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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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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小組正式進入星域的訊息很快不脛而走,麥克得知此訊息時臉色一片鐵青。他在私底下奔波許久,聯絡每一位可以聯絡上的監獄系官員,就為能阻止調查小組開展工作。不過事實給了他一巴掌,他的努力並沒有起到多大的成效,針對星環集團和賽揚號遇襲事件的調查一如既往開展了。

坐在辦公室裡,他抽著菸草,眉頭深皺。

微星公司聯合聯邦政府拿星環集團開刀這件事,他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覺,並將其上報給集團總部,建議將集團的行動放低調些,免得讓人找到把柄。但管理層並未聽從他的建議,在聯邦境內行事依然我行我素。直到莫爾蘭星事件爆發之後,高層才悔之不及,開始收攏集團在各星域的力量,並任用他為監獄星域分部執行總裁。

對於微星公司和聯邦政府的用意他很清楚,一個想要監獄星域的市場,一個想要監獄星域的權力。

撲殺能量人的事情其實不僅僅是他們在做,其他跨星際公司也有參與,甚至於連能量化政策的推行都有這些公司在背後推濤作浪。原生生物是最佳的往生舟研究材料,其中能量人尤為如此。與自然人不同,能量人進行意識源剝奪十分容易進行,並且成功率高,因為能量化的核心便是讓意識獨立於身體,以能量維持人體形態。因此做實驗時,他們只需要切斷能量人的能源供應系統,便可獲得包含意識源的幽能晶體。

因為星環集團是第一個將能量化人類當做實驗材料進行研究的,所以他們的實驗程序相較其他公司也快很多。在莫爾蘭事件發生前夕,羲和早已經誕生,距離真正的往生舟成型僅差關鍵的幾步。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遭到了以微星公司為首的跨星際公司聯合制裁。

如果不是此事,星環集團的實驗已經接近尾聲,也不至於龜縮在監獄星域,用裡面的犯人當做實驗材料。相比較能量人,用監獄的犯人提取意識源不僅過程麻煩,而且還要承擔提取失敗的損耗。

一念及此,麥克心裡便煩躁不已。

他深深地抽了一口菸草,強行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隨後開啟全息投影系統,將自己的身影投射在2017星的實驗基地中,與負責實驗室工作的麗薩通話。

“實驗進行到了什麼地步?”他問道。

“即將完成。”麗薩回答道,“從小城裡抓來的犯人彌補意識源的空缺,我們正在對他們進行意識源剝離手術,等這批意識源投入之後,我們可以進行第一次的試飛。”

麥克點了點頭,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落地。只要實驗成功,他們便擁有了全聯邦第一艘往生舟,無論此時的局勢對他們來說多麼不利,到了那時都會迎刃而解。往生舟代表著未來,代表著超脫,當這件東西被他們掌控時,哪怕是聯邦政府也要放下身段和他們平等談判。

“羲和最近計算出來一種新的意識源模式,雖然純度仍舊無法跟原生生命的相提並論,但不弱多少,可以當做備用的意識源庫,萬一實驗出現故障,我們能有應急的措施。”在這個時候,麗薩說起了一件事。

麥克一聽此話,當即愣了愣,隨後連忙說:“我看看。”

說話的同時,他呼喚羲和過來。羲和那個時候正在專心致志做自己的研究,陡然間被麥克移形換位傳喚過去,不由有些驚訝。等麗薩告訴她緣由之後,她神情平靜下來,將自己剛剛研究出來的意識源模型投射在三人的面前。

形似人類大腦的淡藍色夢幻般的光芒隨著女孩的命令出現在大廳,她指著它對其他兩人講解道:“這種全新的意識源從純度上來說僅僅比原生生命差0.0005%,可以當做往生舟的輔助基材。相比較原生生命意識源的難以獲得,它只需要提供能源,設計好固定的模型,就能達到量產。”

麥克一邊觀看新意識源的三維投影,一邊觀看羲和給出的新意識源的數學模型,目光在兩者之間來來回回遊蕩數次,問道:“這種模型是人類?”

每一個生命的意識源都不相同,但每種生命的意識源都具有相似性,只要分析其數學模型,就能知道它屬於哪個種類。

羲和點了點頭,答道:“從生物學角度來算應該是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人科-人屬-新人種,是區別於舊人種、能量化人種的全新人種。有一定的人造成分,可以大規模培養製造,並且極為逼近原生人類。”

麥克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片刻後問道:“有沒有人體樣本?”

“並沒有,這是我在克隆人的意識源模型上分析改進的,還沒有製造人體樣本。”羲和搖頭說道。她其實說了謊,這種全新的意識源模型是從周小同身上提取的,只不過此時她不能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周小同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聽羲和這麼說,麥克就沒有多說什麼。

“我需要多一些許可權,才能更好地促進生產。”羲和又說道。

麥克並沒有拒絕,隨即就將她所需要的許可權給予她。在這個時候,凡是能讓實驗更快進行,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去支援,去贊成。只是他並沒有想到,羲和索取許可權不僅僅為了讓實驗更快地完成,更想著藉助許可權來把周小同救援出來。不僅僅是麥克,就連與羲和交好的麗薩也不清楚她索要許可權的真正目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羲和已經不是任由他們控制的傀儡,她有完全的自我人格,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

她在漸漸成為一位高傲的女王,掌控著屬於自己的力量!

