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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世事多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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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熙與任文公二人沿著黃河岸畔的驛道一路徑返長安,沿途皆是赤地,民生凋敝,餓殍滿野,讓人不忍相顧。

楊熙既知自己無能為力,改變不了這悲慘時局,只有硬起心腸,對這些都作視而不見。

與任文公同行,倒有許多便利。楊熙身份路引早已丟失,與小乙一路北上,經常風餐露宿,無處安歇,但如今任文公卻持有獨屬方術士的憑信,得以穿州過縣,毫無阻礙,又能宿歇驛站,免受飢寒。

在災荒之年,能得如此,已是了不得的優待。

但說起此事,任文公卻苦笑搖首,道:“雖然如今方術士仍然受到優待,但隨著儒教大行,方仙諸脈總是逐漸式微的,所謂的優待地位,也只是上位者所施捨的特權罷了。先帝喜好方仙神道,修士的地位便超然無比,但現今天子不喜這些,我等就被趕出宮禁,只得自謀生路。說不定哪一天,這通關憑信也要變成一枚廢竹。”

楊熙默然頷首。他胸中有萬藏,自然知曉方仙一道的由來興衰。

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太一治世,相傳那時天地未分,人神混雜,山川河流皆有靈性,日月星辰的運轉,四時九氣的迴圈,皆可由神人驅策,渺小之人也可希冀做出登天之舉。

那鴻蒙初開之時,上古人神翻天倒海的異能,便是方仙之術的根本源流。

之後軒轅氏與蚩尤氏戰於涿鹿,更是有天上神仙與山間妖獸,紛紛現身世間,將神州大地都

再有軒轅黃帝之孫顓頊,命重、黎司序天地四方,壓鎮登天之梯,絕天維,斷天地通,才使得人神分離,天地清朗。

及至禹王治水,疏浚百川,斬殺妖獸,踏破幽境,鑄造九鼎,序數九州,神怪之屬終於漸漸絕跡,九州才真正成為凡人繁衍生息的沃土。

但是在凡人之間,仍有那等智、聖、聰、明天生具有資質之輩,女稱之為巫,男稱之為覡,仍然具備勾連天地之能,而他們溝通天地的秘法,便是如今方術的雛形了。

傳說彼時大巫,具有噓喝為雲、噴吐為風的威能,又有長生久視、固本培元之秘術,在凡人看來,與那神仙也差不多了。

秦皇當年也曾相信這些傳說,多方訪求仙藥,北至崑崙,南入海角,但最終仍是一場空夢。相傳正是因此,他才怒而下令,做出那焚書坑儒之舉,差點將那百家子弟和方仙術士全部殺盡。

所以如今的方術士,早已沒有了上古大巫的秘術威能,只憑著一些風角鳥佔之術,服食導引之功,來為愚氓百姓斷言禍福,卻病醫痛,甚至連那長生法門,都已不傳世間。

過去數十年裡,先帝喜好方術,所以方仙術士再次受到尊崇,但那只是虛假的繁榮,當今天子不喜此道,方術士們便只能回返草野,復歸艱難謀生的日子。

歸根結底,方仙之術總是世外之道,世上之人,多半還是要學那經世濟民的儒教顯學,所以任文公才有那“儒教大行,方術式微”之嘆。

二人夜住曉行,第五日上便到達了雒陽城外。

雒陽亦是繁華大城,相傳當年高祖皇帝動還過在雒陽定都的念頭,但終於還是因長安憑恃天險之故,選擇了定都長安。但雒陽處在交通要道,南控甌越,北接羌戎,東憑幽燕,西衛關中,天下商旅皆在此輻輳,所以遠遠數

裡之外便看見城垛高聳,氣勢恢弘,縱是荒年,驛路之上以雒陽為目標的車馬也是絡繹不絕。

楊熙與任文公向著雒陽城策馬而行,忽然遠遠瞧見驛道之上塵土飛揚,一群人亂哄哄地,有車有馬,有走有騎,幾乎佔住了整條驛路,正在那裡迤邐前行。

兩人馬快,堪堪便要靠近,那群人中便有幾騎縱馬錯後,攔住驛路,高聲道:“此乃北軍公幹,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楊熙心中一驚,定睛看去,只見那二人貫盔頂甲,衣淡黃帛,腰間懸八面劍,馬臀之後掛角弓箭壺,正是金吾衛緹騎裝束。

金吾衛只在長安護衛,幾乎不出關中,這是什麼公幹,竟來了雒陽城外?楊熙勒馬不前,心中卻充滿疑惑。

他遠遠向那紛亂人群望去,才發現原來是這群金吾緹騎將一群披枷帶鎖的男男女女圍在垓心,正往雒陽城中押送而去,如同驅趕囚犯一般。兩輛馬車也如同囚車,封鎖嚴密。

楊熙目力強絕,看出那人群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人面有菜色,還有人哀哀痛哭,看他們的衣著,雖然襤褸骯髒,但還能看出制式頗為不凡,不似尋常罪民囚徒。

就在這時,那人群中一個瘦小男子趁著這幾名緹騎離開,從隊伍的缺口當中猛地一竄,便竄入驛道旁邊的溝渠當中,亡命向著遠處狂奔。

“停住了!否則格殺勿論!”那緹騎隊中一名將官厲聲大喝,但那男子好容易逃出重圍,又如何肯聽,只是沒命地逃竄不止。

“殺!”那將官一聲令下,左右數名緹騎早已挽弓在手,齊齊向著那人攢簇射擊!

