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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師祖留下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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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馬各自說了遭遇,合計完後卻是讓我與婉晴哭笑不得。

原來那山神廟裡的蠟燭是馮叔點的,說是進山求財路不容易,想著讓山神照拂一二。

不過為什麼蠟燭顏色不正常,分析來分析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無心之舉嚇到了我與婉晴,卻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此時揭過以後,又說到了那死屍身上。

一直捋到此處,方才想起那屍體中為何會有如此讓人作嘔的蟲子!

剛想請教休嶽是否知曉一二,突然腦中一激靈便挽起褲角看,只一眼心已寒了大半!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腿上已經同那腐屍一樣密佈著血點了!

早先看見腐屍身上的血點後便有些擔憂,不過當時事態緊急並未處理,事後便忘記了,現在方才想起已然有些遲了!

腐屍身體內的蟲子,必然是人還活著的時候就鑽進去的,不然皮膚表面必定會留下明顯的孔。

想通這一層關係,心中又驚其另一個念頭,這可惡的蟲子莫非是依靠活物的身體而繁衍?

否則何以解釋堆積在腐屍體內成千上萬的蟲子?

於是連忙讓婉晴將褲子挽起來,不出所料她也在不知不覺間,就被蟲子鑽進了血肉裡,不過她因為在水裡的時間稍短,所以情況要好上很多。

此刻想起那腐屍的悽慘模樣,心中一橫便從婉晴的包裡摸出驅蚊除臭用的薰香,由於香細所以用來點這些血印倒是極好。

雖然覺得不是極妥,不過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點上香要緊牙關一連點了三個血點,此後再也忍不住灼痛,不由得哀嚎出聲。

此刻休嶽已然回頭神來,看清狀況後便是一頓奚落。

只見他從包中摸出盒子,又從盒子裡取出褐色藥丸分與我同婉晴。

他解釋道:“這種蟲名為蠶蝗,喜以動物屍體結巢成蠶,因而得名。”

“此蟲喜陰畏火,若是你以此法應對,恐怕會適得其反,若是將其燒死,屍體存於體內恐怕有感染之嫌,若是沒有燒死,受外界影響便會向血肉更深處鑽去。”

休嶽捏著藥丸,似乎有意得瑟:“這藥丸便是剋制此類蟲物的奇藥,吃完之後過一段時間內,血液之中會有一種獨特的藥性,蟲子受到藥力驅趕便會自己爬出體外。”

“不過自我行走大川以來,倒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這藥我帶在身上有些年頭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如此一比較,我的辦法便有些相形見拙了。

同婉晴接過藥丸便吞入腹中,畢竟怎麼著也得一試,況且內心深處竟覺得這個休嶽出奇的可靠,。

藥丸一入口,便覺得有一種中草藥特有的回甘。

休嶽此刻臉色一黑,吐槽道:“這藥必須使用特殊的服用方法,方才可以起到應有的效果,且半月內只可服用一顆!”

說完也不顧及我同婉晴的眼神,轉身就拖著我倆竄了出去。

一出洞外拖著我倆掠出數十米遠,便將我倆直接扔進了溪水之中。

受冰冷刺骨的寒泉一激,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心中有些怒火中燒正要爆發,可那含在口中的藥丸竟在頃刻之間化開!隨之而來的便是萬蟲在體內爬行的極度疼痛。

原來那蠶蝗在入體之時,便分泌一些麻痺神經的毒素。

再加上當時惡鬼擋道,渾身上下神經緊繃完全忽略了疼痛。

現在放鬆下來,再被冰水一激,神經也在瞬息之間敏感了起來,敏感到已經能清晰的感覺到蟲子在體內橫衝直撞。

轉眼間就已痛得滿頭大汗,差點便哀嚎了。

不過餘光卻瞧見婉晴這小妮子默不作聲,便只好握緊拳頭苦苦支撐。

因為婉晴雖然也牙關緊閉強忍著疼痛,不過卻有莫大的毅力,始終沒有叫出聲來。

不過好在疼痛只維繫了數息之間,半個身子便被凍得麻木了。

只見身體裡湧出密密麻麻的線狀肉絲,一顆心才總算落到了實處,畢竟眼下小命總算是保下了。

此刻已然明白休嶽的意圖,當真是又羞又愧。

原來休嶽將我們推去水中,不過是想借冷泉讓二人體內的種子爬出來。

試問那蟲子一樣的無脊椎動物,又怎會自己脫離宿主的肉體?

