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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隨緣命名法(4K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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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中,掌聲並未響起,但隨著範寧起立致意,所有聽眾都陸續跟著站起。

這樣的場合與演繹,有無數形式去認可它,聆聽和肅立就是極為合適的一種,未必需要歡呼和掌聲。

光束交織,顆粒浮動,氛圍寧靜而神聖。

80多歲高齡的斯韋林克大師,顫顫巍巍從參禮席上站了起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緩步走到側面的置物石臺,從上面拿起一支花束,然後登上聖禮臺,手持花束向範寧獻去。

“我聽到了哲思、熱忱與榮光,聽到了一切神聖的事物。”斯韋林克蒼老的聲音響起,明暗光影在他臉龐皺紋間流動。

範寧小聲道謝,雙手接過,發現這位老人已在微微鞠躬,他嚇得趕緊退後兩步,對著鞠了一個更大的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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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有趣極了。”臺下傳來尼曼的聲音,“雖然很早前就有聽出,每條變奏都是32個小節,並可用等比數列依次分割至最小的樂節,但我直到最後詠嘆調結束的那一刻才意識到,範寧先生一共創作了30條變奏,加上首尾,連整首樂曲都是分為32個部分。”

一旁的席林斯說道:“我聽到變奏16時曾有疑惑,為什麼這裡出現了例外,為什麼這條序曲即非舞曲體裁,又不滿足32小節的規律…”

“然後你意識到了它處於對半的交界位置,對嗎?”尼曼笑道。

席林斯點了點頭:“這是教堂拱頂特有的構造與風景,而且序曲在16小節就結束了,它實際上頂端額外多出來的…後面的32個小節,這位範寧先生從2/2拍的序曲變成了3/8的舞曲,並來了一曲小賦格,它實際上也隨之迴歸了正常的體裁迴圈結構,看似例外,實則仍在規律之中,就連這樣嚴謹的細節,他都考慮到了。”

斯韋林克仰望著穹頂的壁畫,目光悠遠:“是啊…我一方面很難想象,這座崇高的音響教堂,竟然僅僅始於8個低音,但一方面又覺得本該如此,從最簡潔的靈感開始,用理性的詩意表達嚴謹的數理之美,正是中古音樂時代那些虔誠而偉大的藝術遺風。”

聽到這三位大師的感慨、分析和討論,範寧心中肅然起敬。

他自問前世第一次聽到這部巨著時,雖然直接就被其美妙的聽感所打動,但對於它巍峨結構上的理性認知,也是在後期的反覆聆聽和自己的鑽研練習中,才逐漸建立起來的。

審美是一瞬間的直覺衝擊,但瞭解的越多,對巴赫就越敬畏。

而這三位大師,在沒有譜面的情況下,僅憑一次聽覺上的認知,便掌握了隱藏在音符中的絕大多數秘密和細節,對這首曲子的分析和理解,也直接就接近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鑽研和積累。

範寧誠懇回應道:“是巴薩尼先生選擇了這條最接近神性的主題,維亞德林爵士和尼曼大師又率先演示了他們尋求啟示的全過程,我才得以跟隨其後。”

坐於參禮席中央的何蒙逐漸意識到,自己此前對範寧的“格”的判斷,至少低估了整整一個層級!

穩穩達到“新郎”或“播種者”層次,無限接近“持刃者”?

現在來看,他的潛質至少已是“持刃者”的天花板,只要保證創作和演出水準不跌,收穫更多的反響,留下更廣泛的認知,很快便能升格為“鍛獅”,在他23歲,或24歲時!

何蒙心中暗暗將範寧與尼曼的藝術生涯軌跡做了比較。

尼曼大師生於新曆876年,898年在畢業音樂會上首演他的第一部鋼琴協奏曲,次年即被討論組判定為“鍛獅”,獲得提名,再過八年被判定為“新月”,獲得正式頭銜,他也因此成了當今世上最年輕的一代音樂大師。

範寧同樣在類似的年紀,而從他近期這幾部代表性的創作來看…

他或許是一位堪比尼曼大師的存在,何蒙認為自己需要提醒領袖,應於紛繁復雜的事物中把對他的關注再往前挪一個等級。

“尊敬的何蒙先生,我有一個冒昧的提議。”正好這時尼曼開口。

“大師何必客氣。”何蒙雖然神情一貫陰冷,但言語中傳遞出對這位最年輕“新月”極好的態度,“作為帝國與民眾所幸擁有的最寶貴財富,諸位的意志不存冒昧一說。”