淒厲的慘嚎聲驚心動魄,又戛然而止,那男子如同一頭奔鹿,被勁矢狠狠地釘在地面。

此時驛道上有不少行人商賈,雖然都不得靠近這群緹騎押送的人犯,但都遠遠看見此處傷了一條人命,都嚇得離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兵士再遠了幾分。

“小弟!小弟!”人群中傳來一位女子的悲呼,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不要命似得從人群衝出,就要向那慘死的男子奔去。

楊熙心道不妙,只道又要看到一樁慘禍在眼前發生,但未料到眾緹騎對這女子卻未曾痛下殺手,只有兩名手持長戟的緹騎一左一右,交叉戟杆攔住她的去路。

“夫人莫要自誤,否則莫怪小人不客氣了!”那將官出言厲喝,但言語之中卻不敢過於放肆,甚至於自稱小人。

“你們這些禽獸!畜生!”那女子哭天搶地,仆倒塵埃,“為什麼要殺我小弟....”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們乖乖聽令,隨我們回返長安,便什麼事都沒有,若要逃跑,便是忤逆之罪,格殺勿論!”將官冷眼掃過人群,那些飢寒交迫的罪民都似被毒蛇舔舐,齊齊噤若寒蟬,兩個蓬頭垢面丫鬟小婢趕緊將那悲哭的女子架將起來,拖回人群,以免她又行過激之事,不光傷了自己性命,還要連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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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熙忽然覺得那女子悲哭之聲似乎有些熟悉,突然任文公嘴唇翕動,卻是以傳音秘術道:“莫管閒事,咱們繞路走!”

楊熙心中七上八下,隨著任文公調轉馬頭,轉入一條小路,行不多時,便離了那群被押解的奇怪囚徒,哀哭悲聲也聽不到了。

“怎麼了?”楊熙看著任文公鐵青的臉色,知道其

中必有緣由,果不其然,任文公低聲道:“這些人....我認識!”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方才那哭號的女子,應該是中丨山王的母親衛姬!”

中丨山王?

衛姬?

楊熙腦海之中忽如霹靂炸響。

怪道自己方才聽到那女子的哭號,竟有些熟悉之感,自己神念異於常人,只要是自己感覺熟悉的,那必定曾在何處見過!

他又想起兩年前的那個雪夜,自己在長安城西清平門下,見到的那位貴氣雍容而又美麗堅強的女子。

那時她的夫君已死,屍身便在車中,她卻能懷抱一歲嬰兒,冒著茫茫風雪,載屍踏上漫漫歸途,其心性堅忍,令人動容。

自己只是順手幫她出得關隘,她便對自己千恩萬謝,還特地問了性命,說要永銘在心,其品行高潔,也可窺見一斑。

後來聽說她安然回到中丨山國中,其子也襲了王位,她便以太后之身,獨撐起一國大小政事,更能看出她有智有識。

這樣一名奇女子,怎的竟淪落到如此悲慘境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楊熙驚道,“那衛夫人不是中丨山國的王太后麼?怎麼會成了披枷帶號的囚徒?”

任文公雙目微閉,無奈嘆道:“不光是衛夫人,看來中丨山國的臣子,全成了階下之囚了!”

楊熙心中驚駭,忽然全明白了。

此世之上,天子最尊,其次便是諸王。

什麼罪名,能讓一國王庭,從上到下,無論貴賤老幼,皆成階下之囚?

自然是那欺君謀叛之罪!

“不,不可能!”楊熙冷汗涔涔而出,不由得失聲叫道,“衛夫人是何等樣人,她怎麼會讓中丨山國謀叛?”

任文公曾在中丨山國中呆過一旬時光,經歷了醫士齊雍離奇死亡,也見過御史駕臨,感覺到山雨欲來的預兆,他才決然抽身而走。

沒想到半載之後,自己仍是遇到了這不想面對的情形。

他剎那間已將那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聽聞楊熙之言,他嗤笑道:“中丨山王尚在襁褓,衛夫人又是女流,自然不會謀叛。但是,中丨山國不想謀叛,卻有人想讓中丨山國謀叛!”

楊熙如墜冰窟,一瞬間彷彿重新回到了數年之前,初次來到長安的時光。

那時大統未定,諸王相爭,明爭暗鬥,波橘雲詭。

他又恍然回到那被自己忘卻多年,卻剛剛被尋回的宗室身份與隱秘過去。

那時的海昏國,也是被人誣陷謀叛,自己全家皆死,國亦除。

是誰?

究竟是誰要中丨山國亡?

究竟是誰又要製造那等慘劇?

他想起那只有一面之緣的美麗女子,抱著那尚在襁褓的幼兒立在雪中的模樣,就像一株單薄的寒梅。

他又想起在自己面前被人砍掉腦袋的生母,想起因海昏滅國而遭受牽連的小沁凍壞手腳,留下終身殘疾,想起自己那記不清面目,寧願死也不願躲入萬藏書庫的生父,心中絞痛似要滴血。

他的雙目中漸漸凝起瘋狂之色,忽然注目看向任文公,低聲問道:“任先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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