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神使的下落？不過極有可能，還在無盡海域中？”
半晌後。
莫恆眯著眼，很意外的看著奈古長，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根據？
“沒錯。神使大人，的確還在無盡海域中，如海神一般，庇佑著我們。”誰想奈古長聽到莫恆疑惑的聲音，卻是一口咬定。
他敢不咬定麼？
眼下莫恆都來打探敵情了。若是這個時候，他在告知對方，神使早已離開晶水部落，已經萬古歲月不曾現身，恐怕很快…他們晶水部落，就會徹底的覆滅。
“敢問奈族長。那不知道如今，你可是能夠跟神使取得聯系？”莫恆接著問道。若海域中的神使，還留在無盡海域內。或許，他能夠從對方身上，詢問出一些什麼。
莫恆倒是沒有懷疑奈古長的話。
首先，他覺得這些信奉蒼天的生靈，應該不會輕易放出謊言。其次，冥冥中他也覺得，當初在宮殿內，藍色龜甲的消失，應該就跟神使有關！倘若對方不在海域中，又是怎麼能夠，悄無聲息，帶走古老符昭？
“神使大人是海神的使徒。我們這些族人，可聯絡不到。當然海神大人，是可以聯絡到的。”奈古長微笑道。
聽到莫恆卻是眉頭直皺。
海神聯絡？
若藍色龜甲沒有消失，那麼這些人魚生靈，倒是可以透過祈福蒼天，找到神使。但現在？古老符昭消失不見，換句話說，這些人魚生靈，已經被海神拋棄，還怎麼透過海神，去尋找神使？
“沒有別的辦法了？”
沉默之後，莫恆不死心的問道。如果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就只能放棄尋找古老符昭了。至於讓他在這無盡海域中，去尋找神使，先且不說能不能找到的問題，僅僅深海的壓迫，就不是他身體能夠繼續承受的。
萬一神使。
正在離此地數千、數萬裡深的海域，他豈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對方？
“是啊，沒有其他的辦法。”
奈古長笑盈盈的答道。誰想他話落下不久，卻聽到莫恆冷漠的聲音，“便是整個晶水部落覆滅，他也不會出現？”
莫恆的話音。
就好似利劍般，字字誅心。不光是奈古長，連四周的其他人魚聽聞，目光也都浮現出警惕之色，更有甚者，直接後退數步，滿臉畏懼。
“這…”
奈古長面帶笑容的神情，驟然一僵。心道自己是猜對了，果然莫恆前來此地的目的，是想要探查敵情，然後抹殺他們部落。
可他又不能遂了對方的意願。
只好厚顏說道：“神使大人，會庇佑我們部落。倘若我們部落遭遇危機，他當然會出現了。”說完，見莫恆的眉頭，皺的更濃了，心中也微微一鬆，想著這樣，對方還有他們部落的生靈，應該會有所顧忌了。
但奈古長卻不知道…
正是因為他的一襲話，差點就將整個晶水部落，逼上了絕路！
“會出現麼…”
莫恆呢喃唸叨，忐忑的心，再度糾結起來。
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出手，直接抹殺整個晶水部落，逼迫神使出現。畢竟從奈古長肯定的話語中，他明白，只要自己出手，對方肯定是會出現的。
但…
他卻下不了決心！
“真的要對這些可憐的生靈出手麼？他們生活在這神秘的天地，不曾接觸過浩瀚的宇內，本就已經很可憐了，難道要因為我的自私，從而被打破安靜祥和的生活，去承受歲月長河中的孤寂和痛苦？”
看到莫恆猶豫的樣子。
奈古長心中一動，更是不知情的煽風點火般，道：“雖然我們部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神使大人了。但只要吾族遇到危機，神使大人就會跟海神大人一般，永恆的庇佑吾族，讓我們部落，在海域中永垂不朽！”
“是這樣麼？真的會永垂不朽麼？”莫恆握著拳頭，極度想要動手，甚至經脈中的力道，都已經從體內激盪而出，眼看就要迸發時，他卻將緊握的手，徒然鬆開了。
到底還是沒辦法出手啊！
如果說之前，在宮殿中對那些人魚出手，包含了莫恆對藍色龜甲的渴望；對這天方世界的求知；對見到雅冰的炙熱。
那麼現在…
他卻是不具有這樣的情緒。
曾經是瘋狂的。人在瘋狂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但在清醒的時候，卻會理智很多。
莫恆不希望，也不想看到，這神秘空間的生靈，因為自己，從而永恆的覆滅。在先前宮殿中，他已經得知，龜甲消失不見，這些人魚生靈，也不再有活過來的可能，死了便是死了，只能成為歲月長河中的一粒不起眼的塵埃，被深埋在沒有人提及的過去中。