於是尼曼直接道:“我提議,直接啟動動議程式,將卡洛恩·範·寧先生納入‘波埃修斯藝術家’提名名單。這與校友身份無關。”

直指核心的話語一出,長時間保持肅靜的人群中,終於傳出了交頭接耳的討論聲。

這些傾盡全力在聖禮臺上燃燒靈感的成熟藝術家們,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提名名額讓後來上臺嘗試的一位青年作曲家給佔了,而且是連後續的考察環節都未開始。

第一反應,人之常情,不甘和酸意皆有,但是…他們確實無話可說,甚至於如果這次演繹被整理成樂譜出版,他們都會第一時間買來進行練習和研習。

按照之前傳出的說法,今年至少還有兩個提名名額,機會還在。

…直接動議提名?何蒙心中思索起來。未經完整考察就確定了一名名額,雖說價值判斷和大方向沒錯,但這似乎沒有先例,會符不符合流程規定?

而且這樣一來,指引學派佔了大好處。

“諸位的意思呢?”何蒙朝自己左右兩側發問。

“我附議。”“我附議。”另外兩位大師斯韋林克和席林斯不假思索地表態。

於是何蒙又看向自己左側的三位邃曉者,麥克亞當、克里斯托弗和維亞德林。

何蒙可是清楚,此次參加角逐的十位著名藝術家裡,出身於貴族家庭或學院派世家的有七位,信教的有六位,與帝國大工廠主階層存在聯絡的有四位,甚至還有兩位同王室有關。這些計數存在疊加關係,特巡廳更是和所有人都有過不同深淺的前期接觸,他們背後支援的勢力關係可謂錯綜複雜。

正當這三位似乎也馬上要開口表態時,仍站在臺上的範寧開口了:“謝謝三位大師好意,不過不必如此。”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範寧身上。

“考察團的預設流程尚未走完是一方面。”範寧解釋道,“還有另一點很重要的是:我登上聖禮臺的時間最晚,留給我的構思時間最長,大家可能不知道,從米爾主教揭示主題的那一刻起,我除了緊張外,就是一直在臺下捏著懷錶比劃較勁,足足構思了4個小時外加17分鐘,如果讓我挨著尼曼大師上臺,那我可就完了。”

範寧口中過於具體的時長,讓人群中發出了笑聲。

他強調了自己拼命“絞盡腦汁”的一面,而澹化了隨意“揮灑靈感”的一面,這多多少少讓大家心理平衡了點。

“較充足的時間,讓我能更從容地思考樂曲結構。所以,我認為僅僅憑藉此次主題探討的表現來決定提名名額,對其他的藝術家們是不公平的。大家都知道藝術創作的進展本就帶著跳躍性和不連續性,要是前面上臺的朋友們,構思時間能多出哪怕一個小時,呈現的效果肯定都會大不一樣。”

…對對對,的確是這樣的。那幾位心中五位雜陳的人,眉頭終於漸漸舒展開來。

雖然他們潛意識中十分清楚,範寧的演繹他們或許再久的時間也沒法創作出,但他們的心理落差和自我懷疑感已經被打消了很多,也越發欽佩起範寧的態度來。

麥克亞當侯爵將腦海中那些還沒完全組織好的措辭收回,用若有所思地眼光打量著範寧。

“尊重您的意願。”見範寧自己表了態,尼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數月快慢的問題,無關根本。”斯韋林克同樣如此表示,“不過,範寧先生,我懇切希望您為這部作品起個名字,並且由衷希望您事後能費些寶貴時間,將它整理成譜。”

命名的確是很有意義的事,聽眾心中都對斯韋林克的提議表示贊同。

如果它將來能夠出版,無疑是復調音樂中極其重要的一部文獻,也會成為無數鋼琴家競相練習和演出的重要曲目。

“我會考慮整理。”範寧笑了笑,“不過起名這種事情,我真的不太擅長,可以隨意一點嗎?”

