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連頭也不回，輕聲道：“你很聰明，也很果敢，我喜歡這樣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即便你只是個卑微又奸詐的人族。”
陵滄笑道：“如果你說得卑微是按個頭算的話，我們人族確實不如貴族一些妖怪長得那麼巨大……至於說到奸詐，整個人族中也沒幾個能有你這樣的頭腦吧？！”
白澤轉過頭來，輕笑道：“說得好，幾千年沒有聽到過有人這麼對我說話了，即便是妖族的盟主也不敢。”
陵滄笑道：“那可能是因為，他還沒正式和你翻臉。”
白澤點頭道：“也許吧，快了……我都知道。”
陵滄皺眉道：“據說你能預知一切？”
白澤擺手道：“除非對方修為高過我，或者見識高過我……”
陵滄苦笑道：“顯然我不在此之列。”
白澤饒有興趣地說道：“這也是我為何找你來的目的，因為……我同樣預測不到你的出現。”
陵滄倒是吃了一驚道：“是麼？可是顯然沒有那麼高的修為和見識。”
“這個我也不明白，不過我早有感覺，這次攻打北溟龍宮之戰，必然會有相當的變數。而每一個我無法預料的人，都可能是引起這個變動的原因。”
陵滄暗自戒備道：“所以，你要如何處置我？”
白澤笑道：“我沒打算殺了你，因為這麼做對我的預測影響太大，我不想冒險。只不過，你無法再走出這裡半步了。”
陵滄笑道：“我是否該感謝大統領不殺之恩？！”
“也不必，如果到了必要時候，我一點也不會容情。雖然我確實覺得你這小子挺不錯的。”
“大統領你倒是有話直說。”
白澤笑道：“你若是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也會囉囉嗦嗦地說個不停的，否則自己會把自己都憋死。”
陵滄笑道：“我做不到全知全能，我也不想做到，那實在是很痛苦的事情。”
白澤道：“你既然做不到，何以知道這很痛苦？！”
“看你就知道了！”
白澤哈哈大笑道：“也許吧，但也不一定，普天下都是庸庸碌碌之人，但其中也有快樂的與不快樂的，這些事情，估計與能力無關吧！”
陵滄忽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個人，或者一個妖族，能夠修煉到你這種境界，幾乎是世間絕頂了。你究竟還在追求什麼？！”
白澤嘆道：“追求什麼？或者你該說，能夠放下什麼……有些時候，最困難的不是做你喜歡的事情，而是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卻是不得不做，沒有選擇。”
“為什麼？！”
白澤伸出右手，食中兩指相並，突地舉手向天，一道純白光芒落入他手掌之中。
陵滄簡直整個人都要暈眩過去。
這個手勢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仙宗的手勢！
“你……你是仙宗中人？！”他帶了幾分憎惡，幾分憤恨，又帶了幾分無奈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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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點頭道：“不錯，我是仙宗中人，誰又不是呢？！”
陵滄簡直感到噁心，這兩個陣營的鬥爭，竟是無處不在嗎？便是自己躲到了北溟深處，竟然仍是逃不開仙魔兩大勢力的鬥爭麼？！
白澤嘆道：“你小看了仙宗與魔門，而且隨著你越來越強大，你會越來越發現這一點……即使到了日後，你足可以呼風喚雨號令天下，但想擺脫宗門之爭，也是困難重重。”
陵滄拳頭緊握道：“那……你與大陸之上的兩派之爭，有何關聯？！”
白澤搖頭道：“沒有絲毫關聯，仙宗魔門之爭，在整個天地展開，然而卻又是各個分離，大陸之上的魔門門主並不能號令海里的妖族，仙宗的宗主也無法讓龍宮中仙宗弟子聽令。”
“我可以盡數告訴你，反正你也無法逃出我的宮殿。在東海與北溟這兩大地區，極北玄武大帝，我白澤，東方妖族大統領青商，這些人都是仙宗中的勢力；而東海龍宮，加上我妖族所謂的盟主大人，都是魔門中的勢力；至於其他妖族乃至北溟龍宮，那都是自由勢力，他們也許知情也許不知情，但都不重要。”
陵滄思索半晌，說道：“所以是這樣，仙宗魔門為了爭奪北溟的統治權，以你和這盟主為中心展開鬥爭。魔門透過妖族盟主，與東海龍宮暗中的支援，要奪取北溟龍宮的勢力範圍；而你加上玄武大帝及青商等人，要阻止他們，而自己奪取北溟龍宮。至於其他妖族，則是被矇在鼓裡，並不太清楚自己的所為，只以為是為妖族復興賣力。”
白澤笑道：“你總結得很對。”
陵滄嘆道：“好吧，我真的無意加入你們的宗派鬥爭，說實話，我對仙宗與魔門都嫉妒憎惡，我若有朝一日回到大陸，必定會對大陸之上的仙宗與魔門同時展開復仇。”
白澤笑道：“這與我無關，我關心的是，你為何來北溟？！”
陵滄道：“我麼？為了救人，我有一個朋友，被類似創世之火的異火所傷，傳說只有極北玄武大帝的玄冰冷焰，方能中和這異火，保住她的性命。”
白澤點頭道：“不錯，玄武大帝手中確實有此物，然而他為何要給你呢？！”
陵滄一怔，道：“反正無論如何，我必定要取得此物。我這位朋友……她……她是為了救我才落得這般下場，我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救活她！”
白澤笑道：“好性情，可惜這依舊於事無補，我不能任由你四處奔波，壞了我的計劃，所以你還是要被我關到宮殿之中。”
他隨手一揮，一面巨大的牆壁從天而落，陵滄頓時一個起身凌空躍起，甚至運用無間遁法，飛速逃去。
白澤眼中精光一閃，笑道：“果然好身手！”
然而那面牆壁立時無限延伸，竟是無邊無際，陵滄無論上下左右前後四處遁逃，竟都被這面牆圈在其中。
白澤的聲音響起，彷彿在四面八方都是他。
“這是真理之牆，除非你的知識超過我，或者用比我更為強大的力量粉碎它，否則永遠無法出來，很抱歉。”
陵滄又驚又怒，立時瘋狂地發動了攻勢，然而無論道術，武功，巫法，甚至種種奇門功法都盡數施展一通，卻發現牆壁之上絲毫沒有變化。
那無形的牆壁無聲無息，絲毫在嘲笑著陵滄的軟弱與無能。
“該死……”陵滄無奈地喊道，仍不放棄希望，環顧四周，妄圖從中找出些許破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