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第二天是週末,酥酥賴了會床,跟我一同起來。
我一邊吃飯,我一邊擺弄著手機,翻到之前和卞松的聊天記錄,我問酥酥,什麼時候請卞松吃飯合適,順便跟她詢問一下有什麼好的地方。
之前有跟酥酥提過卞松,她對我和卞松的關係也瞭解一些。
“我覺得,週末這個時間就挺好,要不就今晚吧,你上班之前,也就是說,你現在約他正合適。”
我想了想,畢竟是欠人家的情,一直拖著也不好,索性點開卞松的頭像,問:“帥哥,有時間麼?”
沒出一分鐘,卞松就回了我的話。
“有,隨時。”
見他這麼爽快,便跟他約定了下午一點,正好吃過飯以後我去上班。
決定了時間,酥酥又推薦給我幾家不錯的小店。
我從中挑選了一家感覺還不錯的餐廳,將地址發給了卞松。
卞松那邊沒有任何問題,回給我一個OK的表情。
到了中午12點,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跟酥酥打了個招呼,下樓準備奔赴預定的地點。
走到樓下,還沒等出小區,手機響了。
我從包裡摸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顯示著林澤的名字,頓時心裡開始暗罵自己做事不周全。
光跟酥酥說話商量吃飯的事情,忘了林澤會來接我這茬了。
有些忐忑的接起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林澤略帶歉意的聲音說:“周凡,我臨時有點事情處理,不能送你上班了,晚上,我一定會去接你下班。”
本來我還想著怎麼跟他解釋我要去跟卞松吃飯的事,現在不用我費腦筋了,
“好,我知道啦。”
“你怎麼聽起來有點開心?”
意識自己的態度有問題,我放慢了腳步說:“沒有,你聽錯了。”
好在林澤沒在這件事情上跟我糾結,簡單的叮囑了我幾句,就掛了電話。
來到小區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上車跟司機師傅報了地址,直接奔著跟卞松約好的地方去了。
從計程車上下來,看看面前餐廳的門面,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進了餐廳,我先找個離門口近一些的位置坐下,沒等多一會兒,就見卞松在門口左右張望,他向我看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我伸出手臂對著他揮舞了幾下。
卞松見我到,愣了一下,隨後快步向我走來。今天卞松的衣服很休閒,跟之前我在夜總會見到的樣子不一樣,倒是更像我們初次在超市相遇的模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沒想到你已經到了。”卞松一邊坐下,一邊略帶歉意的對我說。
我看了下時間,笑了笑說:“又沒遲到,是我來的太早了。”
“來的比你晚,就算遲到,今天這頓我請吧,算是我的道歉。”卞松說著,對著服務員招了一下手。
我一聽,忙說:“不行,說好了我請你就是我請你,再說,這大半個月,你可幫我提高不少業績呢。”
卞松接過選單,放到我面前說:“那都是小事,你先看看,喜歡吃什麼?”
我低下頭去看看菜譜,點了份牛排,又要了一份玉米沙拉,卞松也簡單了點了餐,將菜譜合上以後遞迴給服務員。
我想起林澤和卞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澤似乎知道卞松,有些好奇得問他:“卞松,你跟林澤以前見過嗎?”
卞松看看我,眼裡有些疑惑:“林澤?你男友?”
我點頭說:“對啊,昨天看你們見面,似乎都認識的樣子。”
卞松摸了摸下巴,眨巴兩下眼睛看著我說:“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回國也沒有多長時間,所以,對於林先生的名號,我不是很瞭解,他很優秀嗎?”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像是我在故意炫耀林澤一樣。
我有些尷尬的笑笑說:“我個人是覺得他很優秀了,你別誤會,我只是單純的以為你們以前見過。”
卞松聳了一下肩膀說:“沒有。”我點點頭,沒說話,卞松繼續說:“不過,看昨天林先生的表現,他應該不喜歡你跟異性接觸,今天怎麼能讓你來跟我吃飯?”
我想了一下說:“林澤他不知道我跟你吃飯,本來每天都會接我上下班的,但是今天臨時有事,所以就不能接我了。”
“那,你在瞞著你的男朋友跟我吃飯?”
