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廷禮拜堂中，真選教皇座下又一次聚集了十幾個紅衣大主教，還有一些代理人。
比如維爾茨堡女公爵就代表她在維也納公務繁忙的父親行駛大主教的權力。
西班牙人、法蘭西人和奧地利人都很放鬆自然，就像是放假，而意大利人則一個一個都緊鎖眉頭。
顯然這次的議題對後者非常重要。
不過開始前，有一個小小的插曲。
在巴贊夫人差不多抵達威尼斯之前，小巴贊被宿命商會綁入耶格教堂的情報也被送到了弗爾圖斯紅衣大主教的手中。
“我個人多次寫信提醒過攝政，他對宿命商會的容忍是非常危險，甚至於接近墮落的行為！”自認是教會反哈布斯堡壓迫領頭羊的美第奇紅衣大主教的聲音中滿滿都是得意，站在禮拜堂的正中，享受著眾人的注視，直接怒斥不敬上帝的野心家，“可是攝政殿下，還有他在羅馬的代理人。”他說著掃了一眼奧地利在羅馬教會中地位最高的薩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和維爾茨堡女公爵，“一貫無視我的善意，姑息養奸，見利忘義，我不想說我早就提醒過你這種話，但是攝政眼下的困境完全是咎由自取。”
真選教皇對美第奇紅衣大主教笑了笑。
整個羅馬暗日教會在身後支援我！
美第奇紅衣大主教和宿命商會私下的商業往來不少，但是在整體上、大政上，作為美第奇銀行的根本利益來說，是要抓住一切機會打擊宿命商會的。
打掉一個宿命商會的據點，美第奇銀行就可以佔據一塊利益，西班牙社會的氣氛極大地壓抑金融業，和他合作的富爾格紡織協會一方面受困於西班牙對現金流的無限渴望，一方面還要開發自己的次位面，除了傳統的德意志和西班牙市場，在其他地區完全採取守勢。
攝政雖然非常重視金融業，但奧地利的財力不足，攝政在貝爾格萊德和多瑙河上的開銷太大
，他聯合的馬基雅維利家族和帕齊家族只能提供一些地區性經營的經驗，但沒有泛歐羅巴經營的經驗，財力更是無法和美第奇相比。
前代真選教皇把羅馬教會國的大部分收入都和美第奇銀行的金融體系繫結在了一起，佛羅倫薩共和國又沒有巨大的軍費開支，和中義大利的其他邦國一樣享受了十幾年的和平，所以美第奇銀行的財力已經完全恢復。
只要把宿命商會的資本壓制住，美第奇銀行就能奪取他們留下的大部分生態位。
和往常一樣，法蘭西和義大利的紅衣大主教們紛紛鼓掌，而西班牙和奧地利人則發出噓聲。
“美第奇殿下，你這話是毫無根據的，攝政殿下對於宿命商會的政策一貫是謹慎，可靠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如今情況未明，我們應該謹慎觀察才行。”維爾茨堡女公爵立刻反駁，她如今是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在羅馬的代理人，這個世界上魔網和大部分神明對女性都是一樣開放的，所以女人作為紅衣大主教的代理人也可以參加一些真選教皇許可的高級會議，不過除非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這種在列強和教會中都有很強力量的紅衣大主教，代理人又是“侄女”，否則一般的代理人就是個傳聲筒。
真選教皇抬起手制止了美第奇繼續說威尼斯的問題，他舉起乾瘦的手對弗爾圖斯揮了揮。
“今天的議題，依然是如何應對中義大利越來越多的亞卡折魯斯邪魔。”弗爾圖斯紅衣大主教讓自己的秘書分發簡報，雖然人人都叫這玩意大皮皮蝦，但在羅馬教會的公文上是不會有這種詞的，“大家都可以看到，過去一年中，這些邪魔不僅對羅馬教會國有極大威脅，每一個中義大利邦國也都受到了很多困擾，我們必須給予曼圖亞侯國、費拉拉-摩德納公國、烏爾比諾公國一些協助。”
這個事情已經爭論了好幾天。
“我們可以組建一個別動隊去支援他們，但是他們應該支付必要的費用。”一個只在羅馬教會國有財產的紅衣大主教說道，“賬目不是早就算清了嗎？一次五千塔勒，如果殺死邪魔全部戰利品都歸別動隊所有。”
