡淡的白,赫然有被同化的趨勢。
內丹是所有修煉者靈力匯聚的根本,也會根據修煉者自身的屬性分成幾大類,這白狐內丹便屬於寒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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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赤狐族是火屬族群,若是吞了寒屬性的內丹,冰火不容,可想而知……
怪不得需要服食寒河草,這是想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緩解內丹寒氣的爆發。不過卻因此積累了大量的寒毒在體內,使得自身的內丹也受了影響,導致寒氣爆發的越來越頻繁。
雖然又出現了新的疑問,為什麼赤狐首領會吞下白狐的內丹?但是她的血能融化這些冰確是真相大白了,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
畢竟塗山九尾可是天下白狐的老祖宗嘛,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合錦自認如此默默想著。
垂首看著手臂上兩道傷疤出神,如果他是因為吞了那顆白狐內丹才變成這樣,那麼是不是只要再餵給他一些血就可以了?
咬牙拿起匕首在手臂上再次劃開一道傷口,湊近他慘白地唇。
隨著更多血液的流失,合錦漸漸有些睏倦。
在閉上雙眼前,她似乎看見白灝睜開了眼睛,託著她滿是鮮血的手臂,那總是淡漠一片的臉上充斥著震驚與慌亂。
之後……便失去了意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