“啊?沒有沒有,”我真是沒有刻意隱瞞林澤什麼,怕卞松誤會,我解釋說:“也沒有刻意隱瞞,就是覺得跟朋友出來吃個飯而已,也沒想著腰提前通知他之類的。”
“朋友?”卞松重複了一句:“我很開心有你這麼優秀的朋友。”
說著,卞松跟我伸出手,我看著他的手掌,有些微愣,卞松見我沒動作歪著頭問:“怎麼了,我們不是朋友嗎?握個手沒關係吧?”
我笑笑伸出手去,跟卞松握了一下手說:“以後請多指教啦。”
卞松也笑著說:“請多指教。”
隨後我送開卞松的手,兩個人對視了2秒鐘,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候服務員來上菜,我對卞松說:“閨蜜推薦我的餐廳,嚐嚐看,是不是喜歡的口味。”
卞松拿起餐具說:“好。”
我正要拿起餐具動手切牛排,手機響了,從包裡摸出手機,是林澤發來的簡訊,他問我:在做什麼?
我回覆他說:在跟朋友吃飯,你呢,忙完了嗎?
過了會兒,林澤才回覆我:還沒有。
卞松見我擺弄手機問:“男朋友查崗?”
我收起手機,看了眼卞松,拿起餐具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說:“什麼查崗,就是問問我在做什麼。”
兩人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卞松問我平時都做什麼,我說就吃飯睡覺偶爾看單詞。聽說我會學習英語,卞松那吃驚的小模樣,我真想給他照下來分享給你們。
“一直在學?”卞松瞪著眼睛,張著嘴,看他吃驚的樣子,我差點把嘴裡的玉米笑出來。
“對啊,從上學到現在,一直在學,也沒有刻意,只能算是興趣愛好。”
卞松依舊是保持了驚訝的模樣,對著我搖了搖頭,隨後他收起驚訝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用英語跟我說話,想試試我的英語水平。
他開口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其實我一直自己一個人在網上很雜亂的學習著,自己的英語水平到底如何還真不知道。
而我身邊的環境,也沒有機會讓我去跟外國人對話,或者找一個老師去檢驗自己,現在卞松在我面前開口錯了一句英語,而且發音純正,我先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也用英語回覆卞松,心裡還有些緊張,生怕自己用錯的語法,鬧出漢式英語的笑話。
這場全英文對話持續了十分鐘。
先是聊了一些日常,隨後我們各自說了一下工作環境,卞松說的有些專業術語我不是很明白。對話結束以後,卞松很欣賞的看著我說:“真沒想到,我本來就覺得你已經很優秀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能力。”
第一次被人這樣誇獎,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在夜總會上班通常情況是被人瞧不起的,大家都覺得這裡面的人跟那些出臺的姑娘一樣,不過,我來夜總會之前也覺得這裡面混亂的很,可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後,我的想法就變了。
大家一沒偷二沒搶,要比在外那些胡作非為的人強多了。
現在卞松一臉真誠的誇獎我,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為什麼要在夜總會上班呢?屈才。”卞松說:“如果你願意,打我的電話,我可以安排更適合你的工作。”
說著,卞松對我挑了一下眉毛,“我的名片你有的。”
對於換工作的想法,我之前也說過,一是不敢肯定自己的能力,二是,我需要錢。
夜總會底薪加提成,要比在外的辦公室白領掙得多,這也是我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換工作的原因。
“嗨,我都習慣夜總會的作息時間了。”
我看著窗外,假裝做出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卞松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靠近了我一些,仔仔細細的看著我說:“你的眼睛,你的表現,可都在說著,你更喜歡朝九晚五的工作。”
我的視線回到卞松身上,上下打量他兩眼,疑惑的說:“有那麼明顯麼?”