正想開口給休嶽道歉,休嶽卻輕“咦”了一聲,跳下水來。

只將水濺得滿身都是,但一旁的婉晴卻絲毫沒受任何殃及。

見此心中的愧疚和感激之情,頓時蕩然無存,這休嶽擺明了是對我不滿!

也顧不得冷與不冷,反手就想將他按進水中。

雖然行徑不怎麼光明磊落,畢竟誰也不是愛吃虧的主。

不過這休嶽腳底似乎踩著彈簧一樣,一下子蹦上了岸。

可我卻沒有他的反應快,再加上又被寒水凍僵了身體,所以便毫無懸念的摔進了水中,還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進去,直引得婉晴在一旁哈哈大笑。

一想到這水中盡是那噁心蟲子的屍體,便強迫自己吐了出來,只是水已入腹想吐盡已是不易,直弄得自己陣陣噁心。

“放心,方才入水時已撒過藥粉,水裡的蟲子觸之即死,即使吞入腹中也不過鬧兩天肚子而已……”休嶽安慰的聲音適時傳來。

休嶽話鋒一轉嚴肅道:“不過這水不乾淨!太陰沉!太重!這竟然和我曾經遭遇過的浸屍河極其相似!”

聽見休嶽口中說出“浸屍河”三字,心中一緊,不由得收起了嬉笑。

原本以為休嶽不過是有一些神通的風水先生,如今看來倒像個十成十的走地仙!(走地仙即盜墓賊)

所謂浸屍河是一種護陵機關,如同殉葬坑一樣,因人含冤而死極易養成厲鬼,通常作為守護墓主人的一種手段。

休嶽囑咐我與婉晴再泡上三五分鍾便可回去,而他自己卻摸黑沿著小溪向上游探去,看來是想摸清浸屍河的源頭。

雖有心提醒他不可走遠,可休嶽卻如同長著一雙夜眼,幾個呼吸間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片刻之後與婉晴起身往回走,山風嫋嫋越顯清幽。

婉晴用手電筒環顧四周地貌,突然驚道:“這小溪的源頭似乎是陰兵拋屍的山谷!”

婉晴受傷頗輕,警覺性同觀察能力都極強。

顯然在部隊中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此時此刻竟然先我一步察覺出異常!

藉著月色模糊瞧了瞧附近的山貌,發現婉晴的推算果真是正確的,我看著休嶽離去的方向,一顆心不免有些不安!

雖然休嶽本事不小可終究是個人,面對陰氣極重的陰兵,怕是討不得半分好處。

而且不知為何,休嶽給我的感覺異乎尋常的親近,似乎我與他之間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絡。

拋開這些不說,回想起那陰兵異乎常人的手段更是後怕。

想到這裡便讓婉晴先回去,婉晴哆嗦著身子似乎擔心我的安危也想跟去。

只好連連保證不會走遠,去去便回,婉晴這才點頭同意。

目測婉晴平安回到營地,當下也顧不得渾身被寒流浸溼的冰冷,沿著休嶽離去的方向向上游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走了十多分鍾,除了一些生活在溪水裡的小動物外,休嶽的半個影子都沒見著。

而此時此刻也為自己的冒失後悔了。

這夜裡本就林深露重,這個時候又是深夜,溫度只有寥寥幾度。

擼起袖子一看,皮膚都凍紫了,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在原地猶豫了幾秒鐘,咬牙再沿著河道爬了兩百來米,估摸著那拋屍地就在附近,方才停了下來。

可四周只有筆直的山崖,半個人影子都沒瞅見,就連小動物活動的聲音都消失了。

感受著四周微妙的變化,回頭一看便被徹底震住了!

