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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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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張家梁子通了公路,原定計劃是一條隧道開大山,只是山中瘴氣害人,要破毒瘴就得引風砍樹,只是前去伐木的工人又接二連三出了事故,到後來事情非但沒能平息,反而不斷發酵,幾經波折後,終於等來一紙公文,擱淺了洞穿到一半界山的隧道,改用了最為原始的九曲十八彎式盤山公路。

至此,淡出了數百年視野的張家樑子,又在地圖上鮮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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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瘋鼻子道士走後四十七年,張家樑子又來了一個賒刀匠,徑直找上張老二的親兄弟張老四,並強買強賣促成了一樁荒唐“生意”。

張老四當過兵,上過越南戰場。

越南南北戰局已定後先遣回國,被分配到大慶油田工作,張老四卻說自己還沒娶媳婦兒,便放著大好前程回到張家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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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五月中旬正午,百十裡外的城鎮裡已經開始燥熱了,深山裡的張家樑子卻是風光正好,萬物如新。

此時的張家樑子已不復昔日榮光,年輕人都趕著出去賺錢,樑子裡留下的就是些老弱病殘,偌大的寨子裡看上去頗為冷清。

今日卻稍微有些活氣,只因張老四家來了個賒刀人。

賒刀人,拜鬼谷子為師,據說專修占卜,能占卜生死及世道變遷,相傳每逢天下有大事發生,便翩然而至,以“讖”預言。

賒刀人也稱卜賣,賣貨的方式很奇特,賣時分文不收,只吟一句讖語,一語成讖後,再來收錢。

可奇就奇在他到張老四家中不為賣東西,只為達成一莊交易。

更奇的是張老四多年從軍,也算得上是半個唯物主義者,竟然還稀裡糊塗答應了。

賒刀匠莫約四十來歲,一張江湖臉,蓄著茁壯的絡腮鬍,挑著一副空擔子,自顧自走進張老四家拭凳就坐,為自己倒上一碗茶,餞一口嘆一句“好茶!”,這才望向張老四,笑道:“三年後的今天,老人家將添第一個孫兒。”

張老四不為所動,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支著煙桿有一口沒一口地抽,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

張老四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心裡卻在想:“添不添孫兒與你何幹?”

這也難怪,這年代騙吃騙喝的各色人物,多如林中落葉,各種變著法兒來的都有,張老四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正常情況下,騙子遇上這種愛答不理的知道不好糊弄,便自個識趣的走了。

那賒刀匠也不在意,自斟自飲了碗茶水,收了嬉笑,一臉嚴肅對張老四說道:“老人家且耐性聽,餘為你細細道來,老人家可知天有一星名希淵?”

張老四搖搖頭,那賒刀匠人似知張老四定答不上來,復解釋道:“希淵者,星如其名,久沉於淵,千年一現,一現也不過半旬,只此一星本可與天淵三星遙相對應,足可見此星奇,餘一年前闖了嶺崖獨柏坡,有幸得見山腹中絕世天盤,所求之事無果,卻不知為何窺見希淵將沉,然此星將散,神韻猶存,將沉星魄已於去年五月十五開始降落,此魄本能攆化胎形完整落地凡塵,只是半年前餘夢其途中遭遇天厄,胎靈衰變再難重聚,但見此胎以星隕電閃之勢於星空燃馳三年方能落地,雖胎散星空,然丁末靈氣不肯化,餘半年來夜夜觀天象,問星趕路,終於算得此靈光碎片必落於此間,只是不知應在誰人身上,故而餘足跡踏過方圓百里村落,觀得各家氣運皆不曾有此殊榮,只餘今日行到此間,但見主家星雲覆舍,紫氣繞樑,風吹不走,雷打不動,與夢中胎靈氣象一轍,方認定夢中所見無假!”

張老四吐出一口旱菸,冷笑道:“既是天降神胎,自有其不凡命數,若真有其事,他日成才,旁人不誇一句錦口繡心,也會言上一句“不是仲尼重出世,也是顏子再投生”,只是不知你一個旁人一路尋來,又心生何種算計?”

賒刀匠卻不惱,只是耐心解釋道:“老人家莫要誤會,但聽餘解釋,既知此星遭遇天厄,胎雖已散,然靈猶在;既靈存,則厄在,故此子先天身負天厄之數,若無吾之一脈相解,只怕難過此茫茫天數!況靈胎既已投夢餘知,餘尚有不救之理,故餘言此子命數受天厄,十二歲之前,只怕日日會夭,時時將隕……”

不待賒刀匠說完,張老四不樂意了,好話且聽著,抖摟晦氣那可不行。

張老四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起身就把賒刀匠往外趕。

賒刀匠人身子靈活,繞開張老四,抱著斗大的八仙桌不撒手,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張老四平素為人謙和,不愛計較,見賒刀匠除了一張嘴說得了幾分窮酸文,也不好動粗,只得任他去了,大不了再不聽就是。