卞松聽後哈哈笑了兩聲,看著我說:“如果你來工作,成長會很快,相信,我不會看錯。”
面對卞松真誠的眼神,我開始對換工作的事情有些鬆動了。他的話,無疑是給我注射了一劑強心劑。
被同等身份的人誇獎,和被身份地位高的人誇獎,完全是兩種感覺。而卞松,在我心裡是個身份地位很高的人。
又聊了一會兒,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結賬,卞松攔住我非要他算,買單的事情兩人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我假裝生氣才作罷,不過卞松也說,以後一定要請回來,當做他遲到的賠禮。
出了餐廳,卞松說送我,他正好順路。
在這個城市也生活的有年頭了,可我卻沒有仔仔細細的將整個城市都都逛過。
今天來吃飯的這條街,我之前都沒有來過,坐上卞松的車以後,看著沿途的風景,一家一家的餐廳,還有新奇的建築。
“這家,我覺得還不錯。”
聽見卞松說話,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家看起來很別緻的餐廳,店面不是很大,但是看餐廳外聽著的車就知道,這家餐廳不是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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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松特意放慢的車速說:“下次,你有時間我們可以來這,我回國以後吃的餐廳不多,這家,個人還算中意。”
卞松的話,我聽了一半,後半句,我一點都沒聽進去。
因為我看見,這家豪華餐廳的落地窗後面,坐著林澤,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我在夜總會看見的不知名的女人。
卞松見我神色不對,沒等他開口問我,我直接說:“能掉頭回去麼?”可能是我但是神色太過嚴肅,卞松想也沒想直接掉頭,在距離餐廳很近的位置停下。
我擔心林澤會看到我,小心的縮了縮頭。
“沒事,外面看不到的,放心。”
我略微尷尬的看了一眼卞松,隨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餐廳裡林澤的動作。
“我要再停的近一點嗎?”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想靠的太近。”
是的,我不想靠的太近,我不想看的太清楚。
拿出手機,翻出林澤的號碼,給他發了資訊問:“忙完了嗎?”
資訊發出去沒有3秒的功夫,就看見林澤拿起手機,手指飛快的在擺弄著。
手機響了,看見上面淡淡的兩個字:還沒。
看看手機,有看看林澤,我這個方位,看不太清林澤的表情,只能勉強看個側臉,他對面的女人我倒是看得清楚,從女人的面部表情中,看得出他們的對話很愉快。
我想,他們也許只是談生意,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個‘女強人’。
“走吧,不看了。”
我說了一句,轉過頭,靠在座位上,不再看林澤的方向。
卞松發動車子,開出一段路以後問我:“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林先生把?”
我嗯了一聲,卞松繼續說:“可能是在談生意。”
我又嗯了一聲。
見我沒有想說話的意向,卞松也不在找話題,只是默默地開車。
下車以後,我略帶歉意的看著卞松說:“真對不起,壞了你的興致,本來一切挺好的。”
卞松對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說:“停,別這麼說,我們是朋友,別見外,還有,來我這工作的事,一定要考慮。”
說完,卞松對我擺擺手,開著車走了。
我注意到,他離開的方向,是我們來的方向,也就是說,他其實並不順路。
進了夜總會,一眼就看了跟調酒小哥說著話的沈樂瑤。
想來我已經大半個月沒見到她了,她的頭髮剪短了,看起來要比之前精神一些,更年輕一些。
從她的面部表情來看,她跟調酒的小哥聊的挺嗨,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我也沒心情跟她說話,低著頭,從她身邊走過。
路過她的時候,就聽沈樂瑤大笑幾聲,然後又聽見啪的一聲,我轉過頭去,看見沈樂瑤的手機掉在地上,而她全然不知,依舊拿著酒杯,眼神曖昧的看著調酒小哥。
我猜,不出五分鐘,她這手機就得丟。
我停下看著她的手機,走過去蹲下身去獎起來,準備還給她的時候,我看見了她螢幕上的照片。
是她跟別人的合照,不是男人,是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這個女人,跟林澤一起進包間,坐在林澤對面吃飯。
我正在看著手機發呆,沈樂瑤快速的抽走我手上的手機,我抬頭看她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有一絲慌亂。
“她是誰?你認識她?”我問沈樂瑤,沈樂瑤放下酒杯從座位上下來,神情閃爍,同時腳步無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誰啊,我不認識。”說完,沈樂瑤轉身就要走,我拉住她的手臂問:“你手機上跟你合照的人,是誰?”