……

在監獄系官員惶惶不安時,新組建的調查小組約談了2017星的書記官和典獄長。畢竟一切事情的開端,都是由2017星典獄長發出來的一封郵件引起的。

崔佛收到約談通知時,有些驚恐,他不知道調查小組查出了什麼蛛絲馬跡。在房間等待的時候,他分別給星環集團的聯絡人以及自己的頂頭上司總書記官發了一封郵件,詢問相關情況。二者給他的回覆大致相同,都讓他稍安勿躁,心平氣和地接受詢問就行。

當他透過投影系統進入約談辦公室時,看到2017星的典獄長恰巧從自己身旁經過,對方衝著他奇怪笑了笑,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一進入辦公室,坐在對面的阿曼達開門見山地問:“根據我們的調查,2017星的微觀維護系統出現問題,有很明顯的人為痕跡,這已經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所以我們想向你瞭解一下,是否知道是誰破壞掉本應該正常執行的微觀維護系統?”

“是被人破壞的?”崔佛聽到這話,吃了一驚。

雖然他在告訴麥克這件事情的時候,對方就已經說過,微觀維護系統不太可能是自動出現故障,但此時親耳聽調查小組的人說起這事,他心中還是挺驚訝的。不過一想到聯邦政府派出的巡查小組以及微星公司對監獄星域的虎視眈眈,他又覺得這很正常。

心想著這些事情,他對阿曼達說:“我並不瞭解這件事情。微觀維護系統都是由典獄長負責的,發現系統出現故障的也是典獄長,如果你們想要瞭解這件事情,那麼應該去詢問2017星的典獄長。”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對於此事阿曼達並沒有詢問的很深,淺嘗輒止之後便換另外一個話題。就這樣詢問了數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之後,對方告訴他可以離開了。

從登錄器出來後,崔佛心中總是覺得很疑惑。新成立的調查組是專門為賽揚號遇襲事情而來的,可阿曼達對他的詢問顯得很輕描淡寫,並沒有詢問一些涉及關鍵事件的問題,這讓他心中犯嘀咕,不知道對方搞什麼名堂。但對他來說,此番談話並非一無所獲,至少他知道微觀維護系統出現故障,很可能是別人設下的一個局,專門針對星環集團。

一念及此,他知道自己需要給麥克通風報信,即使此時報信已經晚了,但讓對方知道現在的處境極為惡劣,在2017星上的行動收斂一點,也算好的。

星環集團前些日子在小城裡大肆撲捉犯人並沒有逃過他的耳目,哪怕後來對方用克隆人將缺失的犯人數額補充回來,但他心中仍舊膽戰心驚,一旦此事被發現,他以及整個2017星上的監獄系統官員都難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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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崔佛離開辦公室之後,阿曼達回憶起在前者到來之前,他詢問2017星典獄長的情景。

當時他同樣問對方:“微觀維護系統有明顯被人破壞的痕跡,你對此是否知情?”說話的同時他與對待崔佛一樣,將照片遞給對方,讓對方看了一眼。

那名典獄長顯得很驚訝,似乎毫不知情。對方說道:“那天我和輪值的警衛一起發現了2017星犯人匯聚的地方出現嚴重的微觀層次波動,經過我們調查才發現,是犯人們在試圖進行粒子加速時引發了微觀智慧的暴動,它們向宏觀生物展示了力量。處於安全考慮,我們當時決定將該片區域所有微觀智慧毀掉,並按照慣例發給微星公司一封郵件,讓他們前來維修系統。”

“難道是犯人們引起的?”典獄長若有所思地問道。

阿曼達那時搖了搖頭:“維護系統內20年前就有被入侵的痕跡,但對方當時沒有做任何的舉動,而且手段很高明,檢測系統並沒有報警。經過檢查,這次系統出現事故跟20年前的入侵有脫不開的關係。”

“還有這事?”典獄長顯得很錯愕。

阿曼達那個時候在仔細地觀察對方的表情,但很讓他失望,他並沒有觀察出任何的東西。無奈之下,他當時只能與對方交談了一些其他情況,隨即讓對方離開。

和典獄長以及書記官崔佛交談時,二人的神情此時如幻燈片一般在阿曼達的腦海中浮現。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想要透過此來判斷對方對於此事是否知情的關鍵證據。沉默思考許久,

兩個人面對詢問時的表情一一在阿曼達的腦海中閃過,他想要抓住關鍵的情形,找出兩人對此事是否知情的證據,但毫無所獲。

難道微觀系統出現故障真的只是一次偶然?他心中不禁浮現這樣的念頭。

最開始時,他以為是書記官或者典獄長做手腳,以此來引入微星公司進入監獄星域。但他代表著微星公司,又代表著聯邦政府,如果是這二人所為,對方便應該在他的面前有所偽裝。

可惜,這兩人表現出來的神情,似乎對系統出現故障這事毫無所知。

無奈之下,阿曼達只能放棄這條線索,另尋新的思路,來找到毀掉賽揚號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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