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再入魂墟
在陳老爺子就要嚥氣的時候，姜天風到了，他一身白衣，氣質出塵，站在陳老爺子面前，面貌還如同以前一般。而陳老爺子看著，雙眼不由瞪大，接著躺在椅子上的他不由站起了身子。
姜天風看著將他扶住，然後一揮手一張椅子出現，他坐在了陳老爺子的對面。
“神仙，師尊果真是神仙。”陳老爺子本來渾濁的雙眼，一時間不由因為驚喜，變得明亮了幾分，他雙眼看著姜天風心緒久久不能夠平靜。
“老爺子你恨我嗎？”姜天風問道
陳老爺子看著姜天風搖了搖頭，笑道：“從來沒有，對與師尊我只有感激，還有諸多疑惑。”
“哦，疑惑，你說說看。”姜天風雙眼盯著陳老爺子，臉上露出一個好奇的神色，接著手中拿出了兩個靈果。一個遞給陳老葉子，一個自己慢慢的吃著。
陳老爺子雖然是軍人出身，學過幾年武功，但是現在已經耄耋之年，牙齒就剩下了幾顆，看著姜天風遞來的果子，嗅著香味，想吃可是又怕吃不動。
“無事。”姜天風微笑道
陳老爺子看著不由接過，接著用上僅存留的幾顆牙齒，咬下靈果。原本陳老爺子心中覺得他這幾顆牙齒，今日吃這果子怕是要不保了，可是沒有想到，一口輕輕的咬下，果肉瞬間的在他嘴中化作最精純的靈氣，慢慢的進入了他的身體中。一瞬間陳老爺子乾枯的皮膚不由變得微微紅潤，等了一會，他感覺他的幾顆老齒不由被什麼東西頂著最後脫落，兩排如玉的牙齒不由瞬間的長出。而種種變化還未消失，陳老爺子感覺他已經不聽使喚的手腳，渾濁的雙眼與快失聰的雙耳也在飛快的變化，最後陳老爺子感覺自己回到了四五十的年紀。
鶴髮童顏的的陳老爺子看著姜天風不由震驚，接著身子麻利的起身，就要給姜天風跪下。
姜天風伸手虛浮，陳老爺子便是站起，接著他驚愕的看著姜天風。
“不用如此，說吧，心中對我有什麼疑惑。”姜天風微笑道
陳老爺子沉思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我心中的疑惑說出，或許惹得神仙師尊你老人家生氣。”
姜天風聽著哦了一聲，然後道：“那就不說好了。”
陳老爺子聽著不由著急，接著笑道：“師尊莫生氣，我這就說，這就說。”
陳老爺子說著將手中的兩頁白子拿出，放在了姜天風眼前：“弟子這些年來一直不明白，這兩頁白紙的意思，希望師尊你給弟子解惑。”
姜天風看著這兩頁白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接了過來，接著一手拿著一張白紙，放在陳老爺子面前，笑道：“你看見了什麼？”
“兩張白紙那？”陳老爺子疑惑的道
姜天風搖了搖頭，笑道：“我是說白紙上面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陳老爺子搖頭道
“你確定什麼都沒有？”姜天風神色嚴肅的問道
“確······確定。”陳老爺子看了姜天風一眼，最後有些結結巴巴的道
姜天風手上憑空出現了一團火焰，瞬間將兩張白紙給燒燬。
看著陳老爺子疑惑的 樣子，姜天風道：“正如你說看見的，這兩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不過他上面的內容，早已經記錄在了你的腦海中。”
陳老爺子疑惑，而姜天風繼續道：“你當初下山，心思單純，一心報國。你當時的心便如同這一頁白紙···”
姜天風說著手掌伸出，那燒燬的白紙化作了玉簡模樣，他遞給了陳老爺子，教他了簡單的神念觀看法門。
陳老爺子剛才吃的果子是人參果，這果子可是對聖天境的強者都有巨大幫助，給陳老爺吃下，他現在體內的靈力，已經比得上雙天境。
因此姜天風教他的神念觀看法門，他很快便是學會，接著觀看玉簡中的內容。
而當陳老爺子觀看了玉簡中的內容，他明白了剛才姜天風的話：白紙上面內容，已經記錄在了他的腦海。因為這上面的內容便是他的上半個人生，玉簡中清清楚楚的記錄著他幹過的每一件大事小事。
“想看看你下半部人生嗎？”姜天風笑道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姜天風手掌伸出，另一張白紙出現，瞬間化作了另一枚玉簡。
陳老爺子接過，繼續觀看，許久他雙眼有著淚光閃起。這下半部人生中，記載了他幾件惡事，而第一件惡事便是導致了他爺孫註定不能相見，或者相見便分離。
“當年你滅楚國，帶著報仇的心，楚國百姓大難出現無數流民，而在當時你便是與我和長明擦肩而過。”姜天風神色凝重的道，“我知道你心中還有疑問，為何當初我要離開長明，而這便是原因。”
陳老爺子聽著一愣，最後苦笑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
姜天風默默不語，或許這就是報應！
兩人對坐許久，兩人才再次開口，是陳老爺子先開口，他看著姜天風笑道：“你是不是要問，長明死前有無怪你。”
姜天風聽著一愣，看了陳老爺子許久道：“我是想要問長明是否怪我。”
姜天風抬頭看向天空，黑夜已經來臨，天空中的滿天繁星，很漂亮，很閃耀，很美麗，可是有的人卻是不能夠享受。