沈樂瑤左右看看,為難的說:“你還是不要知道了,我是為了你好,別問了。”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好奇,這個女人這兩天出現在我視野的頻率太高了,而且還是跟林澤一同出現。
沈樂瑤將我的手從她的手臂上拿下來說:“周凡,你挺幸運了,別想太多。”
她留下這樣的一句話,匆匆離開我的視線。我站在原地,腦袋亂亂的,什麼叫我挺幸運了?別想太多?
什麼意思啊?
“周凡。”腦子正亂著,聽見有人叫我,我會回頭去,看見小劉在我身後。
“我看你站在這半天了,幹嘛呢,一會兒該上班了,你還不換衣服。”
我看看小劉,揉了揉太陽穴說:“沒事,有點頭疼。”
到休息室換了工裝,準備一會兒推銷的酒,不一會兒主管來分配任務,我知道自己負責的領域以後,推著車上了樓。
工作忙起來,就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推銷下來一圈以後,我回到休息室,一開門,看見酥酥正在裡面等著。
見我開門,酥酥連忙到我身邊,從包裡掏出鑰匙放到我手上說:“小凡,我租到房子了,東西也都搬過去了,我是來特意送鑰匙的。”
我看著手裡的鑰匙,再看看酥酥,有些詫異的問:“這麼快?”
酥酥點點頭說:“嗯,我領導,幫著找的。”
見她臉上飄過一絲紅暈,我頓時明白了,碰了一下酥酥的肩膀說:“行啊,進展挺快。”
酥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就是幫個忙,沒別的。”
“我也沒說什麼啊。”
酥酥咧著嘴笑笑,隨後給了我一個擁抱,趴在我耳邊說:“謝謝你,小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拍拍酥酥的後背說:“放心吧,以後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酥酥點點頭,從我肩膀上離開,眼眶有些發紅的看著我說:“我要走了,領導還在外面等著呢。”
我笑笑說:“快去吧,我就不送了。”
酥酥嗯了一聲,離開休息室。
我沒送她,我不喜歡送別。
酥酥剛走沒有兩分鍾,小劉就跟我說有人找,我以為還是酥酥。
除了休息室我看都沒看就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迎面碰上了卞松,卞松有些疑惑的問我:“什麼出事了?”
沒想到卞松回來夜總會,之前吃飯的時候他也沒說今天有局。
“哦,沒什麼,我以為是剛才離開的朋友。”
卞松也沒再問,而是遞過來一個袋子,我看著袋子,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他:“這是什麼?”
卞松抖了抖手上的袋子說:“給你,路過一家甜品店,看起還還不錯,帶給你一些。”
我看著袋子,抬手接過來,說了句:“謝謝。”隨後我又卞松:“今天又有局?不是週六麼?”
卞松搖搖頭說:“沒有局,下午吃完飯見你心情不好,過來看看你。”
他的回答我倒是有些意外,我扯出一個笑容說:“沒事了,哪有那麼脆弱。”
“但是你的表情可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沒等我說話,卞松接著說:“我聽說,甜品會讓人開心,所以帶給你一些,吃吃看,如何?”
我低下頭看看袋子裡的東西,都是一些精緻的小糕點,突然想到有一天林澤下班接我回家的時候,他還給我買過小蛋糕。
想到林澤,腦海裡就浮現出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模樣,還有沈樂瑤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情緒,卞松試探的問了我一句:“還在想下午的事情?”
我抬起頭換上笑臉說:“沒有,只是覺得挺突然。”然後拎起袋子,對著卞松晃了晃,做出我很開心的樣子。
卞松見我這樣,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也什麼說,轉身走了。
卞松走了以後我回到休息室,看看他帶來的甜品還挺多,分給屋裡的姐妹一些。
大夥吃著甜品,聊著天。
“哎,聽說了嗎,沈樂瑤現在可厲害了。”
“對,聽說她那個很厲害的後臺回來了。”
“什麼後臺啊,不是她認的乾爹?”
“不是,好像是個姐妹吧,今天來還顯擺呢,叫什麼,夏夢之?”
夏夢之?我暗暗的記下這個名字。
晚上下班以後,換好衣服離開休息是,拐彎的時候差點撞到人,我抬頭一看,竟然是卞松。
“你還沒走?”我有些詫異的問。卞松笑笑說:“我怕你想不開。”
我噗嗤一聲笑了,說:“哪能,我在你心裡那麼脆弱?”
