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北寧說完這些自誇之語,順便還貶低了一下皇甫靖之後,眾人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後便是憋不住想要發笑。
北安侯真的是認真的嗎,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自誇的人。
不過……說實話,就北安侯這張臉,這些詞用上去好像也不過分。
而此刻,臉色最為難看的,就是皇甫靖了。
蘇北寧不僅諷刺他的長相,竟然還諷刺他的年紀!簡直是可惡至極!
還有這一次文試,他後來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蘇北寧的圈套,他買通的眼線也被抓了,而且還特意送到了驛館之中,說是派來服侍他,根本就是想要羞辱他!
“蘇北寧,你一個宦官,無根低賤的腌臢之人,你竟然還敢羞辱本侯!”
皇甫靖這話說的十分難聽,冷傲寒頓時就變了臉色。
“康平王這話未免太過了。”
“呵,西淵太子什麼時候和北安侯這般熟悉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專門結交太監的癖好。還是說有些腌臢人的手段太過高明,一下子西淵太子都勾搭上了!”皇甫靖冷笑連連。
“康平王慎言!”西淵使節中,立刻有人冷了臉。
而南臨的一眾朝臣,臉色也並不好看。
雖然說他們其中有不少人之前也用這樣的話暗地裡面罵過蘇北寧,但是,蘇北寧終究是他們南臨國的北安侯,怎麼能被大晟的人這般羞辱。
而且,這康平王如此找麻煩,歸根究底肯定是因為之前文試的事情,這哪裡是在找北安侯一個人的麻煩,分明是在藉機尋釁滋事,羞辱他們整個南臨國!
率先坐不住的,是周其正。
“康平王雖是大晟使節,可若是康平王再這樣言語侮辱,我們南臨國恐怕也沒辦法再以禮相待!”
“周大人說的沒錯,康平王莫不是真的覺得,我們南臨國仍由你羞辱嗎!”
“沒錯,說到底,這一次大晟還是南臨的手下敗將。”
“都在吵嚷些什麼。”
洛帝皺著眉頭,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到洛帝,官員們立刻噤聲。
而皇甫靖眯了眯眼睛,卻率先開口:“南臨皇,本王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就是你們南臨國的待客之道。”
“康平王又何必惡人先告狀,剛才明明是你羞辱在先。”周其正忍不住開口。
“到底發生了何事?”洛帝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一旁有官員連忙將剛才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在聽到皇甫靖那般羞辱蘇北寧之時,洛帝的臉色也瞬間不好看起來。
“康平王,蘇愛卿是朕親封的北安侯。”
“南臨皇,本王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畢竟北安侯的確是個宦官。縱使有言語不當之處,可是南臨的官員們,這般咄咄逼人,似乎也是不妥吧。”皇甫靖雖然聲音緩和了不少,但是卻仍舊是不肯退讓的模樣。
“皇上,是康平王他……”
“夠了。”
周其正想要再次開口,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洛帝給打斷了。
自己親封的北安侯,自然不能夠任由這般羞辱。
可是,畢竟大晟和西淵的使節都在這裡,而且再過兩日就是自己的壽辰,又都是打著祝壽的名義前來,若是撕破了臉的話,對幾國的顏面和關係都沒什麼好處。
可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不管偏向哪一方,都不妥當。
看出了洛帝的不悅,剛才開口的幾個官員中,除了周其正之外,其他人心頭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他們就不摻和了,這下知道像是他們上趕著讓皇上難辦了。
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蘇北寧,卻站了起來,“皇上,微臣有話想說。”
眾人都以為,蘇北寧是要請求洛帝做主,替自己出氣。可沒想到的是,下一刻,蘇北寧卻對著皇甫靖拱了拱手。
“康平王見諒,南臨國沒有輕視大晟使節之意,諸位大人們也只是見不得本侯被羞辱,所以就事論事,並無任何敵對之意。仔細想想,剛才的事情也不過是幾句玩笑,想來康平王應該也並非真的想要羞辱本侯。”
蘇北寧這話,擺明了是在給對方臺階,想要化干戈為玉帛。
而蘇北寧這大度的姿態已經做滿了,皇甫靖這種情況之下,也懂得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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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順著蘇北寧的話,承認只是玩笑之言。
“既然只是玩笑,那都無需在意,康平王落座吧。”
洛帝淡淡開口,順便還看了一眼蘇北寧,目光之中分明是在誇讚對方識大體。
而剛才有點後怕的,已經後悔自己的官員們,心裡面頓時對蘇北寧多了幾分好感。
沒想到,北安侯受了羞辱,竟然還能夠顧全大局主動退讓。
雖然說平日裡面北安侯名聲不好,但現在看看,比起這位康平王,至少要好的多。
蘇北寧倒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退讓,竟然一下子又收穫了不少好感。
而對她來說,只是不願意在這宴會之上把事情鬧大罷了,至於散了宴會之後……
蘇北寧輕輕挑挑眉,有些場子還是要找回來的!
接風宴會安排在傍晚時分,等到散場之時,已經入夜。
蘇北寧磨磨蹭蹭的出了宮,吩咐連易駕著馬車晃盪了一圈,等到夜深了,才帶著連易,到了驛館周圍。
“那一間,就是皇甫靖的房間。”蘇北寧指著二樓東邊的房間窗戶,開口說道。
連易點了點頭,一臉氣憤又激動的開口:“主子,奴才知道,康平王今天那般羞辱主子,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蘇北寧對連易的反應很是滿意,“好,那你快上吧。”
“上?”連易臉色一僵,“上什麼?”
“當然是上屋頂了。”蘇北寧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紙包,“然後把這包藥撒下去,記得別浪費,貴著呢。”
連易看了看蘇北寧,又看了看那高高的二樓屋頂,表情十分復雜。
“主子,奴才不會輕功。”
蘇北寧擺了擺手,“不用輕功,看到右邊那處矮房子了嗎,你慢慢爬上去就行。”
連易表情越發複雜了,“主子,其實奴才……有點怕高。”
蘇北寧一愣,“恐高?”
“是。”連易點頭。
蘇北寧眨了眨眼,伸手拍了拍連易的肩膀:“說實話,你這當下屬的競爭能力……不高呀。”
算了,還是她自己來吧!
驛館外圍並沒有守衛,雖然院子裡面有人巡邏,但蘇北寧很快就摸清楚了節奏,然後靠著旁邊的院牆和屋頂,利落的爬上了皇甫靖房間的屋頂上。
貓著腰,蘇北寧動作極其小心,輕手輕腳的掀開了半塊瓦,開啟了那包藥粉。
然而就在她正準備倒下去之際,眼前卻突然悄無聲息的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