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甫、封平相繼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看向眼前的金丹真人。
只見崔巖再次展開手中畫卷，冷言道：“看看，可曾認識此人，若是能指認出的話，北林葉家將有重賞！”
“葉家？”藍甫驟然心驚，“您是說有著元嬰老祖的北林葉家？”
巨巖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藍甫，口中嘖嘖稱奇。
“你是哪的人？沒想到你還聽說過我們葉家！”
藍甫不想隱瞞，也不必隱瞞，他的身份雖然不高，但官職在身，無論在哪都有著些許便利。
至少鮮有人會遷怒就是了。
“在下順天府兵房典吏藍甫。”
崔巖又看了兩眼，不過最終還是揮揮手不以為意道：“嘖嘖，順天府典吏，也算有個名號的人，快來看看可認得此人。”
藍甫接過對方遞來的畫卷，展開後仔細端詳了一番。
畫中男子年齡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面部輪廓很是俊朗。
不過他仔細回憶了許久，似乎並未見過此人。
於是搖著頭將畫卷遞了回去。
“不認識？”崔巖顯得又些不滿。
“稟真人，確實不認識。”
“你後面兩人呢！他們可認識？”
林昕聞言有些疑惑，究竟要不要上前詢問，倒是另一邊的封平，此時腦子卻是閃過了各種念頭。
他從聽到對面那位金丹真人自報家門那一刻，就猜到了畫中是誰！
不出意外的話，那定然就是他！
直到此時, 封平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當初他是以真面目來到玄瓏坊市，並擊殺了那位叫葉青桐的女修。
而他的真面目便是沒有毀容前的牛大力！
整個順天府, 認識他的也不在少數！
知府張永烈、『枝上泉』掌櫃、牛氏商行上上下下, 可都認識的他本來的模樣！
就算他現在成了行屍, 但這些人難免會有所懷疑。
若是將這張畫像拿到順天府去問，十有八九會被揭穿！
封平深吸一口氣, 三兩步便走到巨巖真人身邊，接過對方的畫卷，仔細端詳起來。
他看著看著, 皺起眉頭，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怎麼？你認識？”崔巖看出了眼前這具行屍的異樣，於是開口問道。
封平抬起頭，將頭上的兜帽摘下, 露出了行屍一般的面容，隨後表情有些凝重的說道：“真人，不瞞您說，畫中人與我修練《吞月行屍錄》之前很像，但仔細看又有些許不同。”
嗯？
此言一出，非但是巨巖真人皺起眉頭, 就連一旁的藍甫也渾身一個激靈。
什麼情況？！
畫中人居然像牛大力？
崔巖死死的盯著封平的面孔，可長滿綠毛、獠牙的情況下，他怎麼看也看不出對方的本來模樣。
更何況《吞月行屍錄》乃是一門流傳極廣的術法，不少人修練過。
而又轉化為行屍又是不可逆的, 所以說現在問題來了！
見對方不說話，封平立即佔據住主動權，繼續問道：
“不知真人何時見過此人？”
“七日之前，此人還來過玄瓏坊市！”
崔巖此刻顯得極為鎮定，一來這裡不允許私自動手，就算他是金丹真人，也不能打破這條鐵律。
二來眼前之人說不定就是突破口, 與其像恐嚇李會那樣, 倒不如循循善誘, 看能問出什麼來！
“七日之前嗎？那是我尚在順天府, 此外我修練《吞月行屍錄》已經……”封平話說到一半，忽然睜大眼睛看向崔巖。
隨後又拿起手中畫卷反覆看了一遍又一遍！
“藍大人！在下修行時間尚短、修為尚淺, 對修仙界的事不甚了解。”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真人在此等候，速速把事情說明了！”
藍甫也不想耽擱下去, 牛大力的這些話讓他感覺非常不好, 現在他只想早些辦完事、早些回順天府！
“大人，我想問有沒有一種術法，可以隨意改變自己骨骼大小、面容面貌？”
“有！而且很常見。”回答他的不是藍甫，而是站在一旁的崔巖。
“真的？”封平需要再從對方口中聽到確定的答案。
巨巖真人冷哼一聲，“《無面人》便是一門最常見的易容之術，不過由於禁忌的存在，也不是誰都會修行。”
“原來真的有這門術法！”封平顯得很是激動，“真人，您去過順天府嗎？”
崔巖看著封平，不知對方為何要問這問題。
“沒有。”
沒去就好。
封平瞬間放下心來。
看來接下來的話能說了！
“藍大人，您有沒有發現，除了邪修那件事，整個順天府最**靜了許多？”封平依舊沒有直接揭露真相，他得讓這個答案從別人口中說出來！
“你到底什麼……”藍甫剛有些不耐煩，可忽然一個念頭閃了出來，“你是說，他是他易容的？！”
“對！我猜測是，所以才會很像我，但在很多細節處又對不上！”
“哼！”崔巖見兩人當著他的面在打啞謎，瞬間暴怒，聲如炸雷一般，道，“到底是誰！”
“稟真人，我們猜測，他就是封平！”
“封平！”
藍甫與封平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個名字！
封平知道，他若是直接將此人指認為那位永遠活在他人心中的“封平”的話，很可能會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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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畫中人就像牛大力。
是像！而不是是！
這樣一來，崔巖最後拿著畫像去順天府, 就算有人認出了畫中人就是修煉《吞月行屍錄》前的牛大力, 那也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 今天他已經說明白了, 這個牛大力是封平用易容術偽裝的！
“難怪、難怪！”封平連道兩個難怪。
“難怪什麼？”崔巖、藍甫同時問道。
“難怪自上次襲殺之後，我在順天府那麼久，封平都不再動手了！原來他修煉了《無面人》這門易容之術，這樣的話，就算他正常在順天府行動，我也不可能認出他來啊！”封平感慨道。
藍甫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還是你腦子動的快！”
崔巖眯起眼，看著二人，聽他們口氣也不像是在說謊。
也沒必要說謊！
“你們說的那封平是什麼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