“笑了就好,”卞松說:“我正好也好回去,送你?”
想到林澤白天說過晚上要來接我的,我搖搖頭說:“不用了,白天跟林澤約好了,他會來接我。”
卞松垂下眼說:“我還以為你會不想見他。”
我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話。
出了夜總會的大門,我對卞松揮揮手:“今天謝謝你啦,甜品很好吃。”
卞松站在我面前,笑著問:“吃了會開心嗎?”
我笑笑,感覺卞松這個時候真的挺可愛的。
“會啊,當然會,你看我現在不就開心了嗎?”
我正要轉身離開,卞松說:“別動。”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卞松抬起手麼從我的頭髮上拿下一片紙屑。
“好了。”他說。
“謝謝。”
話音剛落,身邊竄出一個黑影,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就走。我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一看,是林澤。
他什麼也沒說,拉著我,讓我坐進車裡。
一直到他發動車子,快到家的時候也沒說話。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從包裡拿出酥酥今天還給我的鑰匙說:“你看,我們是情侶的。”
林澤看了一眼,問:“之前怎麼沒見你拿出來。”
我說:“之前一直放在酥酥那,今天還給我了。”
“她走了?”
“嗯。”
我注意到林澤身上有些酒味,靠近他一切聞了聞,問:“你喝酒了?”
林澤嗯了一聲說:“喝了一點,沒事的。”
“是因為今天下午的工作嗎?”
我看問出這句話,仔仔細細的盯著林澤,想從他接下來的回答裡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很明顯,林澤猶豫了一下,隨後說:“嗯,是。”
他可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不到一秒的猶豫,我把視線從他身上收回來,心裡有些難受。
為什麼,要猶豫?不過是正常的談生意,喝點酒,為什麼,要猶豫呢?
我在腦海裡來來回回的重複播放著林澤猶豫那一下的畫面,到了小區門口,我還在想。林澤過來幫我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林澤問我,我搖搖頭說:“沒什麼。”
下車以後林澤跟在我身後,我沒說話,任由他跟著,到了屋裡,開啟燈,換了鞋。我看看大廳,關於酥酥的東西都不在了,就像她從未來過一樣。
林澤關上門,叫了我一聲。
“周凡。”
我回過頭去看著他問:“怎麼了?”
他靠近我,一手環住我的腰,拉近我們的距離,不由分說的親了上來。
他的吻很兇,我被他親的喘不過氣來,嘴唇被牙齒咯的有些疼。
伸出去推林澤,卻一點都推不動他,林澤在我唇上輾轉了一會兒才放開我,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疼,應該是腫了。
我摸摸嘴唇,有些生氣的看著林澤問:“你做什麼,很痛。”
從林澤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憤怒的情緒。
“痛嗎?你在跟卞松有說有笑,眉來眼去的時候怎麼不痛?”林澤有些生氣的質問我。
“什麼叫眉來眼去?我跟誰眉來眼去了?”聽到林澤這麼說,我有些發矇。
“呵。”林澤冷笑一聲說:“我都看見了,在夜總會門口為什麼讓他碰你?”
我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卞松。
“我頭髮上有東西……”
“那你不會自己拿下來嗎?”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澤打斷了,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見我不說話,林澤又說:“我不是說了叫你不要跟別的男人走的太近,為什麼你不聽?”
跟別的男人走的太近?我腦海裡浮現出今天林澤跟別的女人吃飯的場景,還有那個女人笑的十分開心的樣子,我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跟卞松沒有走的太近,我們只是朋友。”
“為什麼跟他出去吃飯?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前一秒說沒時間接你,下一秒你就急不可耐的去跟別人約會?”
林澤抓著我的肩膀,死死的看著我,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滿臉疑惑我自己。
他怎麼知道我跟卞松去吃飯了。
我笑了一下,林澤見我笑,抓的我更緊一些問:“你笑什麼?”
我對上他的視線問他:“你跟蹤我?”
林澤鬆開我說:“沒有,我只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
“路過?”我問:“去做什麼?”