“我們的領土已經因為邪魔肆虐而非常疲敝，實在無法負擔這樣的價格。”埃斯特紅衣大主教的代理人，他的“侄女”說道，“我們應該組織一個強有力的團隊，不僅是被動防守，還應該去主動開拓能阻擋邪魔的外圍殖民地。”在一半紅衣大主教耳中，這個詞是次位面，“我們埃斯特家族可以出一個相當強的中堅。”
過去他們是不願意把位面冒險者交給教會的，但是最近大皮皮蝦的壓力太大了。
拉迪斯勞斯讓她關注並破壞中義大利各邦組織聯合位面冒險的行動，並且給了她整整一百塔勒的活動經費。
攝政殿下給的錢挺合適，因為維爾茨堡女公爵其實啥都不用幹，這事哪裡輪得到奧地利人搞破壞？
羅馬教會要主導控制權了，美第奇要搞破壞，美第奇透過佛羅倫薩共和國要接近控制主導權了，美第奇的競爭者們自然會破壞，看不到一丁點互相理解和協作。
她就按時寫上幾份報告就行，一百塔勒買的筆墨文具能寫到最終審判日。
“埃斯特小姐是最信仰上帝的姑娘。”
“埃斯特小姐虔信上帝，了不起。”
“我們都支援埃斯特小姐。”
埃斯特小姐內斂地朝眾人點頭回應。
帶著一副顏色斑斕的玳瑁殼眼鏡，有著一頭軟軟金色捲髮的埃斯特小姐就是那個相當強的中堅，其實她這麼說都有點謙虛了。
她曾經為摩德納-費拉拉公國吸收到一個位面碎片，這是可以永遠自豪的成績。
但是美第奇紅衣大主教很是不屑地說道：“要想得到能阻擋邪魔的次位面，非得有精銳巔峰的人物才行，埃斯特小姐確實可以做一些輔助性的，協調性的，預設性的工作，但是關鍵任務，我們美第奇家族還是當仁不讓的啊，我的姐夫阿斯託裡閣下是最強的精銳！一把“紫黑之治”多少小丑授首，沒有他，誰能帶隊？誰能為亞平寧半島的諸位撐起一片天？那個荒島上的那個啥伍德-倫巴德吹的那麼厲害，這次對上宿命奸商不也是束手無策？呵呵。”
美第奇紅衣大主教掃掃視一眼，洋洋得意，眾人誰讓我能心裡多有厭惡，但嘴上確實無話可說。
維爾茨堡女公爵有心開口，可是被薩爾茨堡紅衣大主教拉住了，這個被攝政丟過來的老頭子提醒道：“別給意大利人樹立共同的敵人。”
維爾茨堡女公爵悚然而驚，她一直以為美第奇紅衣大主教是個二傻子，可是剛剛她差一點成了二傻子。
“總之，我們美第奇家族對開拓次位面是非常支援的，我們可以把整個探索小隊，包括一個核心兩個精銳，包括阿斯託裡閣下，兩個中堅全部給教會總體調配，並且願意承擔起指揮責任。”美第奇紅衣大主教的立場是這個事情的主要問題，“一旦佛羅倫薩共和國奪取了次位面，接下來就給羅馬教會國奪取。”
埃斯特小姐繼續說道：“請至少允許我們把今年的宗教稅用於本國的防衛，這樣信徒們也會感受到教會的關心和恩情，和攝政一樣，只要能夠把這些稅收大部分用於本地公共建設，我們可以把加固據點的工作交給教會的工程隊。”
“必須把十一稅先集中到羅馬，然後根據年度預算的安排使用。”
“對，給奧地利的特權是為了應對奧斯曼異教徒的威脅，你們家別想。”
“這是決不允許的自由散漫的想法，不能容忍。”
埃斯特家族是摩德納-費拉拉公國的統治家族，拉迪斯勞斯能做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是輕易能做。
雖然他們家在中義大利已經是排的上號的豪強了，摩德納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公爵，費拉拉是羅馬教會國的公爵，比大部分其他羅馬教會國的貴族強得多，但也不可能按住這些紅衣大主教。
維爾茨堡女公爵看著他們又爭論了一整天，反正這事和她無關。
到散場的時候，埃斯特小姐忽然追了上來輕聲說道：“維爾茨堡女公爵，有空和我去花園裡走走嗎？”
“當然。”
“我聽說你和伍德閣下、西奈公爵夫人都是很好的朋友？”
“我確實和他們一起同異教徒奮戰過，我發揮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作用。”
“是這樣的，我們埃斯特家族對於西奈公爵夫人的情況也非常同情...”
