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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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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小同心情低落的時候,從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顫抖聲。起初時他並沒有在意,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顫抖聲越來越大時,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返身攀上那個室友的床上,發現對方正口吐白沫,像是癲癇病之類的病症發作。

見此,周小同先是有些驚訝,隨後立即按住對方。

“藥……藥在……箱子裡。”室友感覺到身旁有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一聽此話,周小同立刻下床,在對方所說的箱子裡翻找救命藥。在箱子裡的角落,他找到了一些沒有任何標記的膠囊,與膠囊一起的還有一塊形如小拇指大小的水晶。他不知道哪些東西有作用,就將其一起拿了過來,遞給對方。

對方吃了藥後病情漸漸好轉,但周小同放心不下,就按下了房間內的警報器,並與警衛聯絡,將此事通知給飛船上的警衛。

警衛很快就帶著醫生走了進來,醫生檢查了一下那人的身體,又在內部網尋找了一下那人的病歷,然後轉頭對周小同說道:“把他的藥拿過來讓我看看!”

周小同連忙將要送了過去,並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檢查了一下,答道:“是一種遺傳性病症,現在已經沒有大礙,如果他下次犯病,立即給他服用這藥,不要耽擱了。”

說完之後,醫生就跟警衛離開了。

周小同望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室友,心中有些奇怪。根據他掌握的資訊,聯邦社會藉助基因改造工程,已經消除了絕大部分病症,平日裡很難看到有人犯病,所以突然間瞭解到這名室友居然還受病痛折磨,他只能替這人感到悲哀。

將藥劑放回室友的箱子後,周小同躺在自己床上開始休息,或許是粗心的緣故,他忘了將自己剛才從對方箱子裡取出的拇指水晶放回原處,反而陰差陽錯地放入自己的口袋。

然後,周小同就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他看到了那名室友,對方依舊是文文弱弱的外表,只不過眼神中多出了許多的戾氣,與其文靜的外表根本不相符。在室友的對面是一位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胸前掛著銘牌,表明了他的身份是一名醫生。

“黃鱔,你想好了要做這個手術?”醫生突然間開口問道。

“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黃鱔答道,手指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顯然很憤怒,“誰讓聯邦法律規定,記憶片段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你要知道,對於那些人來說,一旦能得到這項技術,他們只要找到機會抓住對手,就能讓其以合法的方式從文明社會消失。所有你可以想象,當他們得知我的研究後,會有多麼喪心病狂。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上一日,他們就不會放過我,除非哪一天,聯邦更改了《刑法》。”

醫生聽著他的話,猶豫不決。

見醫生如此,黃鱔著急地說道:“一旦我做了手術,你就將是最後一個知道及已更改技術的人。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家世,根本無法正常擁有這項技術,可你不同,你一旦擁有,將會讓你的家族財富和權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醫生心中在不停掙扎,彷彿有一隻天使一隻惡魔分別在他耳旁誘導他,但最終,黃鱔的話還是讓他動心了。他苦笑一聲,道:“果然貪婪總會讓人陷入深淵,我也不知道今天答應你之後,自己未來的道路到底會如何。不過我們同學一場,我自然不能看著你身陷險境。”

聽到老同學的話,黃鱔心裡終於放心了,立刻將自己的卡片遞給對方,說道:“記憶錄入方法,以及我偽造的備用記憶都儲存在這張卡片裡,你以前參與過研究,應該知道該如何做。”

接過卡片,醫生將其握在手心猶豫再三,才終於開啟它,瀏覽裡面詳細的技術。

大約半個小時後,醫生閱讀完記憶提取的技術,隨後帶著黃鱔進入自己的私人手術室。手術室與辦公區域用磨砂玻璃隔開,裡面用極為昂貴的儀器維持無菌狀態。在進門前,機器人自動替兩人消除身上的細菌,並讓他們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無菌服。

進入手術室後,醫生開始設定儀器,並囑咐黃鱔躺下去。

待黃鱔按照吩咐行事後,他將一顆宛若小拇指的水晶放入儀器的凹槽,又將卡片與其並排,放入另外一個插口。一切就緒後,他將用高階纖維編織的帶有線路的帽子戴在黃鱔頭上,開始這項手術。

儀器開始運轉,醫生目光盯著面前的顯示器,檢視一起傳回來的此刻黃鱔大腦的資料,並根據實時資料,對儀器做出相應的調整。

黃鱔事先準備好的虛假記憶透過纖細的電子元件傳入他的大腦,而他原本的記憶則被提取出來,以激光雕刻的方式刻入拇指水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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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進行了大約五個小時,結束時夕陽正好透過窗戶照在手術室外面的走廊上。

黃鱔在手術臺上躺了約有半個小時,才漸漸清醒過來,醒來後他看了醫生一眼,問道:“王醫生,我的病怎麼樣了?”

“雖然有所緩解,但以後會時不時發作,你的病是遺傳病,現有的基因工程還無法完全治好,這些藥你先拿去,一旦發病就服下。”醫生看了黃鱔幾眼,確認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嘆息一聲,將事先準備好的藥劑交給對方。

黃鱔接過藥劑,裝入自己的口袋就離開醫生的診所,彷彿他真的是來看病的病人。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醫生沉默片刻,隨後才走到儀器前,將儲存記憶更改技術卡片拔出來。只是看著卡槽一旁的拇指水晶,他愣神片刻,然後開啟診所內的監控器,將今天發生的這一幕錄入其中。

做完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黃鱔,說道:“你有一樣東西落在診所了。”

……

定好的鬧鐘“叮鈴鈴”響起時,周小同才甦醒過來,並且渾身都是冷汗,

呆坐在床頭片刻,他突然間想到了夢境中的事情,先是啼笑皆非,隨即想到感到自己的口袋硬硬的,用手去摸,才發現口袋中裝著一塊跟夢境中一模一樣的拇指水晶。

見此,他沉默片刻,隨後走下床,檢視室友放在桌子上的證件,看到上面白底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對方姓黃名鱔,與他夢境中遇到的人同樣的姓名,也同樣的長相。

“夢境中都是真的?我接觸到了黃鱔被刻印在水晶中的記憶?”周小同看了一眼手中的拇指水晶,又看了一眼旁邊黃鱔的證件,一時間不知所措。

忽然間,前些日子在雅藍圖市廣場的所見所聞再次浮上心頭,他終於想通了自己那一日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為什麼李濟深和張一喬等人的行為和他們的地位不想符合。

“記憶更改嗎?看來為了讓我離開,你們也是煞費苦心。”一想到這些,周小同面沉如水。

雖然他不知道黃鱔研究的記憶更改技術最後是怎麼流傳出去的,但很明顯,李濟深和張一喬很可能就用了記憶提取的方法,將對他們不利的記憶片段全部刪除,以至於他們才如此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受莫爾蘭星政府的調查。

一念及此,周小同便沉默下來。

他不知道原主到底因為什麼損害了那些人的利益,但他清楚一件事,原主惹下的麻煩此刻殃及池魚到他。他被判處終身流放,從此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文明社會,就算僥倖逃脫了監獄的看管,李濟深和張一喬也不會放過他,畢竟他一日在文明社會,對方就一日睡不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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