“餘與此子有緣,若主家願意讓其拜餘為師,餘自當盡力佑助其渡過難關。”賒刀匠見張老四拿他沒折,又腆著個笑臉說明了來意。

張老四額上的眉頭時展時舒,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賒刀匠卻是不管不顧,盯著張老四似笑非笑,神神叨叨唸叨個不停:“初年駁雜早歲辛勤,勞心費力用盡精神,骨肉如冰財帛如雲,百計千方所成一事,到頭落個不見殷勤,近親不親只好離鄉,得安身處漸且安身……”

張老四面色驀然陰沉,似能滴出水來,不等賒刀匠說完,張老四勃然大怒,將賒刀匠連人帶傢伙甩出門外。

賒刀匠被趕出門外也同樣不惱,只是一邊整理吃飯的傢伙一邊對張老四說:“中甲誒,餘聞飯熟菜香,何不讓餘家飽餐一頓,再另行啟程?”①

張老四反手將門關上,不管那賒刀匠說什麼都不搭理。

賒刀漢子在外叨叨一陣,只聽屋內毫無響動,終於有了幾分行走江湖的狡猾,扯著嗓子笑道:“適才所談之事餘應也好,不應也罷,餘只把話撂與主家,今日所言不為與汝商量,單為知會,餘已良言相勸,汝既不聽,且莫怪餘強買強賣。”

“餘與汝五載,若有意名尋秋,拜入餘門第,若無意名道玄,此二名各有講究,皆可抵天厄兩載,若不為事阻,餘自守約,汝好自為之,今日之酒肉留於來日嘗,也未不可。”

語罷賒刀人吆詞遠走,只聽是:“欲罷塵行望碧霄,奈何羽翼未堅牢,陰功積德知音上,駕鶴攜琴上九霄……”

那賒刀人就此遠去,張老四再沒見過他。

張老四重新落座茶案前,卻見賒刀匠此前用過的茶碗下壓著兩張暗青色符紙,張老四抽出一看各用茶水書就古文兩字,正是那“尋秋”與“道玄”四字,字跡靈動飄逸,秀美清奇,難以想象竟出自一個蓄著絡腮鬍的漢子之手,更難得可貴的是字中藏有一絲神韻,張老四入眼一看便被字意所牽,等緩過神來水跡已幹,再難看出個名堂,張老四隨手將符紙塞進抽屜,只是兩張青符似泥沙入水,不出半日功夫便化去了。這一幕張老四是不曾發覺的。

賒刀匠走後三年整,張老四果然添了個孫兒,張老四驚喜之餘,哪裡還能記住三年前那檔子事?給孫兒取了個名字叫鼎銘,意為“灼金成鼎、歲月為銘”。

鼎銘出生後果真如那賒刀人所說一般,病魔纏身,又曾幾度病危,常常幾個病症交替出現,著實讓一大家子淘神費勁,害人不淺。

某一深夜,張老四驚夢孫兒早夭,夢醒時分仍覺後怕。

方才憶起三年前那賒刀匠的話來,於是更名為尋秋。說來也怪,名字一改,萬般病痛竟不治而愈。

真可謂:天地有先機,世人不能識,待到應驗時,方知兇與吉。

經此一難,兩年時間倏忽而過,小尋秋也健康成長。

張老四好面子,眼看五年之期將近,又不願讓孫兒拜在那賒刀人門下,於是不顧家人反對,再次喂更名為“道玄”。

其實張老四是耍無賴了,既說尋秋、道玄皆有機緣,那互換便是,一來孫兒無災無病,二來不用拜賒刀人為師。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名字一改百瑞盡消,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又無端折磨起人來,食不進咽不下不說,還拉著肚子發著高燒,最後莫名其妙進了重症監護室。

張老四平素最是喜愛這個孫兒,沒事就小尋秋放在自己腿上,任小孩拉屎撒尿在身上也不帶嫌棄,這個孫兒也當真討人歡喜,不到半歲便能牙牙學語,這兩年時間也不多讓人操心。

張老四雖愛面子,可在孫兒的安危上也慌了神,於是又更名為尋秋,可這一次卻再沒任何效果。

不止如此,小尋秋的病情更是急轉直下,原本勉勉強強能跑路的小尋秋,幾日下來更是站都站不住了。

張老四徹底慌了,唯恐那夜惡夢成真,於是頂著精神上的折磨和家人的怪罪四處求人問藥,半個月過去弄得些藥物偏方也沒啥效果。

張老四確實後悔了,後悔沒有聽賒刀匠的話,後悔為了自己的面子讓孫兒受苦受難。

想到賒刀匠,張老四自然想起“餘自守信”的言語,張老四升起些許信念,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那神棍上。

張老四掐了掐時間,再有三日便是五年之期。於是每日爬上樑子後的山上盯著過往的路人,生怕那賒刀匠記岔了路,誤了孫兒的病情。

兩日過去,張老四沒有等到來人,面容不免憔悴。

第三日一大早,一大家子備好飯菜望眼欲穿,到了黃昏時分終究不見人來,張老四更是心中誹腹,“莫非此人忘卻此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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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四坐立難安,唯恐數年前定下的誓言,盡成了無稽之談。張老四在路邊來回踱步,便是茂密的綠植也被跺碎了。