“作為締造者,您隨心或隨緣的命名,就是最權威的意志。”斯韋林克道。

“那我真就隨緣了啊。嗯,讓我稍微想一想…”

大家屏息等待了十多秒,然後範寧說道:“《為固定低音主題而作的含詠嘆調和三十個變奏的鍵盤練習曲》。”

參禮席上的羅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將頭埋進了長椅看不到的下方。

“範寧先生這可真有夠隨緣的…他真的太有意思了…”

包括前面麥克亞當侯爵在內,很多人也同感忍俊不禁。

“這個名字,很好,十分純正。”斯韋林克這位老人卻無比認真的點頭,並重複了一遍,“這又是一個歷史事件,我們都是見證者。”

還有席林斯,他本身就是無標題的“純音樂”理念者,此時更是大大讚賞這隨緣起出的名字,認為範寧的確繼承了中古時期那些藝術巨匠灑脫而虔誠的遺風。

弔唁活動第四項議程,藝術主題探討至此告一段落。

時間已過晚上六點,眾人用完了便餐,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範寧在自由社交場合受到了過多的關注,手上和口袋不出多時便累積了一大摞名片,包括藝術家和各上流社會人士的。

範寧樂於與人交談,特別是藝術領域的深入交流,相比之下,這類過於走馬觀花或功利性的社交他並不十分喜歡,但他也清楚這是社會常態,藝術圈子也不能免俗,更廣泛地結交朋友的確能擴大見聞面,以及利於今後營造更大的反響,況且今日他的確結識了幾位才能和秉性盡皆出眾的大師。

好在自己也不像還是在校生時,參加羅尹家的音樂沙龍那般青澀了,也早備好了自己的名片,於是範寧花了一些精力,去儘可能地拓展一些初次交談感覺尚好的人脈。

但在人群熙熙攘攘中,他卻時不時泛起一種孤獨的感受。

這種感受從自己一個人在舞臺上演繹《哥德堡變奏曲》時就有存在,現在,他覺得孤獨感還存在於交談與交談間的間隙中,存在於人流如織的廊道與教堂空曠高大的拱頂對比中,存在於聖禮臺上跳躍的燭火和悄然無聲的鮮花叢中。

不算是什麼負面的感受,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還較為享受這種感覺。

只是這種孤獨感的來源和成因值得品味。

巴薩尼彌留之際,他是孤獨的嗎?逝去之後,他是虛無的嗎?範寧難以回答。

離下葬之時尚有一段時間,根據弔唁議程安排和詩人生前遺願,等會教堂會安排唱詩班、樂隊或管風琴來進行演奏。先是幾位音樂家以巴薩尼的詩而譜寫的藝術歌曲,再是本格主義大師塔拉卡尼的《a小調安魂曲》。

沒有什麼需要繼續投入精力的事情,靜靜聆聽感受就好。

教堂的夜晚燈火通明,範寧一時從社交中抽離出來,再次仰望拱頂,這時一隻大手拍在了自己肩膀上。

“會長。”範寧轉身後看清來人。

“在演奏進行的後期,你的靈性狀態有變化。”維亞德林從範寧身邊繞過,“的確很難想象你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獲得如此的創作豐收,去年冬天我聽聞了你晉級中位階的訊息,如果感受沒錯,你現在或許可以開始穩慎造訪‘盆地區’,直接感受一下輝塔對你的啟示了。”

“您還沒開始教我鋼琴。”

“你之後可定期來聖塔蘭堡找我授課…不過現在,緊張的階段過去了,難得空閒,也難得驚為天人,為什麼不去找麥克亞當家的那位羅尹小姐聊聊?”

“我第一次見這種在夜間光線下的拱頂壁畫。”範寧說道。

“上去轉轉?”維亞德林指了指高處的採光亭方向。

“好的。”

兩人登上側方的旋梯,離下方人群的小聲交談聲漸行漸遠,隨後來到高處的廊道,踏上了那條半隱藏式的臺階。

維亞德林問道:“你在疑惑‘波埃修斯藝術家’或討論組?再或關於邃曉者的一些隱秘?”

範寧老實說道:“昨夜我在羅尹小姐那裡瞭解了一部分隱秘的資訊,但目前最為不解的,是後來多次聽他人提起的,一種關於‘格’的叫法和關鍵詞。”

“藝術人格的特性?客觀的藝術造詣?抑或討論組主觀炮製的,對於藝術家創作成就的一套綜合評判機制?”

他問向這位傳奇鋼琴家:“…‘格’,究竟是什麼?”

維亞德林沉默了小半分鐘,然後提起了一個與之似乎毫不相干的,範寧連做夢也沒想到他會提起的話題。

“卡洛恩,你瞭解過失常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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