他的走了一下眉頭,隨後立刻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冷冷的說:“去談工作。”
“跟誰?男的女的?”
我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儘量平和,不讓林澤發現任何破綻。林澤的喉嚨動了一下,並沒有回答我。
他摟住我,聲音有些低沉的說:“周凡,你答應我,不要靠近卞松太近。”
“我說了我們只是朋友,你不要想太多。”我從林澤的懷裡掙扎著想要出去,林澤見我掙扎鬆開我,他站到一邊,眼神變的冷漠,就像是我在夜總會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個模樣。
“你們吃過飯,見過面,現在都不讓我抱了?我抱一下都不行?”林澤冷冷的開口,語氣盡是嘲諷,“覺得他更厲害?海歸?太言設計總監?”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灌進我的耳朵裡,我抬起頭看著林澤問:“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是嗎?”
沒等林澤說話,我接著說:“既然這樣想,那你走吧,我周凡在你眼裡這麼不堪,還請你快點離開,別髒了您的眼。”
說著,我開啟林澤身後的門,擺出一副請他出去的架勢,林澤看了看我,沒說話,轉身出了門。
我聽著林澤的腳步聲消失,才關上門。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覺得特別難受,林澤居然懷疑我,在他的眼裡我就是那種見到有能力的男人立馬的就上的女人。
本來今天我已經很難過了,現在他竟然這麼說我。我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難受,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酥酥。
“小凡,下班了吧?到家沒?”
我吸了一下鼻子說:“恩,到家了。”
酥酥大概是聽出了我鼻音特別重,擔心的問:“怎麼了,小凡,出什麼事了?”
我斷斷續續的把今天的事情講給酥酥聽,臨了,我說:“他居然這樣想我,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他居然認為我是那樣的人。”
酥酥聽了以後先是安慰了我幾句,然後她說:“小凡,我覺得林澤就是吃醋了,你想啊,你們才在一起多久,卞松不管是長相還是身份,都不輸給林澤,林澤也是有危機感的,他害怕失去你才會吃醋,你不是說他白天出去工作了嗎,他是不是喝酒了,所以說話沒輕沒重了?”
酥酥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林澤今天確實喝酒了,我問酥酥:“那怎麼辦?”
酥酥想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吧,你們還是把話說開的好,把你們心裡的結開啟,你跟他好好解釋為什麼跟卞松吃飯,也問問他,那個女人是不是客戶,話說明了就好了。”
我抽泣著看著地板,心裡回味著酥酥說的話。
“你知道林澤的家在哪嗎?要不去一趟,把話說明白,事情拖久了,會出問題的,還有啊。”酥酥將聲音壓低一些,對我說:“小凡,林澤有多優秀你不知道麼,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去了,萬一趁著林澤難受的空擋讓人鑽了空子,你想,多不值得。”
“不可能的,”我打斷酥酥說:“我瞭解林澤,他不會的。”
話說完,我自己都有些驚訝於自己的反應。
酥酥在電話裡笑了起來。
“你看吧,哭著鼻子還相信著林澤,快去找他吧,搞不好他現在也哭鼻子呢。”
我抹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對酥酥說:“酥酥,謝謝你。”
酥酥問我:“你要去找他嗎?”
我說:“嗯,我想把話說明白。”
酥酥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小凡,有一古話說‘耳聽為虛,眼睛為實’,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句話並不是完全對,眼睛看見的,也不一定真實,還有啊小凡,不要相信沈樂瑤,知道嗎?”
不知道這個時候酥酥為什麼提起了沈樂瑤,我聽得有些糊塗,但還是點頭答應了酥酥。
掛了電話,我整理一下自己,在樓下打了半天的車,大半夜的計程車特別少,外面還冷的讓人直哆嗦。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計程車,我趕忙鑽進去,跟著司機比劃半天好不容易才來到上次林澤帶我來過的別墅,到了別墅大門口,付了錢,下了車。
外面的大門敞開著,倒是方便了我的進入,我一步一步走近別墅,穿過一處噴泉,拐了一個彎,馬上就要門口了,我在心裡盤算著,一會兒敲開門要跟林澤怎麼說。
正想著,我聽到咔噠一聲的開門聲,然後從門後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我熟悉,就是今天跟林澤吃飯的女人,隨後,林澤也出來了。
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半夜三更的要從林澤家裡出去?談生意談到家裡?