命運就是如此滑稽,當初張老四對別人愛搭不理,如今又巴不得那人立馬出現在眼前。

一家人左等右等不見來人,直到殘陽落山後方才徹底沒了耐性。

那人再也沒來,可當日來了一個鬚髮盡白的老和尚。

和尚說路過此地想討口水喝、化口齋吃。

張老四心中一嘆,那人不來也罷,不如早早吃過飯另尋他法,於是請老和尚上座。

老和尚也不客氣,坐下便吃,酒足飯飽後才道:“愛徒早登仙闕,臨終有一遺志相托,故老和尚今日前來,便是為了其生前最後一願,之所以來晚,皆是因年老體衰趕不得長路。”

張老四腦瓜子通透,一聽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原來眼前這位這其貌不揚的老和尚竟是那賒刀匠的恩師。

雖然張老四不待見那賒刀匠,不過聽聞他死了心中不免空空落落。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真可謂世事無常,死前還不忘履行當初的約定,張老四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張老四雖然好奇,不過卻是識趣,沒好意思戳老和尚的傷疤,沒過問那賒刀匠的死因。

張老四回想起賒刀匠,突然明白老和尚為何吃肉喝酒,不正是為了當年的飯局之約?

老和尚繼續道:“此次前來便是替徒收徒,不知施主可曾思慮清楚?”

張老四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救星,哪裡還需要考慮,當下滿口答應下來。

那一天,一位替徒收徒的老和尚,一位替孫拜師的老農,矗立星空下相談許久。

——————

翌日、老和尚去了川東深處的廟宇繼續修佛,廟裡來了老和尚,僧人們是高興的。

說來也奇怪,這場荒誕的拜師之後,小尋秋的病再次不治而愈。

而尋秋也不知為什麼,每年都得隨禪師在山中修習月餘。

自他五歲起,便年年如此,不曾有過中斷,直到18年期滿。

而今年便是最後一年,而老和尚早已圓寂三年了。

得其快壽終之時,尋秋尚在外地,趕回來時師祖早已圓寂許久。

尋秋上前摸了摸他枯槁的雙手,回想起與師祖相處的許多光景,竟是讓修心小成的尋秋滾滾落淚。

尋秋不知師祖早年生活是何模樣,可曾留下子嗣,眼看老和尚走得如此淒涼,少不得傷心淚目。

尋秋握著師祖的手,老和尚似乎有所感觸,竟光返照般又活了過來。

僧人們又驚又喜,寺內小僧紛紛上前作揖唸經,似乎拜的不是老僧,而是顯聖佛祖。

老和尚卻只是吟一聲佛號,搖頭道:“毋需如此,只是心中提著一口氣而已。”

老和尚揮了揮手,其他僧侶退去,老和尚是有話要對尋秋說的。

老和尚看著跪在身前的尋秋,顫動著長長白眉問道:“徒孫,師祖身懷數法,卻未曾有一班法門教與你,你可曾後悔拜進蔽門?”

尋秋舉目看去,才發現和尚一張老臉不知何時生出無數的老年斑紋,因而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回答。

老和尚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待尋秋回答,又隨口囈語道:“法不輕傳,道不賤賣,醫不叩門,師不順路,千金不傳無義子,萬財不渡忘恩人,醫逢信者但可救,道術無名枉費心,在你身上似乎一切都顛倒齊了……”

尋秋聽在耳裡,卻不曉得其中含義,只是隨著老和尚尾聲漸小,沒來由感到一陣心神不定。

只是這一絲慌亂很快被手腕處傳的疼痛召回,只看老和尚一改往日慈悲,竭力瞪著一雙老而不濁的眼望向殿外,匆忙吩咐道:“徒孫張尋秋悉令。”

尋秋下意識雙膝跪地,中氣十足道:“師祖請講。”

老和尚雙手轉而握印,吩咐道:“切記,師祖走後肉身不消入土,只須在廟內隨便覓一處空位妥善安置即可。往後三年當不可懈怠,還需每年來此相伴半旬。此三年,若此形骸軀殼無異,以後可不必再來,若三載內因尋秋你引發任何異常,當知皆是天意,只需坦然受之即是!”

說完最後一字,老和尚溘然而逝。

感受著老和尚迅速僵硬的身體,尋秋沒來由有些膽寒,這一瞬間恍惚出神後,再回頭去看時,只看和尚滿面褐色斑紋卻已散盡,又恢復了那張熟悉面孔。

……

師祖走後,尋秋遵循其遺願將其放入一處較偏僻的廟宇之中。

一是因其他地方佛像居多,雖說佛法面前人人平等,但廟內的小和尚也得給老和尚端茶送齋不是?

將師祖放進去,便成了跑腿嘍囉,尋秋自是不願。二是因老和尚愛清靜,所以仙宮懸旁的偏殿便是佳選。

前兩年師祖肉身未曾有半分異象,反而風乾後更顯佛性,若是再鍍上一層金箔,便稱得上是真正的金身。

只是老和尚臨終前的言語,卻又深深刺痛著尋秋。而今還未上山,心中便籠罩著一層陰霾,不知師祖口中的異像是否是指屍變?

註明①:中甲相當於主家、東家的意思,算是江湖人自謙的一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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