和往常一樣，羅馬教會的花園裡，又在進行著一場對教會沒啥好處，但對暗日神力挺有幫助的談話。
...
由沃金信徒挑起的威尼斯騷動已經進入了最後收尾階段。
不是最強精銳的伍德在這個過程中，不僅懟上了沃金非常強大的信徒，破掉了貝尼託家族的陰謀，還頂著酸霧和一個連雷鳴之劍都砍不動的強敵大戰了一番。
真正的力量是凝結於自身的，所以伍德這次戰鬥中最大的收穫還在等他收取。
不過比較小的那部分收穫已經基本到位了。
最重要的是伍德又得到了一件很不錯的看似是重型鎧甲的中型鎧甲，防禦力在中甲中算不錯，還能增加一點魅力。
“韋內爾閣下這邊請，這個是皮爾-卡丹閣下專門推薦的深化保溼防酸抗老化療程，你好好享受一下。”西爾維婭滿臉堆笑地給韋內爾引路。
“好，好。”韋內爾鼻子裡滿滿都是橄欖油和玫瑰花的味道，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有不小的麻煩呢，他和伍德雖然立場一致，但畢竟不是一起經歷過足夠考驗的自己人，他前面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就絞盡腦汁思考著要怎麼讓伍德明白自己真的是被控制住了。
不過看西爾維婭的態度，他估計應該伍德不會那麼無情。
他走進散發著芬芳的汗蒸房，伍德已經享受完了全套塗油按摩。
“伍德閣下，這事您放心，我給您洗的乾乾淨淨，一點酸也不會留下，還會把這個花紋都給補上。”房間裡還有一個布魯加洛和西爾蘭，後者如今和伍德關係大好，雖然沒有吸入酸霧也來享受一下橄欖油按摩。
前者是因為知道自己立場又不堅定了，這時候正在努力給伍德洗鎧甲表明立場，和沃金異端劃清界限呢，“伍德閣下，我可是堅決支援奧威提攜，支援攝政的啊，你可得給李特、西爾維婭閣下說一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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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那肯定。”伍德已經切身感受到對方的支援了，因為有布魯加洛這位精銳法師主動承擔了這個工作，那麼西爾維婭除了承擔雷鳴之劍的維修以外，還把貝尼託家族的安神劑都給伍德了，差不多也有個三千多塔勒的樣子，“這裡你得給我補好咯。”
“那肯定，那肯定。”布魯加洛好積極的樣子，威尼斯馬上肯定要開始大規模審查沃金異端了，他得好好表現才行呢。
除了這件位階接近核心，實用性大致是精銳的胸甲以外，伍德還得到了許多戰利品，包括貝尼託家族宅邸裡繳獲的高階安神劑、韋內爾和桑塔拉莉前者一張6級，後者兩張4級的卷軸。
“伍德閣下，其實這個胸甲雖然質量不錯，但多多少少會影響你的跑動吧？”布魯加洛家裡一貫信仰沃金女神，還有對抗攝政的黑歷史，這次真的有點慌了，“其實我這裡有一塊寶石，鑲嵌上去的話，就能讓這鎧甲像輕甲一樣不妨礙跑動。”
“貝尼託家族的生意你得自己去搶，宿命商會的話，情況還很不明朗啊。”伍德立刻知道這寶石不好拿，“我也不可以白拿你的寶石啊。”
“不，不，伍德閣下，這就是維修服務順帶著的，不存在升級，更沒有白拿什麼寶石。”布魯加洛當然不能讓伍德閣下做什麼違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我早就聽說李特商會最近在克里特島弄到了很多優質施法材料的原料，第一次敲定合同嘛，買方提前支付一筆貨款也是完全可以的，對吧？”
伍德看著布魯加洛掛著商業化笑容的臉，這明顯就是攝政的忠臣，上帝的信徒嘛，他毫無懷疑地說道：“布魯加洛閣下，你的對奧威提攜，對攝政，對特別顧問的忠誠，我已經切實感受到了，我會給西爾維婭和巴贊夫人說一下你的表現的，還有貝尼託家族空出來的施法材料生意，我看除了布魯加洛閣下，也沒有人能承擔得起來啊。”
反正就算不是，那也是威尼斯的問題，攝政和特別顧問的問題，他就是一個劍士被壞人矇蔽很正常，希望他不是就可以了啦。
“伍德給下你客氣了，客氣了。”布魯加洛一邊說，一邊就把自己一個戒指上好大漆黑寶石給拆了下來，然後拿出一把精緻的金剛鑽，朝著伍德的鎧甲上開始打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