姜天風離開的這些年，長明漂泊了三年，漸漸安定。而在漂泊的日子中，十分孤獨無聊，因此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愛上了看星星。他聽人說，人死了便是會化作天上的星星。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尋找最亮的一顆星星，因為他覺得他爺爺是勇猛的大將軍，死後一定是一顆最亮的星星。
同時他也尋找了凡的星星，如果了凡死了，也定然是最亮的星星。因為了凡神通廣大，能夠長生不老。
可是天上的星星都是明亮的，長明沒有尋到最亮的兩顆星星。因此他便是在心中默默的念著，爺爺沒有死，了凡沒有死。
七年過去了，爺爺真的沒有死，他去接了長明。可是長明卻是死了，而了凡死沒死，長明是等不到了！
陳老爺子也順著姜天風目光看向了滿頭的繁星，接著給姜天風講述著，長明數星星的這個故事。
聽著···聽著，姜天風哭了，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長明這個習慣。因為這十年姜天風從來沒有離開長明，只不過他在暗處，‘冷眼旁觀’長明的生活，而長明卻是不知道。
“長明沒有怪你，因為長明告訴我，你一直在他的身邊。”老爺子說著，看著姜天風一笑，而姜天風聽著卻是一驚，心道“長明怎麼會發現我。”
而陳老爺子繼續說下，姜天風明白，長明說的在，不是真指而是虛指。
······
姜天風和陳老爺子聊了許多問題，他問了陳老爺子有沒有後悔過，當年下重賞尋長明。如果不尋找長明，他或許現在還在陳帝國的皇宮中，現在一聲令下，億萬臣民就得匍匐在他腳下，那是何等威風霸氣。
陳老爺子回道：“我這一生有三個對不起的人，第一個我的兒子，第二個我的兒媳，第三個便是我的孫子。因為我的原因，我的兒子、兒媳被殺，孫子被下了寒毒，從小受盡折磨，生不如死。現在說來讓我後悔的不是當年重賞尋長明，而是當年我不該將長明從我身邊離開。”
陳老爺子說著雙眼有淚，姜天風看著陳老爺子道：“或許你心中還是恨我的吧。”
陳老爺子聽著沉默，他沒有說話，他不是恨姜天風，而是恨自己。正如他們剛才說的，這或許是報應。報應他害死，那無數楚國的百姓。
但是姜天風卻是覺得，陳老爺子或許是恨他的。因為姜天風自己心中也是恨他的，姜天風不知道他的心，怎麼就可以那般的冰冷。
他能夠忍受著，默默的看著一個小孩每夜深夜因為寒毒而痛醒。他能夠出手救治，卻沒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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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忍受著，默默的看著一個十歲的小孩，不斷地的隨著難民顛沛流離，他能夠給他更好的生活，卻是依舊冷眼旁觀！
姜天風思緒在回想著那個新年，長明的兩個願望；想著長明分給他一半包子，那天真卻又充滿無數道理的話；想著長明說的那句‘這個世上所有的願望都是騙人的’，漸漸，姜天風的眼角不由微微的溼潤了。
許久姜天風看向陳老爺子，問道：“你老現在還有什麼心願嗎，不妨許一個？”
陳老爺子聽著沉思了一會，他沒有神氣的搖了搖頭，他這一生已經看破紅塵，了無牽掛了。
可是等了一會，陳老爺子雙眼看著姜天風，想著剛才姜天風給他吃的靈果，突然道：“弟子確實還有一個心願。我希望師尊能夠將長明救回，為此我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為代價？”
姜天風聽著一愣，雙眼看向陳老爺子許久。最後他沒有說話，留下了兩個木盒，便是消失。
看著姜天風消失，陳老爺子雙眼不由帶著淚珠，他心中覺得，姜天風一定是為他的得寸進尺與無理要求而生氣了。
死去了這麼多年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是難救！
陳老爺子開啟一旁石桌上的兩個木盒，他的雙眼突然睜開，接著有殺氣生出，最後他長嘯一聲，瘋狂大笑起來。
木盒中，躺著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的腦袋，而這兩人就算是化作灰塵，陳老爺子都認識。因為就是他們殺死他的兒子，兒媳，讓他孫子從小受著寒毒纏繞，生不如死！
“你真的要去那裡。”小空空的聲音在姜天風的腦海中響起
姜天風道：“我對不起那孩子，或許我該補償他一點什麼？”
魂墟！
百川匯聚與海，是為歸墟；萬魂歸於空靈，是為魂墟。
姜天風這是第二次踏入墟界，不同的是，第一次他只有一抹神魂進入這裡，最後是被人救。而現在他進入這裡，是為了救人。
魂墟是所有魂魄匯聚之地，萬物有靈，萬物有魂。一般而言如果沒有突破到永生的靈魂，便是會進入魂墟之中。
而長明的靈魂便是在這，他現在要幹的，便是準備尋回長明的靈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