不容我多想,只見那女人回身踮起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靠近林澤,隨後,他們,接吻了。
是的,我看的真真切切,他們在接吻。
在他們的唇對上的那一刻,我立即收回目光,轉過身去,心跳的如同打鼓。
此刻我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了酥酥說的那句話:就像是被拔光了衣服任由寒風抽打。在夜總會工作這麼長時間,我第一次覺得,深夜的風,又冷又利,像刀子。
我轉過身之後沒再回頭看一眼,匆匆的向別墅外跑去,我不知道林澤有沒有看到我,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一點都不重要了。
經過好長時間我終於攔到車,坐在車上司機問我去哪,我眼睛發直的看著外面,去哪,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想了想,我報上安璇的地址,這個時候,我需要安璇。
到了安璇的住處,我也沒給她打電話,直接上了樓,到了樓上我敲敲門,沒人開,再敲還是沒人開。
拿出手機給安璇打了電話,沒人接。我又翻出徐城的號碼,想了想,將手機放回包裡,下了樓。
說不定這小兩口正在一起膩歪呢,想到這,我下了樓,準備打車回家,外面的風似乎比我出門的時候更大了一些,我緊了緊領口,讓自己不那麼冷。
回到家,衝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裡自動迴圈播放著林澤和其他人接吻的樣子,這是酥酥口中的被人鑽了空子麼?還真是快啊。
她都知道他在家哪,他都帶她回家了,呵呵,說不定,我才是那個鑽了空子的人。
看著窗外的路燈,我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怎麼也控制不住。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我的難過。
我跟楊嚴分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痛苦,而林澤,我們才交往多久啊。
他用最短的時間帶我走出悲傷,有用最短的時間給我一場浪漫的夢,最終留給我的,確實最長時間的疼痛。
一整夜我都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直到太陽出來了,我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我起身收拾收拾自己,看著鏡子裡的人眼睛紅腫的難看,咧嘴苦笑一下,又不是第一次失戀,何必這樣。
從廚房拿出泡麵,泡上一碗,一口一口的機械式的往嘴裡塞,這個模樣,讓我想起了酥酥。認識酥酥的時候,她就是如此,吃飯只是為了活命。
來到夜總會,我沒到休息室換衣服,而是直接去了舞池那邊,夜總會剛開門,人還很少,從稀稀拉拉的人群裡,我看見了沈樂瑤。
沈樂瑤正在跟著不知名的人說著話,我到她身邊,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你幹嘛?”沈樂瑤掙脫我的手問。
我轉身看著沈樂瑤說:“你手機上的那人是誰?”
我必須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就算是這場戀愛我輸了,被淘汰了,我也要知道自己輸給了誰。
沈樂瑤眼神有些閃躲的說:“你說誰啊,我不知道。”說著,她就要走,我拉住她說:“你不說過,我需要幫忙,你會幫我,就是現在了,那個人是誰。”
她看看我良久,然後抓起我的手來到一處散臺,讓我坐下,又去拿了一瓶酒,兩個杯子。然後倒了一杯酒,放到我面前說:“你會用到的。”
隨後,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沈樂瑤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我拿起手機一看,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凝結了。
“她叫夏夢之。”
沈樂瑤開了口,我的眼睛盯著手機,上面是夏夢之和林澤粘在一起的畫面,時間應該很久遠了,林澤還是高中時期青澀的樣子,臉上笑容像陽光一樣溫暖。
� �他的身邊是夏夢之,夏夢之歪著頭,手挽著林澤的手臂,頭稍微向拎著的方向靠過去,依然一副小情侶的模樣。
“林澤跟夏夢之屬於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看這照片你也知道他們關係有多親密,夏夢之是林澤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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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們在一起會有說有笑,這是要舊情復燃嗎?
想到舊情復燃,我忽然想起,林澤高中轉學的時候跟我說過,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喜歡姑娘了。而且,那一天,林澤的眼睛紅的像個兔子,我還狠狠的羨慕過這個不知道名的女孩。
原來她叫夏夢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