此刻正站在河流源頭,地勢略高。

透過茂密的樹葉眺望遠山,只見一輪圓月排霧破雲,濃濃的月色自天上灑下,如同天光乍現一般。

奇異的是萬層雲濤又裹在明月周圍,讓月光直直照射在遠處的斷頭峰上,甚是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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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格局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之間又死活想不起來。

為了更好的觀看,只好強忍著寒冷,爬上了一塊斜立在溪中的巨石,關掉手電冷靜地思索起來。

大概是因為太冷,思想已然有些遲鈍。

半響過去了方才想起,在羽陵遺書最後一頁,留了一幅簡筆圖,是師祖留下關於永生的最後線索。

其圖之神韻,正如群山合圍之下的此情此景,如同作畫之人當年便是站在此地所摩。

唯一不同的是羽陵遺書上的簡筆圖,圖中峰巒入雲,大有一柱擎天之感,絕非如同當今斷頭峰這般慘淡愁雲的光景。

相反其山勢有大俊美,渾身散發著祥瑞氣息,如同仙靈居所,鍾靈毓秀。

因此即便是圖,也能滌人心靈,故而有“神韻”之說。

到這個地方與羽陵遺書上記載的“永生線索”,實在太過相似,又不由發人深思。

師祖當年在百閣仙上生活了將近二十年,而這裡其實距離百閣仙並不遠,只是山重水複,兩地有青山阻隔而已。

如果當年師祖來過這個地方,他所繪的圖就不該那般仙氣縹緲,畢竟斷頭峰數百年就這個鬼樣子,族譜上記載得明明白白,作不了假。

因此師祖在決定趕來川東,收我這個徒孫之前,就已經從別的地方收集到了關於“永生的最新線索”,於是才有那殘圖傳下。

而之所以認定這便是那殘圖指引所在之地,是因為世界上可連兩片相同的樹葉都找不到,更遑論希冀有兩地山勢相同?

即便有,其內在的神韻也做不得假。

好比雙胞胎姐妹,姐妹倆外貌出入無幾,可舉手投足間的“韻”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師祖在進山修行後,究竟有沒有親自來看過這個地方,這還得兩說。

另外關於永生的線索,究竟是什麼?

雖然師祖他老人家是佛門中人,可這線索也太佛系了,連一點旁白都不留。

用丙奇的話說:“傳道授業不詳盡,那怎麼成?”

想到這裡莫名想起之前,慘死在沼澤裡的解元散官傳人。

於是突然又有了一個荒誕的假設:“莫非這斷頭峰裡埋了某位元代諸侯?!”

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結合之前萱靈萱姐,給我看過的衛星地圖,他娘的,是風水中有名的九仙朝鳳格局!

所謂“九仙朝鳳”,是風水裡一等一的福地,不過只能葬女人。

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這才想起自己此行是為尋找休嶽,回過神後,只覺得四周更冷了幾分,估摸著休嶽指不定已經獨自回去了,當下也準備起身往回走。

“砰!砰!砰!”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我一個哆嗦,手電都差點脫手而出。

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伏下身體回過頭去看,只一眼就把我嚇個半死!

只見休嶽不知何時已經現身,跪在溪水旁一塊相對平整的岩石上。

休嶽跪對著我所在的方向一直磕頭,這樣說應該不恰當,應該是斷頭峰所在的方向。

那磕頭的力道之大,似乎要將頭都磕破了一般,可詭異的是休嶽面無表情不知痛覺不說,就連額頭上一丁點傷口都沒有!

更加可怖的是,幽綠色的水光映在他的臉上,甚是妖邪,整個人都散發著詭異!

見到休嶽的反常,我暗自狐疑,此處乃是拋屍地,休嶽指不定被髒東西上身了。

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不管他是人是鬼,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磕下去。

休嶽本身就是練家子,額頭沒破指不定練了鐵頭功,若是再這樣磕下去,即便是合金頭功也得廢了。”

想到此處也顧不得害怕,當下就準備上前招呼他。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休嶽以一種極度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腰肢扭動間像個女人。

最離奇的是休嶽竟然赤著腳,穿著一件血跡斑斑的褶花裙子。

看款式竟然與之前在沼澤纏著婉晴,那被削去半個腦袋的女鬼的裙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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