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跟隨著黃鶯鶯，繞過屏風、穿過大堂，接著又是曲徑通幽的小徑，最後在一間亮著燭光的獨門小院停了下來。
“客官需要我替您講解一番嗎？”黃鶯鶯眉眼含笑、媚眼如絲，顯然很是精通此道。
“留下吧，剛好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對於封平的回答，黃鶯鶯先是非常意外，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是怕那位管家知曉，這才謊稱自己喜靜。
黃鶯鶯掩口一笑，走上臺階，輕輕推開的木門。
屋子裡八仙桌、楠木床一應俱全。
最關鍵的便是穿過後門的溫泉。
“客官這邊請。”
她領著封平簡單看了看屋內，接著就穿過客廳的後門，進到了擁有私湯的小院。
白牆青瓦、假山奇石。
偏北角的位置一汪冒著熱氣的溫泉，映入眼簾。
黃鶯鶯主動上前，雙手剛要環過封平腰間，就被對方給制止了。
“你先在外面等著，到時候我會叫你。”
封平留她只是為了問話，對方明顯越線了。
黃鶯鶯嗔怪地瞪了一眼，還是依言退到了房間內。
對方走後，封平自行寬衣解帶，進到了溫泉之中。
溫度很合適，泡在水中相當舒服。
“當真解乏啊。”
封平閉上眼，享受著泡澡帶來的美妙之感。
“要是有桑拿，再來個汗蒸，那不就妥了嘛。”
半炷香後，封平依舊半躺在水中，對著後門的方向喊了句：
“你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黃鶯鶯坐在凳子上等了好半天，若不是對方說了讓自己等，她早想走了。
穿過後門，來到小院，剛想走近水池，又被封平給叫住了。
“坐那。”
他指著不遠處的石凳說道。
黃鶯鶯再次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乖乖地坐了過去。
不讓看就不看！
誰稀罕！
“一般都誰人會來你們這？”
二兩銀子一晚私湯，普通老百姓可來不起。
“富商、官吏，偶有修士，還能有誰？”黃鶯鶯手肘撐在石桌上，單手託著下巴，側著身子對著封平，說道。
“來過最大的官是誰？”
“客官，這些話我可就不能說了。”黃鶯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眼前這位少年怕是另有所圖。
“一兩銀子一個問題，從剛剛那個開始。”
封平從水中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開口道。
黃鶯鶯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豪爽！難不成是富家子弟？
“我記得來過最大的官應該是戶房典吏。”
“叫什麼名字？”
黃鶯鶯心中一喜！
她故意沒說名字，沒想到這居然也算一個問題！
“陳永林。”
“修士？”
又一個問題！
“對。”
四兩銀子了！
“什麼境界？”
“據說是築基境。”
五兩銀子了！
黃鶯鶯難掩心中喜悅。
“剛剛那算一個問題，二兩了。”封平忽然如是說道。
“你！”
黃鶯鶯臉色瞬間漲紅，剛想起身，可轉念一想，爭執不得。
畢竟給錢的是對方！
“第三個問題，對方一般多久來一次？是一個人來還是和他人一起來？”
“客官，這明明是一個問題好不。”
“只要我不停頓，那就是一個問題。”
封平微笑道。
他是有錢，但那也不能糟蹋錢啊！
黃鶯鶯無奈，剛以為守著個富豪，沒想到也是如此斤斤計較。
“一般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他這種身份怎可能獨自一人前來？自然是那些商賈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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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哪些商人？”封平追問道。
“這算一個問題嗎？”
黃鶯鶯也學乖了，回答之前先談好價錢！
“算。”
“菜市口趙氏布行的趙老三，成華街典當鋪的孫士涼，我就認得這兩個。”
“最後一個問題。”
“啊！”
黃鶯鶯驚呼一聲，沒想到這就最後一個了！
“怎麼？不方便回答？”封平嘴角一揚，笑看著對方。
“怎麼會，我可想和你徹夜長談了。”
“我看還是算了。”
“那你問吧。”
黃鶯鶯撅起嘴，最後一個就最後一個吧，好歹也掙了五兩銀子。
“你能不能接觸到他們？或者說怎樣才能接觸到他們？”
此話一出，黃鶯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要說對方沒想法，她是絕對不信的！
要不然不可能會說這種話！
“客官，您問這問題作何？”
“我本是來安縣的商戶，前些日子縣城突發天災，這才帶著管家逃到府城。
恰好幾代家業攢了些閒錢，便想在府城重操舊業，幹點買賣。
既然戶房典吏經常光顧這裡，便想著搭上條線，生意也好做些。
具體怎麼牽線搭橋？我猜你應該懂。”
黃鶯鶯聽到這，頓時喜上眉梢。
幹她們這行的，最關鍵的就是要有人捧，她若能搭上眼前這位富商，日後怕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誰都想伺候達官貴人。”
“銀子能解決嗎？”
封平反問道。
“那是自然。”
“那便可以，明日一早，我會讓我管家來跟你談，具體需要你幹什麼，他會告訴你！”
“好的，客官，沒問題。”黃鶯鶯秀口微張，難掩心中喜悅。
“你出去吧，在大堂等我，銀子走前給你。”
“好的。”
黃鶯鶯起身就走，絲毫不像剛剛來時那樣拖泥帶水。
她還是小看這位少東家了。
對方來私湯是假，探路才是真！
五兩銀子而已，對方絕對不會賴掉的。
黃鶯鶯走後，封平渾身放鬆，直接躺在了水中。
從他進入『枝上泉』那一刻起，腦中就萌生了剛剛的想法。
他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能在知府衙門，甚至是仙門掛上號的身份！
這身份還不能是修士，那樣的話目標太明顯，危險性也大。
而像趙氏商行那樣，明面上賣布，私底下給仙門做生意的身份最合適不過了！
一來可以探聽訊息。
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他完全可以從中設計，引修士前來，再放風聲出去，最後讓邪修與修士進行廝殺，而他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不！
應該說是，只要摸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