“奈族長，跟我說說神使的事情吧。”半晌後，莫恆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奈古長道，“晶水部落，有關神使的事情，還請閣下都能如實告知與我。”
“好說！好說！”
奈古長點點頭，知道對方開始顧忌神使，便將當年，神使率領整個晶水部落，執掌海域的事情，如說書般，又給莫恆講了一遍。言語中各種將神使誇大其詞，描述的不可戰勝，英勇神武，簡直活生生的海神降臨一般。
“哦？那不知奈族長可知道。當年神使得到海神信物時，你們部落的族人，是否能夠跟海神溝通？”
莫恆道出心中的第一個疑惑。
曾在長廊走道中，他對這件事情，就很困惑。因為晶水部落，沒辦法溝通海神，應該是在神使得到信物，並且已經執掌海域後的事情。
而在這之前…
長廊走道中的字元，卻是沒有提起過。
在莫恆看來，若是那神使，得到了古老符昭，並且用為己用的話，必然會在成為神使的同時，導致人魚生靈沒辦法溝通海神！然後對方察覺了這點，便將訊息壓了下來，直到晶水部落執掌海域後，才公諸於世。
這種情況是最合理的解釋。
但怕就怕在。
當初晶水部落的生靈，成為神使後，甚至在執掌海域的過程中，這些人魚生靈，依然能夠溝通海神！如此一來，很多已經瞭然的事情，便會重新成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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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
莫恆才會首先詢問奈古長此事！
“這個…老夫又豈能知道？”
奈古長迷茫的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想到，莫恆會詢問如此複雜的問題。畢竟他知曉有關晶水部落的隱晦，除了歷來族長的告知他的，便只剩下從宮殿深處看到的那些字元。
字元中和歷來族長都不曾提到的事情，他不知道很正常！
“不知道麼…”
莫恆暗暗嘆息，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於是換了個問題，繼續道：“那麼敢問奈族長，既然當初神使，已經得到了海神的信物，那他又為何將此物，放回在大殿之中？”
如果說事情都如莫恆的猜想一般。
那麼這點，倒是很好解釋。因為晶水部落的族人，沒辦法溝通海神。神使無計可施，這才將古老符昭，放回原處，使得人魚生靈，能夠重新溝通海神。而他也因為，沒有古老符昭，就會失去力量，怕讓族人知道秘密，才提出離開部落的懇求…
不過。
凡是總有意外。
而且莫恆也不覺得，在這神秘空間的部落，會如此簡單。當初在鳶羽一族，他可是知道，鳶晟身上，擁有了極為重要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牽扯到蒼天，無法對任何人提前。
正因如此。
他才會繼續詢問，奈古長接下來的問題，想要知道，當初那位神使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
誰想這次奈古長聽到莫恆的詢問，卻不像之前一般，只是連連搖頭。反而臉色一凝，彷彿有心事的樣子，半天都沒有開口。
有戲！
莫恆心中一松，目光便就這麼直直盯著奈古長，想要得知答案。
“神使大人，實不相瞞。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我族的秘密，實在沒辦法相告。”奈古長搖頭說道，口氣中充滿了肯定。顯然莫恆就算繼續詢問，他也不會相告！
“秘密？”
莫恆臉色一寒，又是秘密。曾經在鳶羽一族，鳶晟便如此說道，沒想到在晶水部落中，這老人魚也是如此。
難道有什麼秘密，比性命都要重要？
儘管心中不滿。
但莫恆也明白，想要在從奈古長口中，詢問出這件事情的答案，顯然是不可能了，倒也知趣的不在開口，反而話題一轉。
“那老先生是否知道，在這無盡的海域，可有什麼神秘或者危險的地方？”
當初他之所以能離開迷幻綠洲。
除了拖古老符昭的力量外，還有一點，便是到了鳶山腳下。所以莫恆看來，自己想要離開這古老的空間，也只能前往類似鳶山的地方。
繼續留在海域中的打算肯定沒有了！
既然得不到古老符昭，而且許多事情，都沒辦法從奈古長口中詢問，留下來那也只是找不自在。萬一惹得他不高興了，直接出手，將晶水部落抹滅了怎麼辦！
那豈不是違背了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